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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

    近个把月来,闻敏从隐龙谷回黄州后就没有消停过,每日有忙不完的应酬和接待,都让她无法安心开店了。

    荆王世子朱由樊被贬为庶人后,官府撤销了对“馨园蛋糕店”的封锁,闻敏等人回到了黄州,召集大伙重新开业,生意再度红火。

    后来,向枫封爵并任职湖广总兵官的消息传到了黄州,民众更是欢喜不已,纷纷过来道贺。先是左邻右舍,后来,黄州周边各营官佐及大小官员亦纷纷前来,再后来,湖广三司衙门也有不少大小官员赶来黄州,以致让闻敏不得不抛头露面忙于应付。

    见自己的男人带着大伙在外平安且立了军功,闻敏自然暗自开心,没想到是这种官场上的应酬让她难以应付,在给向枫的书信中大吐苦水,要他早日回来亲自接待——当然这只是她在丈夫面前撒点小娇而已,以示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

    闻敏每日待在家中无法出门,店里的事只得靠田心和高玲她们张罗了。

    田心如今对店铺的经营极为得心应手,她不像其他几个女眷需要照顾孩子,有大把的工夫参与进来,加之人又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已成了闻敏的得力助手。

    癫道人看不下去,让闻敏去店里歇着,接待的活由他来出面。闻敏担心癫道人脾气急躁易与他人冲撞,便没有同意。

    孟明从江夏过来看望大家,说过几日有船队要去叙州宜宾城送军需,问女眷们是否要捎物过去。

    几个女眷顿时兴奋起来,孟菊和高玲都忙着准备去了。

    董小宛和顾静过来,问孟明是否有人去北方,因为她们的男人在宁夏一带戍边。

    孟明说隐龙谷童九会派人过去,到时候可以托带。

    董小宛也开心的忙着准备去了。

    顾静抱着孩子一脸愁眉过来找闻敏,说她最近老是做梦,想去北边找孙承宗,又想去云南见哥哥,让闻敏帮她拿个主意。

    闻敏将顾静怀里不到一岁的儿子抱了过来逗了几声,小家伙咧嘴笑了起来。

    顾静第一次生孩子,完全不晓得如何是好,刘婶照顾她坐月子,后来高疙瘩让潘氏过来照顾了半年才回去,平常时候都是孟菊多有指点,顾静这才体会到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和不易。

    见闻敏只顾逗着孩子而不回答她的话,顾静又问了一遍:“敏姐,我到底去哪边?你倒是说呀!”

    闻敏看了顾静一眼道:“有啥好说的呀?孩子这么小,你去哪都不行,安心在黄州呆着吧!再说还有小辉要你照顾呢!”

    顾静呆呆地看了闻敏一眼道:“小辉都那么大了,用不着我照顾......承宗一人在北边,整日忙着打仗,他来信说想我娘俩呢,可我又想去见见我三哥......”

    “你呀!”闻敏伸出指头指了一下顾静,“阿枫哥原先说过,说女人结婚后就变傻了,我起先还不信,今日一见你,还真是这么回事!”

    顾静愣了一下,问道:“我......我咋个傻了?”

    闻敏“扑哧”一笑道:“承宗兄弟想你,是正常不过的事,你三哥在阿枫哥身边有啥好担心的?你要是带着孩子去找他们,千里迢迢的,那才是让人不放心呢……别胡思乱想了,把孩子带好,说不定年底他们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不就见着了?”

    顾静“哦!”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问道:“敏姐,你……不想向大哥么?”

    “想啊!能不想么?!”

    闻敏将孩子放回顾静手里。

    “白天太忙,没工夫想,想他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顾静点了点头:“这些年来,男女老幼一大家子人,你把我们都照顾得那么好!多亏有你在,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亲近,一直想对你说声感谢的!”

    闻敏淡淡一笑道:“静妹,你别这般客气,我们本是一大家人,理应互相照顾的......我是爷爷带大的,没见过亲生父母,也无兄弟姐妹,跟你们在一起,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内心欢喜无比,舍不得离开你们!”

    顾静怕闻敏想起往事而伤感,当即道:“敏姐,你别说了……我听你的,就在黄州等他们回来。”

    “嗯。”

    两人正说着,桃红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冲着闻敏问道:“孟大哥人呢?他没走吧?”

    闻敏道:“还在呢,明日才回江夏.......桃红姐,你这大包袱里放着啥?”

    “那就好,方才找半天没见他人影……”

    桃红将包袱放在桌上,又道:“我请人赶做了两件大棉衣,托他捎给我家栓子。”

    得知栓子跟着向枫一起有了出息,桃红欢喜不已,逢人就提起栓子来,又请人连夜赶着缝了两件棉衣,过来找闻敏要将棉衣捎去云南。

    闻敏听得一愣,说道:“桃红姐,这都三月份天都热了,你捎棉衣过去干啥呀?”

    桃红瞪了闻敏一眼道:“三月份又咋了?再过几月不就到冬天了么?自然用得上的。”

    闻敏笑道:“恐怕还是用不着。”

    “咋了?”

    “阿枫哥信里说,云南那边的冬天根本不冷,就没见人穿棉衣的......”

    “信他个鬼!他是骗你想你过去呢!”

    桃红冷哼了一声,又道:“哪有冬天不穿棉衣的?那还叫冬天么?!你赶紧让孟大哥帮我捎过去,莫等会找不着人了。”

    “好吧好吧!”

    闻敏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了。

    ......

    隐龙谷。

    谷庐叟住所,两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正是谷庐叟和李贽两人,两人刚刚下了好几盘象棋,这会歇着了。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数株桃花开得正艳,三五只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仔跌跌撞撞地跟在母鸡身后觅食,一只山雀飞落在桃枝上,上下跳跃着找寻什么,忽然一阵军士操练的呐喊声从远处传来,惊得那山雀“呼”的一声飞走了。

    李贽放下茶盏仔细听了一会,随后道:“军士们的操练抓得很紧嘛,这童九还真不含糊!”

    谷庐叟道:“这年把多工夫,前后有近万人来投奔,不抓紧操练能行么......咳!阿枫在西北和云缅等地都有建树,朝廷对他进爵封侯褒奖有加,如今他声名大噪,在湖广年轻一辈中影响甚大,前来投军的人络绎不绝,再过不久,恐怕这谷里都容不下了呢......”

    “这向枫啊……我起先只看到这人厚道实诚,没想到还是带兵打仗的料。呵呵!老谷,你原先没少指点他吧?”

    “诶!卓吾兄,你这话可没说对......”

    谷庐叟摆了摆手。

    “我一介老朽,哪有精力指点他?先前跟他聊过军事,感觉他懂得比我还多,有些用兵之法极为新奇,我都闻所未闻......咳!你看他弄出来的那些火器弹药,如此厉害,岂是我能教的?说他是奇才也不为过。”

    李贽点头道:“嗯,此子的确厉害,不仅会打仗,还标新立异去除陋习,不古板,甚合我胃口。呵呵!”

    谷庐叟笑了笑:“我看他倒像你学生,只是比你卓吾兄还稳重些......”

    “哈......”

    李贽大笑起来。

    谷庐叟突然叹了口气。

    李贽问道:“老谷,你叹啥气?可是有事?”

    “我没事......咳!想着阿枫呢,有点替他担心......”

    “担心啥?”

    谷庐叟看了看一方晴空,随后道:“树大招风,阿枫秉性耿直,又好打抱不平,担心他日后步我后尘呢......”

    “嗯,这倒是有可能。”李贽点了点头,“那小子,当年连钦差都敢打,我听说后还真着实佩服,若不然后来他请我来这里,我都不一定来。”

    “这里如此别有人间,你若没来,肯定会后悔的。”

    谷庐叟一笑。

    “卓吾兄,你我二人要给阿枫写信,劝他要内敛锋芒,不可太张扬,如今不同于在隐龙谷了,遇事得按官场的规矩办......咳!”

    “老谷,你咋还这般谨慎呀!”

    李贽有些不以为然。

    “当年你就是太忍让了,事事逆来顺受。自张太岳仙逝后,更是颤颤惊惊忧谗畏讥,以致无端遭贬,当年你手握重兵,若是......”

    “卓吾兄,打住!”

    谷庐叟慌忙站了起来,伸手止住了李贽的话头。

    “万不可如此讲,万万不可!咳咳……”

    “好吧,不讲这些了,你身子骨不好,莫要激动!”

    见谷庐叟情绪激动起来,李贽扶着谷庐叟坐了下来。

    谷庐叟又坐了下去,喘了几口气后慢声道:“戚某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不愿再提及过往了,望卓吾兄体谅......咳!如今,你我都风烛残年之人,不会再去贪图福贵,可阿枫一路走来不易,官场险恶,祸福难料,不想他有差池啊!”

    李贽点了点头:“嗯,我晚上就修书提醒他一番。听童九说,过几日要派人去那边呢。”

    “好,我也写一封,到时候一并带给他……”

    谷庐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上个月收到阿枫的信,要我多注意身体,还特意从云南捎来了镇咳药,挺有效的......”

    李贽看了看谷庐叟:“看你气色,比冬天要好呢!”

    “嗯。”谷庐叟点了点头,“说来惭愧,卓吾兄还年长我一岁,我这身体竟然还不如你......”

    “你原先常年征战落下病根,能跟我比嘛?我冬天都可洗冷水澡呢......”

    李贽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那硕大的脑门,随即又道:“听说你还时常去给军士们讲排兵布阵之法,能扛得住么?可要悠着点!”

    “咳!我也是纸上谈兵,只是那帮年轻人爱听罢了,阿古和童九俩口子平日把我也照顾得好,没事......”

    谷庐叟淡淡一笑。

    “若不来此地,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这动动嘴皮子的事,尚可为之......”

    一只小鸡仔离群了,慌不择路地走到两人跟前,李贽伸手将它捉了捧在手心。

    “老谷,你看这鸡仔,犹如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李贽仔细看着手里的鸡仔,满眼都是爱怜之意。

    “它们会长大,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而你我,真的是老了啊!”

    谷庐叟看着李贽手心上那只“叽叽”叫着的鸡仔,一时没有说话。

    李贽将鸡仔放在地上,那鸡仔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谷庐叟看着跑远了的鸡仔,喃声道:“卓吾兄,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你为此而恐惧么?”

    “我不惧死!死亡不过是躯体腐烂而已。相信百年之后,定当还有人会读我的书,说我的事,我李贽仍是活着的,无非是换个活法而已......不仅是我,你亦如是,还有张太岳亦如是!”

    谷庐叟一时没有说话,随后叹了口气道:“上月收到汪南溟的信,得知王凤洲在前年走了......咳!如今,他的身子骨也不好,想来看看我,又怕路上颠簸出意外……还有徐文长,听说也是时日无多了......”

    汪南溟是汪道昆,王凤洲则是王世贞,徐文长则是徐渭了,这三人都是谷庐叟的好友,特别是汪道昆,可谓是他的至交。

    李贽突然想起什么来,当即道:“多年好友,天各一方不得相见,实乃人生之大憾!老谷,何不将他们都接过来住?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一起安度晚年,平日里又可互相切磋诗文,这不是天大的美事么?!”

    “接到此地来?”

    谷庐叟听得一愣。

    “对呀!”

    李贽说着顿时来了精神。

    “此地之好,不用我多说了吧?想必向枫也愿意——你今日就写信给汪南溟他们,我去跟童九讲,让他到时候派人去接。”

    “好是好,就怕他们不愿过来......”

    “若不过来,就要抱恨终身死不瞑目了——老谷,这就看你的本事了,骗也要将他们骗来,来了他们就不想走了。呵呵!”

    “好吧!我且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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