第6章 原是故人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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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时晏想拉着封御一起去海边游乐园玩，但是两人刚出帐篷，就看见了不知在帐篷外站了多久的赵兰。
温时晏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赵兰看着温时晏，又看看站在温时晏背后的封御，脸黑的彻底。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上学！”
赵兰的声音带着质问，有些尖锐。
“妈，我……”
“赵姨，是我将时晏带出来的，我……”
封御的话还没说完，赵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封御的脸上。
温时晏瞪大了眼睛。
“妈，你干什么啊，是我在学校里打架，老师让我回家反省，和封御哥没有关系。”
赵兰一把扯住温时晏的胳膊，冷眼看着封御。
“离我儿子远一点。”
说完，她不管温时晏怎么闹腾，强行拉着他往远处走。
封御被打的头一偏，耳朵里响起了刺破神经的嗡鸣声，好半晌，他才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听力。
他抬眸看一下被扯走还不忘回头看他的温时晏，顶着巴掌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
他和他无声地说。
“没关系，先回去吧。”
温时晏被赵兰一把推到了车里，他想下车，赵兰反手将车门锁了。
温时晏气的一把捶在了车门上。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和你说了，是我打架被学校勒令回家反省，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回家，封御哥是好心收留我，你为什么要对人家那样！”
温时晏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赵兰，张嘴质问。
赵兰冷眼看着温时晏，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温时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你给我好好上学，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个城市，走的越远越好。”
赵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温时晏在她逐渐癫狂之下，缓缓变得安静。
那张脸上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涩，冲动在一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身份不相符的沉稳。
或许说那不是沉稳。
而是一股由心底向外散发出去的死寂。
“如果我不愿意呢。”
温时晏看着赵兰。
“你会像对待爸爸那样对待我吗？”
赵兰的手高高扬起，在听到他说完那句话时，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温时晏的脸上。
“温时晏，我是你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想被人当成怪物吗！”
温时晏根本察觉不到脸上的疼。
从六岁生日那天，他将屋子里所有的一切全都砸了，碎片划破他的手腕时起，他就察觉不到疼痛了。
赵兰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娴静，只剩疯狂。
温时晏看着赵兰，也看向赵兰眼中的自己。
突然，他笑了。
“何必呢，何必在这里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呢。”
温时晏笑的格外灿烂。
“你们两个，一个出轨，一个同性恋骗婚，两个疯子生出来我这个小疯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要和我装什么母慈子孝吗？”
“还是说时间一长你就忘了，那天是你给爸爸喂了刺激神经的药，才导致了那场车祸。药起作用之前，你就在服务区下了车，把我留在了车上。你知道的，但凡发生了车祸，我和爸爸都会死。”
“还是说，爸爸的保险金用完了，所以你准备在我身上重蹈覆辙。”
温时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和他对面的赵兰，眼睛里却是带上了浓浓的震惊。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温时晏低低的笑出了声。
“因为你下了药的那杯酒被爸爸的男朋友喝了。”
赵兰全身一僵。
不可能！
明明车祸已经发生，如果他没有喝了那杯酒，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赵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
“是你！”
温时晏在赵兰震惊的眼神中，无比轻松愉悦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
“那个叔叔不喜欢我，故意在爸爸的手机里留下了他们两个在床上的视频，他说给我看动画片，其实看的是他们两个的视频。”
“我在爸爸开车的时候故意点开了视频，他回头抢手机的时候才发生了车祸。”
赵兰的眼睛里只剩恐惧。
“你这个怪物，疯子，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赵兰歇斯底里的嘶吼，她还想打温时晏，温时晏却是一把抓住了她仰起来的手。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之所以会选择生下我，不就是想从爸爸那里要钱吗。而爸爸之所以会给你钱，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吗？”
“我只是你们两个的工具，所以，不要和一个工具去讨论感情。”
“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汲你们两个人之所长，是比你们更疯的疯子。”
温时晏脸上的笑缓缓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所以，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了，我们就这样戴着面具生活，彼此互不打扰。”
温时晏一把甩开赵兰的胳膊。
“还有，别在动封御了。”
提到这个名字，温时晏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意。
“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温时晏说完，开门下车。
走了没多久，他听见车里传来的愤怒的叫骂声。
是赵兰在骂他。
骂他和他死去的爸一样。
骂他是个不知廉耻的怪物。
骂他就应该死在那场车祸里。
可落在温时晏耳中，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他不在乎赵兰的看法，不在乎这个世上任意一人对他的看法。
除了封御。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他是个疯子，从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会将解剖了的小鸟装到礼物盒子里送给隔壁的阿姨当做生日礼物。
他会将全身是血的小狗塞到楼上叔叔儿子的书包里，然后躲在楼道里听他们的惨叫声。
那些以爸爸朋友名义来家里的叔叔，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他留下来的痕迹。
有的是燃气灶不小心着火烫出来的伤痕，有的是用刀不慎留下的刀痕。
他喜欢恶作剧，喜欢听别人的惨叫，喜欢别人用痛苦又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他被吓时，会捂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不要看。
明明捂着眼睛的那双手都在发抖。
他被人堵在巷子里时，会拉着自己一起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却会先将自己藏好，然后引开那些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忘了来巷子里接他回家。
自己的恶作剧将他辛苦写完的作业本弄的惨不忍睹，他也不会生气，只是会给他买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让他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陪着他一起写作业。
明明是个好学生，明明被所有人夸聪明，可他蹲在房门前冷眼看着家里的闹剧时，只有他会陪自己一起蹲着。
还用了所有的零花钱买了随身听，里面的音乐又难听又刺耳，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听到那些骂声。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
那些骂声都是他的胜利品。
温时晏自以为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直到他将一个骂他是婊子生的小艾滋的小胖子推到河里时，封御第一次和他发了脾气。
不管他怎么哭，封御都不和他说话。
他眼巴巴的去牵手，封御一把推开了他。
他以为封御是怕他，和其他人一样。
他很生气，想要报复他。
可还没等温时晏这个恶作剧大师做什么，封御先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说。
“我已经和王叔叔解释了，也帮你道过歉了，以后不许在做坏事。”
明明，他的脸上还顶着一个巴掌印，嘴角都还有血，洗的发白的衬衫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王叔叔是小胖子他爸，而小胖子他妈，是个宠孩子到溺爱的傻逼。
“为什么？”
温时晏很想知道，封御为什么对他这样好？
明明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已经将他抛弃了。
封御没有回答。
只是将他藏起来准备用来吓人的小猫放了出来，当着温时晏是面，让小猫吃了一整碗面条。
那面条原本是温时晏的晚饭。
“今天晚上没有晚饭吃了，这是给你的惩罚。”
温时晏看着吃了他的晚饭的猫，生平第一次没有想去报复。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时晏想拉着封御一起去海边游乐园玩，但是两人刚出帐篷，就看见了不知在帐篷外站了多久的赵兰。
温时晏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赵兰看着温时晏，又看看站在温时晏背后的封御，脸黑的彻底。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上学！”
赵兰的声音带着质问，有些尖锐。
“妈，我……”
“赵姨，是我将时晏带出来的，我……”
封御的话还没说完，赵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封御的脸上。
温时晏瞪大了眼睛。
“妈，你干什么啊，是我在学校里打架，老师让我回家反省，和封御哥没有关系。”
赵兰一把扯住温时晏的胳膊，冷眼看着封御。
“离我儿子远一点。”
说完，她不管温时晏怎么闹腾，强行拉着他往远处走。
封御被打的头一偏，耳朵里响起了刺破神经的嗡鸣声，好半晌，他才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听力。
他抬眸看一下被扯走还不忘回头看他的温时晏，顶着巴掌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
他和他无声地说。
“没关系，先回去吧。”
温时晏被赵兰一把推到了车里，他想下车，赵兰反手将车门锁了。
温时晏气的一把捶在了车门上。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和你说了，是我打架被学校勒令回家反省，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回家，封御哥是好心收留我，你为什么要对人家那样！”
温时晏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赵兰，张嘴质问。
赵兰冷眼看着温时晏，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温时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你给我好好上学，考上大学之后离开这个城市，走的越远越好。”
赵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温时晏在她逐渐癫狂之下，缓缓变得安静。
那张脸上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涩，冲动在一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身份不相符的沉稳。
或许说那不是沉稳。
而是一股由心底向外散发出去的死寂。
“如果我不愿意呢。”
温时晏看着赵兰。
“你会像对待爸爸那样对待我吗？”
赵兰的手高高扬起，在听到他说完那句话时，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温时晏的脸上。
“温时晏，我是你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想被人当成怪物吗！”
温时晏根本察觉不到脸上的疼。
从六岁生日那天，他将屋子里所有的一切全都砸了，碎片划破他的手腕时起，他就察觉不到疼痛了。
赵兰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娴静，只剩疯狂。
温时晏看着赵兰，也看向赵兰眼中的自己。
突然，他笑了。
“何必呢，何必在这里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呢。”
温时晏笑的格外灿烂。
“你们两个，一个出轨，一个同性恋骗婚，两个疯子生出来我这个小疯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要和我装什么母慈子孝吗？”
“还是说时间一长你就忘了，那天是你给爸爸喂了刺激神经的药，才导致了那场车祸。药起作用之前，你就在服务区下了车，把我留在了车上。你知道的，但凡发生了车祸，我和爸爸都会死。”
“还是说，爸爸的保险金用完了，所以你准备在我身上重蹈覆辙。”
温时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和他对面的赵兰，眼睛里却是带上了浓浓的震惊。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温时晏低低的笑出了声。
“因为你下了药的那杯酒被爸爸的男朋友喝了。”
赵兰全身一僵。
不可能！
明明车祸已经发生，如果他没有喝了那杯酒，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赵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
“是你！”
温时晏在赵兰震惊的眼神中，无比轻松愉悦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
“那个叔叔不喜欢我，故意在爸爸的手机里留下了他们两个在床上的视频，他说给我看动画片，其实看的是他们两个的视频。”
“我在爸爸开车的时候故意点开了视频，他回头抢手机的时候才发生了车祸。”
赵兰的眼睛里只剩恐惧。
“你这个怪物，疯子，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赵兰歇斯底里的嘶吼，她还想打温时晏，温时晏却是一把抓住了她仰起来的手。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之所以会选择生下我，不就是想从爸爸那里要钱吗。而爸爸之所以会给你钱，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吗？”
“我只是你们两个的工具，所以，不要和一个工具去讨论感情。”
“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汲你们两个人之所长，是比你们更疯的疯子。”
温时晏脸上的笑缓缓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所以，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了，我们就这样戴着面具生活，彼此互不打扰。”
温时晏一把甩开赵兰的胳膊。
“还有，别在动封御了。”
提到这个名字，温时晏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意。
“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温时晏说完，开门下车。
走了没多久，他听见车里传来的愤怒的叫骂声。
是赵兰在骂他。
骂他和他死去的爸一样。
骂他是个不知廉耻的怪物。
骂他就应该死在那场车祸里。
可落在温时晏耳中，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他不在乎赵兰的看法，不在乎这个世上任意一人对他的看法。
除了封御。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他是个疯子，从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会将解剖了的小鸟装到礼物盒子里送给隔壁的阿姨当做生日礼物。
他会将全身是血的小狗塞到楼上叔叔儿子的书包里，然后躲在楼道里听他们的惨叫声。
那些以爸爸朋友名义来家里的叔叔，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他留下来的痕迹。
有的是燃气灶不小心着火烫出来的伤痕，有的是用刀不慎留下的刀痕。
他喜欢恶作剧，喜欢听别人的惨叫，喜欢别人用痛苦又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他被吓时，会捂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不要看。
明明捂着眼睛的那双手都在发抖。
他被人堵在巷子里时，会拉着自己一起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却会先将自己藏好，然后引开那些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忘了来巷子里接他回家。
自己的恶作剧将他辛苦写完的作业本弄的惨不忍睹，他也不会生气，只是会给他买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让他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陪着他一起写作业。
明明是个好学生，明明被所有人夸聪明，可他蹲在房门前冷眼看着家里的闹剧时，只有他会陪自己一起蹲着。
还用了所有的零花钱买了随身听，里面的音乐又难听又刺耳，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听到那些骂声。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
那些骂声都是他的胜利品。
温时晏自以为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直到他将一个骂他是婊子生的小艾滋的小胖子推到河里时，封御第一次和他发了脾气。
不管他怎么哭，封御都不和他说话。
他眼巴巴的去牵手，封御一把推开了他。
他以为封御是怕他，和其他人一样。
他很生气，想要报复他。
可还没等温时晏这个恶作剧大师做什么，封御先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说。
“我已经和王叔叔解释了，也帮你道过歉了，以后不许在做坏事。”
明明，他的脸上还顶着一个巴掌印，嘴角都还有血，洗的发白的衬衫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王叔叔是小胖子他爸，而小胖子他妈，是个宠孩子到溺爱的傻逼。
“为什么？”
温时晏很想知道，封御为什么对他这样好？
明明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已经将他抛弃了。
封御没有回答。
只是将他藏起来准备用来吓人的小猫放了出来，当着温时晏是面，让小猫吃了一整碗面条。
那面条原本是温时晏的晚饭。
“今天晚上没有晚饭吃了，这是给你的惩罚。”
温时晏看着吃了他的晚饭的猫，生平第一次没有想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