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是故人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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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那年，我爸妈答应带我去海边过生日，结果那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爸妈开始无休止的吵架，我原以为，他们两个只要过段时间就好了。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盼着我六岁生日赶紧来，我想，我生日，他们两个总不会还吵架吧。”
“但是后来，我生日那天，整整在家里等了一天，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他们两个晚上十点半才回来，没有礼物，没有生日蛋糕，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止不住的争吵。”
“后来。”
温时晏看着封御。
“后来，我将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砸了。”
封御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眼中只剩下心疼。
“后来，我爸和我妈终于肯安静下来陪我过生日，我的六岁生日，是在一片废墟中度过的。”
“可惜，我还是没有去海边过生日。或许是他们也知道对我有所愧疚，所以在周末准备带我去过生日。”
“后来，你知道的，发生了车祸，我爸死在了那场车祸中，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温时晏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天边的月亮，声音渐渐低沉。
“不是你的错。”
温时晏转头，笑看封御。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说是我淘气任性，我爸才会死的，只有你一遍一遍和我说，不是我的错。”
温时晏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小酒窝仿佛盛着月华。
“所以，我最想和你一起来海边。”
封御知道，那段时间的温时晏状态很不好，小小的一个人，每天像是小猫一样的蹲在家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就是每天像是个木雕一样的蹲在门口。
封御每天放学都会陪温时晏一起蹲着。
那时候，温时晏父亲家里人每天都会来家温家闹事，骂赵兰，骂温时晏。封御就花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随身听，自己上学的时候就让随身听陪着温时晏。
温时晏这种状态整整维持了三个月，然后有一天，温时晏的情况突然就好了起来，每天好好吃饭，认真调皮，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
但是封御知道，温时晏心里的伤一直没有好。
他开始不愿意回家，每天晚上放学会先到他家，和他吃一样的饭，睡一张床。
赵兰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走出了阴影。
只是那时候，温时晏已经回不去了。
“哥，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温时晏看着封御的脸，突然说。
封御也在看着温时晏，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层月色的薄纱，将两人笼罩，与外界完全分隔。
两人的世界仿佛只有彼此。
“好。”
封御看着温时晏，唇角带笑。
“一定告诉你。”
封御回答的认真，温时晏眼角的笑意却是淡了很多。
封御像是没有发现，起身揉了揉温时晏的脑袋。
“走吧，那边有租烤箱的，给你烤串吃。”
温时晏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哥，你先去吧，我在坐一会儿。”
“好。”
封御转身往租烤箱的地方走，等他转身的瞬间，温时晏脸上的笑顷刻烟消云散。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两个人。
一个人孤单，两个人就刚刚好。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世界再变成一个人。
即便，需要用一点小手段。
封御烤串的手艺很好，好到温时晏吃的一串接着一串，连张嘴的时间都没有。
封御看着吃成小花猫的温时晏，笑着帮他擦了脸上的油腻。
“这么好吃啊。”
温时晏瞪圆了眼睛，点点头。
“当然啊，吃你做饭的机会很多，但是吃哥你烤串的机会可不多。”
温时晏吃的没心没肺，也不管封御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在给他烤。
“那以后每年都带你来一次。”
“真的！”
温时晏一脸惊喜。
“当然。”
海风，烧烤，啤酒。
当然，温时晏还没有资格喝酒，只有封御喝。
温时晏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海边一边喝酒一边抽烟的封御。
他和封御一起长大，他见过封御各种样子，开心的，难过的，兴奋的，失望的，但是这种……由骨子里发出的孤独，温时晏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为什么，温时晏不想过去，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
温时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其实和温时晏相比，封御会更难过一点。
从温时晏有记忆起，封御家里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长大，温时晏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生活费是从哪里来的。温时晏只问过一次，但是那次，温时晏在封御的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悲伤。
此后，温时晏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封御父母的事情。
“哥。”
温时晏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封御转头看温时晏，温时晏笑的像是眼睛弯弯。
“哥，我可还在青春期，熬夜的话会不长个的。”
封御无奈笑出了声。
“走吧，租好帐篷了。”
封御从沙滩上站起来，走过温时晏的时候，熟练的揉了揉他的头。
“租了几个帐篷，哥我和你说，我胆子很小的，自己一个人不敢睡。”
封御看着敢自己一个人看一整晚恐怖片现在却说胆小的温时晏，勾了勾唇角。
“放心吧，租了一个。”
温时晏微不可察的笑弯了眼睛。
海边的帐篷不大，两个男生躺在一起有些拥挤，温时晏躺的那一边还有点漏风，他只能往封御那边靠，空出一点空间，用外套堵住出风口。
温时晏经常住在封御家，但是距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封御开了一上午的车，又烤了一晚上的串，躺下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温时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黑夜，总会是滋生很多莫名的情绪。
明明人近在咫尺，但是温时晏只敢偷偷的在黑夜中碰了碰封御的手。
“哥。”
温时晏小小的喊了一声。
后面的三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空留一室寂静。
“我六岁那年，我爸妈答应带我去海边过生日，结果那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爸妈开始无休止的吵架，我原以为，他们两个只要过段时间就好了。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盼着我六岁生日赶紧来，我想，我生日，他们两个总不会还吵架吧。”
“但是后来，我生日那天，整整在家里等了一天，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他们两个晚上十点半才回来，没有礼物，没有生日蛋糕，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止不住的争吵。”
“后来。”
温时晏看着封御。
“后来，我将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砸了。”
封御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眼中只剩下心疼。
“后来，我爸和我妈终于肯安静下来陪我过生日，我的六岁生日，是在一片废墟中度过的。”
“可惜，我还是没有去海边过生日。或许是他们也知道对我有所愧疚，所以在周末准备带我去过生日。”
“后来，你知道的，发生了车祸，我爸死在了那场车祸中，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温时晏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天边的月亮，声音渐渐低沉。
“不是你的错。”
温时晏转头，笑看封御。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说是我淘气任性，我爸才会死的，只有你一遍一遍和我说，不是我的错。”
温时晏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小酒窝仿佛盛着月华。
“所以，我最想和你一起来海边。”
封御知道，那段时间的温时晏状态很不好，小小的一个人，每天像是小猫一样的蹲在家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就是每天像是个木雕一样的蹲在门口。
封御每天放学都会陪温时晏一起蹲着。
那时候，温时晏父亲家里人每天都会来家温家闹事，骂赵兰，骂温时晏。封御就花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随身听，自己上学的时候就让随身听陪着温时晏。
温时晏这种状态整整维持了三个月，然后有一天，温时晏的情况突然就好了起来，每天好好吃饭，认真调皮，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
但是封御知道，温时晏心里的伤一直没有好。
他开始不愿意回家，每天晚上放学会先到他家，和他吃一样的饭，睡一张床。
赵兰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走出了阴影。
只是那时候，温时晏已经回不去了。
“哥，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温时晏看着封御的脸，突然说。
封御也在看着温时晏，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层月色的薄纱，将两人笼罩，与外界完全分隔。
两人的世界仿佛只有彼此。
“好。”
封御看着温时晏，唇角带笑。
“一定告诉你。”
封御回答的认真，温时晏眼角的笑意却是淡了很多。
封御像是没有发现，起身揉了揉温时晏的脑袋。
“走吧，那边有租烤箱的，给你烤串吃。”
温时晏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哥，你先去吧，我在坐一会儿。”
“好。”
封御转身往租烤箱的地方走，等他转身的瞬间，温时晏脸上的笑顷刻烟消云散。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两个人。
一个人孤单，两个人就刚刚好。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世界再变成一个人。
即便，需要用一点小手段。
封御烤串的手艺很好，好到温时晏吃的一串接着一串，连张嘴的时间都没有。
封御看着吃成小花猫的温时晏，笑着帮他擦了脸上的油腻。
“这么好吃啊。”
温时晏瞪圆了眼睛，点点头。
“当然啊，吃你做饭的机会很多，但是吃哥你烤串的机会可不多。”
温时晏吃的没心没肺，也不管封御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在给他烤。
“那以后每年都带你来一次。”
“真的！”
温时晏一脸惊喜。
“当然。”
海风，烧烤，啤酒。
当然，温时晏还没有资格喝酒，只有封御喝。
温时晏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海边一边喝酒一边抽烟的封御。
他和封御一起长大，他见过封御各种样子，开心的，难过的，兴奋的，失望的，但是这种……由骨子里发出的孤独，温时晏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为什么，温时晏不想过去，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
温时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其实和温时晏相比，封御会更难过一点。
从温时晏有记忆起，封御家里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长大，温时晏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生活费是从哪里来的。温时晏只问过一次，但是那次，温时晏在封御的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悲伤。
此后，温时晏再也没有问过关于封御父母的事情。
“哥。”
温时晏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封御转头看温时晏，温时晏笑的像是眼睛弯弯。
“哥，我可还在青春期，熬夜的话会不长个的。”
封御无奈笑出了声。
“走吧，租好帐篷了。”
封御从沙滩上站起来，走过温时晏的时候，熟练的揉了揉他的头。
“租了几个帐篷，哥我和你说，我胆子很小的，自己一个人不敢睡。”
封御看着敢自己一个人看一整晚恐怖片现在却说胆小的温时晏，勾了勾唇角。
“放心吧，租了一个。”
温时晏微不可察的笑弯了眼睛。
海边的帐篷不大，两个男生躺在一起有些拥挤，温时晏躺的那一边还有点漏风，他只能往封御那边靠，空出一点空间，用外套堵住出风口。
温时晏经常住在封御家，但是距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封御开了一上午的车，又烤了一晚上的串，躺下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温时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黑夜，总会是滋生很多莫名的情绪。
明明人近在咫尺，但是温时晏只敢偷偷的在黑夜中碰了碰封御的手。
“哥。”
温时晏小小的喊了一声。
后面的三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空留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