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社会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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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为什么神选之战在一夜之间就结束了？”
赵甲第猛地推开主控室的大门，惊怒交加地对着里面的手下吼道。
仅仅是一夜时间，他只是觉得有点困，琢磨着第一夜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按照往常的惯例来看，各方的人马单是互相试探都要持续几个日夜，毕竟只又知晓敌人的真实身份，才能找到相应的对敌办法。
这种试探会持续数天，然后各方会选择联手或者单干。
虽然这次多了个恐怖大王……但赵甲第不觉得有什么差别，虽然那位大预言师将其吹的很玄乎，可这次的神选之战中，与其同等位格的神灵，足足有四位。
另外两位也是在某方面极度专长的神灵。
这样的豪华阵容，只要各方契约者按照计划行动，那位恐怖大王不可能闹出什么乱子。
他是这么想的。
也是抱着这个念头去打盹的。
可等他一觉醒来，手下告诉他神选之战结束了。
听完后他愣愣的看了眼时间，心想自己不会一觉睡了一个月吧……
结果只有一夜。
一夜打通了神选之战？
这是什么末日玩笑？
蹲守在监控画面前一夜的手下慢慢转过头，目光呆板，似乎遭受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精神冲击。
赵甲第几步并作一步，冲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晃。
“老……老大。”手下回过神，反手抓住赵甲第的手腕，激动道，“阿古拉先知没说错！恐怖魔王安鲁莫亚王真的降临了！”
赵甲第皱了皱眉，一把将这家伙甩开，恼怒地对其他道：“查查这家伙的成分，问问人事部，怎么招了个阿古拉的狂热粉进来！”
他落座后，调开了可以俯瞰小镇的监控图，却发现下方除了一片狼藉，就只剩一片狼藉。
原先小镇矗立的地方，现在连一座完好的建筑都没有。
“……我的镇子呢？”他呆呆地问道。
一旁有人小心翼翼探上前：“老大，别看了，小镇昨晚就打没了，监控录像也没有，晚间黑灯瞎火的，我们安置再多的监控仪器也不顶用。”
赵甲第咬牙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是……召唤出恐怖魔王的林永夜。”
“我们不是和各方已经商讨好了吗？有关契约者我们也做了万足准备，哪怕那位恐怖魔王控制了契约者，只要…………”
赵甲第突然愣神。
他慢慢转过头，逼视着手下，一字一顿问道：
“林永夜是谁？”
“负责召唤恐怖魔王的契约者，不是隔壁部的王平贵吗？”
手下愁眉苦脸道：“王平贵……王平贵刚刚在他家的地下室找到了，被人囚禁在地下，靠输葡萄糖维持日常生理机能。”
赵甲第眼睛瞪得溜圆，怒气满溢，仿佛随时可能喷出火。
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告诉我，我们选中的契约者被人掉了包，一直到神选之战结束，我们才发现？”
“整个机关上下的人最近都在打盹吗？连契约者被掉包都没有发现？！列车交接负责核对身份的负责人呢？！”
手下依旧愁眉苦脸，低头道：“……也被掉包了，从契约者，到全程负责监控、核对身份的有关环节的所有涉及人员，要么被掉包，要么被买通了。”
赵甲第缓缓张开了嘴巴，僵硬在了原地。
他想说些什么，却在出口的那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又是什么年度笑话吗？
“敌人打入我方……”赵甲第突然抬手扶住头，觉得有些晕眩，“不是，我方打入敌人内部了？”
“嗯呐。”
“从上到下所有部门涉事人员全部出问题了？”
“嗯呐。”
“契约者被悄无声息更换了，直到神选之战结束才查出来？”
“嗯呐。”
“我猜你们到现在应该还没查出来被更换的契约者的身份，以及幕后黑手吧？”
“嗯……”近在咫尺的拳头下，男人讪笑道，“有眉目了，契约者目前搭乘返程列车在路上，我们已经布置了兵力拦截，力求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赵甲第的眉宇终于微微舒展了开来。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但好在从上到下都出了问题，推不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只要大家都出了问题，那就等于都没出问题。
“你们派了列车去接人？他居然上了你们的车？”赵甲第忽然皱眉道，“加派兵力，我怀疑幕后之人会在中途接人下车。”
“这个……”手下有些吞吞吐吐道，“老大，我们没有派车接人。”
“……”
不是他们派的车，自然是幕后之人派的车。
在这件事已经公之于众的情况下，这帮人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用统辖机关的车去接人？！
赵甲第拍了拍自己的脸，气极反笑道：“有趣，真有趣，我倒真要看看究竟是谁人有这等胆量，完全把我们当傻子耍！”
“老大……还有件事。”手下小心翼翼道。
“说。”赵甲第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今天还能说出第二个更糟糕的消息。”
“……恐怖魔王安格鲁，随同祂的侍从和眷宠，一同与那位契约者登上了直达列车。”
赵甲第面色不变，沉稳有度，看上去没有丝毫慌乱。
然后直挺挺向后倒去。
惊呼声瞬间响遍中控室，一阵手忙脚乱下，众人连忙抬着赵甲第送往医务室。
运送途中被剧烈磕撞痛醒的赵甲第握住一旁手下的手，艰难道：
“为什么？神选之战明明结束了，被召唤的神灵没有被遣送回去？”
他不理解，针对恐怖大王他们已经做了万全之策，甚至于做好了失败的准备——那就是作为被神选之战召唤的神灵，只要神选之战结束，恐怖魔王必然会从尘世消失！
手下急道：“老大你先别急，也许是因为林永夜许愿让那位恐怖魔王继续留存在世间了！”
赵甲第怒目圆睁，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贼子敢尔！”
……
……
铁轨的轰鸣声中，新式列车劈开了朦胧的大雨冲出了第九区的辖区，驶向了海上轨道。
“你们这里的人都挺淳朴啊，居然还派专车来接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代表末日的恐怖魔王吗？”
顾见诚坐在车窗前，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
驶出小镇范围后，这座列车恢复了信号，车厢内的专属电视继续播放近期的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说今明天各地会持续大雨，顾见诚倚靠着车窗，窗外一片雨落狂流，铁轨两旁的水渠中圈圈涟漪波纹不停荡漾。
全世界好像都被雨水笼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说中的恐怖大王降临世界了。
林永夜盯着手中一顶小小的王冠。
这是他们一夜间解决剩下四位参赛者后获得的“证明”。
算上阿卡撒轮的契约者，加上他们，只有六人，剩下一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人解决了。
诺亚微笑道：“也许这座列车的前方已经布满了陷阱，譬如他们眼中能炸死‘恐怖魔王’的炸药。”
这座世界的发展变迁，在潜意识海的“交代”下一览无余，由神选之战开启的超凡之路为主，然后是偏重于民生的科技发展。
在顾见诚眼中某些技术称得上新奇，是大曜不曾有的，但诺亚出身于有“万国之王”的万军帝国，还任职于科研部，这些在他眼里就显得十分平庸且落后。
“冕下，请问它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吗？”林永夜举起手中的王冠。
顾见诚瞥都懒得瞥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伱要是指望它发点小财还有戏，大一点的愿望就别想了，它还不够格。”
之前完成神选之战后，这顶王冠便出现在了林永夜的面前。
顾见诚查看过了，发现这东西的核心居然是大渊独有的炼金专属——奇迹结晶。
只可惜少的可怜，可以打上“如有”的标签。
林永夜有些遗憾，却还是小心地将其收了起来。
“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他问道。
“找几个人。”
“是……我认识的人吗？”林永夜眼睛一眨不眨道。
“也许。”顾见诚想了想，“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不愿见你。”
“为什么？”林永夜有些茫然，“他们和我有仇？”
“恰恰相反，如果是仇人，那他们肯定巴不得快点见到你，然后把你砍了。”顾见诚耸肩，然后有些苦恼道，“不愿见你，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不见对你来说反而更好。”
“你谈过恋爱吗？如果你谈过恋爱应该能理解些，毕竟爱情中不是有一句话叫爱她，就放手吗？”
林永夜沉默片刻：“我没有谈过，冕下您有过爱人吗？代表末日之源的魔神，是否也会爱上一个人？”
顾见诚：(一`′一)
他转头看向诺亚。
诺亚举手投降示意他也有心无力。
顾见诚只能临时充当了下感情大师。
“当然，我很有研究。”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是说……那些我认识的人中，是否有我曾经喜欢的人？”
顾见诚回忆了下八年后祭坛上的人群，考虑下了他们的年龄，摇头道：
“我想应该没有。”
“这样啊……”
片刻的沉默后，林永夜又问道：“冕下，我们要去哪里找他们？”
“你的故乡。”顾见诚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大洋铁轨，轻声道，“真壮观啊。”
林永夜却是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顾见诚心不在焉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你放学路过的小卖店里总是慈眉善目的老头，或者每个月定时去孤儿院送温暖的好心大叔大妈，又或者是你们学校隔壁班的体育老师……都是猜测，我随便说说。”
他忽然转头看向诺亚，皱眉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古怪的老头子，见到我就知道傻笑。”
“……”诺亚无奈道，“冕下，您大可不必将小夜子当成第二个您，完全代入他的角色。”
一旁的林永夜，却是全然陷入了遐想中。
“你注意点，别真被伏击了。”顾见诚交代道。
“明白，我们要中途下车吗？”
“下。”顾见诚无奈道，“托那位先知的福气，我们在这座世界的人眼中是注定带来末日的恐怖魔王，我不想开局就和这座世界的官方势力对上。”
诺亚笑道：“不是还有下一句吗，也是幸福的伊始。按照您的意思，这座世界显然陷入了错误的循环中，需要您的拯救。”
顾见诚看向一旁的林永夜，没有说什么。
“如果真的和这座世界的官方势力对上了，您准备怎么做？”
“先警告，警告不听就动手。”
“警告的话，估计没什么用，这种事情最终基本都会上升到动手的层面。”
“那就直接告诉他们，末日将至，你作为地狱特派专员来此做社会调研，考核这座世界的幸福值，暗示他们好好贿赂贿赂你，不然你一个不满意，就直接盖上不及格的章，把这座世界划入被清算的名单。”
“……冕下总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
……
两天后的下午。
雨过天晴的天空阳光明媚。
在林永夜的带领下，他们一路穿街走巷，这里是小城的一角，各种小巷纵横交错，大部分都是两三层的小楼，经常能看到这家的树木一半笼罩着自家庭院，另一半探进了隔壁家。
顾见诚一路饶有趣味。
这里的规划显得有些杂乱，某种程度上和不落帝国那臃肿的构筑有些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这里遍布着生活的气息，盎然而热烈。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二、三楼的天台上满是晾晒的衣物和被子，巷道拐角处偶尔还会有祭拜神灵的小小神龛。
林永夜在神龛前拜了拜，回身解释道：“这位是传说中庇护家和万事兴的女神。”
“你还信这个？”顾见诚很惊奇道，“你不是孤儿吗？”
“……我小时候做梦梦到过她。”林永夜摸了摸鼻子，“”
“哦？”
顾见诚顿时来了兴致，他蹲下身，盯着这尊不知道在这里经受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女神雕像，面容的细节处很是潦草，看不真切，不过莫名总有些眼熟感。
“她的神名是什么？”
“阿尔洛狄。”
确认了自己没听过这名字，几人继续前进。
“冕下，前面拐角处就是我之前居住的孤儿院。”林永夜迟疑了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让我的事，惊扰大家。”
顾见诚冷笑道：“晚了，我们来孤儿院做调研，世界掌握在孤儿院大家的手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神选之战在一夜之间就结束了？”
赵甲第猛地推开主控室的大门，惊怒交加地对着里面的手下吼道。
仅仅是一夜时间，他只是觉得有点困，琢磨着第一夜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按照往常的惯例来看，各方的人马单是互相试探都要持续几个日夜，毕竟只又知晓敌人的真实身份，才能找到相应的对敌办法。
这种试探会持续数天，然后各方会选择联手或者单干。
虽然这次多了个恐怖大王……但赵甲第不觉得有什么差别，虽然那位大预言师将其吹的很玄乎，可这次的神选之战中，与其同等位格的神灵，足足有四位。
另外两位也是在某方面极度专长的神灵。
这样的豪华阵容，只要各方契约者按照计划行动，那位恐怖大王不可能闹出什么乱子。
他是这么想的。
也是抱着这个念头去打盹的。
可等他一觉醒来，手下告诉他神选之战结束了。
听完后他愣愣的看了眼时间，心想自己不会一觉睡了一个月吧……
结果只有一夜。
一夜打通了神选之战？
这是什么末日玩笑？
蹲守在监控画面前一夜的手下慢慢转过头，目光呆板，似乎遭受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精神冲击。
赵甲第几步并作一步，冲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晃。
“老……老大。”手下回过神，反手抓住赵甲第的手腕，激动道，“阿古拉先知没说错！恐怖魔王安鲁莫亚王真的降临了！”
赵甲第皱了皱眉，一把将这家伙甩开，恼怒地对其他道：“查查这家伙的成分，问问人事部，怎么招了个阿古拉的狂热粉进来！”
他落座后，调开了可以俯瞰小镇的监控图，却发现下方除了一片狼藉，就只剩一片狼藉。
原先小镇矗立的地方，现在连一座完好的建筑都没有。
“……我的镇子呢？”他呆呆地问道。
一旁有人小心翼翼探上前：“老大，别看了，小镇昨晚就打没了，监控录像也没有，晚间黑灯瞎火的，我们安置再多的监控仪器也不顶用。”
赵甲第咬牙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是……召唤出恐怖魔王的林永夜。”
“我们不是和各方已经商讨好了吗？有关契约者我们也做了万足准备，哪怕那位恐怖魔王控制了契约者，只要…………”
赵甲第突然愣神。
他慢慢转过头，逼视着手下，一字一顿问道：
“林永夜是谁？”
“负责召唤恐怖魔王的契约者，不是隔壁部的王平贵吗？”
手下愁眉苦脸道：“王平贵……王平贵刚刚在他家的地下室找到了，被人囚禁在地下，靠输葡萄糖维持日常生理机能。”
赵甲第眼睛瞪得溜圆，怒气满溢，仿佛随时可能喷出火。
他咬牙切齿道：“你要告诉我，我们选中的契约者被人掉了包，一直到神选之战结束，我们才发现？”
“整个机关上下的人最近都在打盹吗？连契约者被掉包都没有发现？！列车交接负责核对身份的负责人呢？！”
手下依旧愁眉苦脸，低头道：“……也被掉包了，从契约者，到全程负责监控、核对身份的有关环节的所有涉及人员，要么被掉包，要么被买通了。”
赵甲第缓缓张开了嘴巴，僵硬在了原地。
他想说些什么，却在出口的那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又是什么年度笑话吗？
“敌人打入我方……”赵甲第突然抬手扶住头，觉得有些晕眩，“不是，我方打入敌人内部了？”
“嗯呐。”
“从上到下所有部门涉事人员全部出问题了？”
“嗯呐。”
“契约者被悄无声息更换了，直到神选之战结束才查出来？”
“嗯呐。”
“我猜你们到现在应该还没查出来被更换的契约者的身份，以及幕后黑手吧？”
“嗯……”近在咫尺的拳头下，男人讪笑道，“有眉目了，契约者目前搭乘返程列车在路上，我们已经布置了兵力拦截，力求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赵甲第的眉宇终于微微舒展了开来。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但好在从上到下都出了问题，推不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只要大家都出了问题，那就等于都没出问题。
“你们派了列车去接人？他居然上了你们的车？”赵甲第忽然皱眉道，“加派兵力，我怀疑幕后之人会在中途接人下车。”
“这个……”手下有些吞吞吐吐道，“老大，我们没有派车接人。”
“……”
不是他们派的车，自然是幕后之人派的车。
在这件事已经公之于众的情况下，这帮人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用统辖机关的车去接人？！
赵甲第拍了拍自己的脸，气极反笑道：“有趣，真有趣，我倒真要看看究竟是谁人有这等胆量，完全把我们当傻子耍！”
“老大……还有件事。”手下小心翼翼道。
“说。”赵甲第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今天还能说出第二个更糟糕的消息。”
“……恐怖魔王安格鲁，随同祂的侍从和眷宠，一同与那位契约者登上了直达列车。”
赵甲第面色不变，沉稳有度，看上去没有丝毫慌乱。
然后直挺挺向后倒去。
惊呼声瞬间响遍中控室，一阵手忙脚乱下，众人连忙抬着赵甲第送往医务室。
运送途中被剧烈磕撞痛醒的赵甲第握住一旁手下的手，艰难道：
“为什么？神选之战明明结束了，被召唤的神灵没有被遣送回去？”
他不理解，针对恐怖大王他们已经做了万全之策，甚至于做好了失败的准备——那就是作为被神选之战召唤的神灵，只要神选之战结束，恐怖魔王必然会从尘世消失！
手下急道：“老大你先别急，也许是因为林永夜许愿让那位恐怖魔王继续留存在世间了！”
赵甲第怒目圆睁，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贼子敢尔！”
……
……
铁轨的轰鸣声中，新式列车劈开了朦胧的大雨冲出了第九区的辖区，驶向了海上轨道。
“你们这里的人都挺淳朴啊，居然还派专车来接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代表末日的恐怖魔王吗？”
顾见诚坐在车窗前，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
驶出小镇范围后，这座列车恢复了信号，车厢内的专属电视继续播放近期的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说今明天各地会持续大雨，顾见诚倚靠着车窗，窗外一片雨落狂流，铁轨两旁的水渠中圈圈涟漪波纹不停荡漾。
全世界好像都被雨水笼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说中的恐怖大王降临世界了。
林永夜盯着手中一顶小小的王冠。
这是他们一夜间解决剩下四位参赛者后获得的“证明”。
算上阿卡撒轮的契约者，加上他们，只有六人，剩下一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人解决了。
诺亚微笑道：“也许这座列车的前方已经布满了陷阱，譬如他们眼中能炸死‘恐怖魔王’的炸药。”
这座世界的发展变迁，在潜意识海的“交代”下一览无余，由神选之战开启的超凡之路为主，然后是偏重于民生的科技发展。
在顾见诚眼中某些技术称得上新奇，是大曜不曾有的，但诺亚出身于有“万国之王”的万军帝国，还任职于科研部，这些在他眼里就显得十分平庸且落后。
“冕下，请问它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吗？”林永夜举起手中的王冠。
顾见诚瞥都懒得瞥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伱要是指望它发点小财还有戏，大一点的愿望就别想了，它还不够格。”
之前完成神选之战后，这顶王冠便出现在了林永夜的面前。
顾见诚查看过了，发现这东西的核心居然是大渊独有的炼金专属——奇迹结晶。
只可惜少的可怜，可以打上“如有”的标签。
林永夜有些遗憾，却还是小心地将其收了起来。
“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他问道。
“找几个人。”
“是……我认识的人吗？”林永夜眼睛一眨不眨道。
“也许。”顾见诚想了想，“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不愿见你。”
“为什么？”林永夜有些茫然，“他们和我有仇？”
“恰恰相反，如果是仇人，那他们肯定巴不得快点见到你，然后把你砍了。”顾见诚耸肩，然后有些苦恼道，“不愿见你，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不见对你来说反而更好。”
“你谈过恋爱吗？如果你谈过恋爱应该能理解些，毕竟爱情中不是有一句话叫爱她，就放手吗？”
林永夜沉默片刻：“我没有谈过，冕下您有过爱人吗？代表末日之源的魔神，是否也会爱上一个人？”
顾见诚：(一`′一)
他转头看向诺亚。
诺亚举手投降示意他也有心无力。
顾见诚只能临时充当了下感情大师。
“当然，我很有研究。”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是说……那些我认识的人中，是否有我曾经喜欢的人？”
顾见诚回忆了下八年后祭坛上的人群，考虑下了他们的年龄，摇头道：
“我想应该没有。”
“这样啊……”
片刻的沉默后，林永夜又问道：“冕下，我们要去哪里找他们？”
“你的故乡。”顾见诚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大洋铁轨，轻声道，“真壮观啊。”
林永夜却是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顾见诚心不在焉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你放学路过的小卖店里总是慈眉善目的老头，或者每个月定时去孤儿院送温暖的好心大叔大妈，又或者是你们学校隔壁班的体育老师……都是猜测，我随便说说。”
他忽然转头看向诺亚，皱眉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古怪的老头子，见到我就知道傻笑。”
“……”诺亚无奈道，“冕下，您大可不必将小夜子当成第二个您，完全代入他的角色。”
一旁的林永夜，却是全然陷入了遐想中。
“你注意点，别真被伏击了。”顾见诚交代道。
“明白，我们要中途下车吗？”
“下。”顾见诚无奈道，“托那位先知的福气，我们在这座世界的人眼中是注定带来末日的恐怖魔王，我不想开局就和这座世界的官方势力对上。”
诺亚笑道：“不是还有下一句吗，也是幸福的伊始。按照您的意思，这座世界显然陷入了错误的循环中，需要您的拯救。”
顾见诚看向一旁的林永夜，没有说什么。
“如果真的和这座世界的官方势力对上了，您准备怎么做？”
“先警告，警告不听就动手。”
“警告的话，估计没什么用，这种事情最终基本都会上升到动手的层面。”
“那就直接告诉他们，末日将至，你作为地狱特派专员来此做社会调研，考核这座世界的幸福值，暗示他们好好贿赂贿赂你，不然你一个不满意，就直接盖上不及格的章，把这座世界划入被清算的名单。”
“……冕下总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
……
两天后的下午。
雨过天晴的天空阳光明媚。
在林永夜的带领下，他们一路穿街走巷，这里是小城的一角，各种小巷纵横交错，大部分都是两三层的小楼，经常能看到这家的树木一半笼罩着自家庭院，另一半探进了隔壁家。
顾见诚一路饶有趣味。
这里的规划显得有些杂乱，某种程度上和不落帝国那臃肿的构筑有些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这里遍布着生活的气息，盎然而热烈。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二、三楼的天台上满是晾晒的衣物和被子，巷道拐角处偶尔还会有祭拜神灵的小小神龛。
林永夜在神龛前拜了拜，回身解释道：“这位是传说中庇护家和万事兴的女神。”
“你还信这个？”顾见诚很惊奇道，“你不是孤儿吗？”
“……我小时候做梦梦到过她。”林永夜摸了摸鼻子，“”
“哦？”
顾见诚顿时来了兴致，他蹲下身，盯着这尊不知道在这里经受了多少年风吹雨打的女神雕像，面容的细节处很是潦草，看不真切，不过莫名总有些眼熟感。
“她的神名是什么？”
“阿尔洛狄。”
确认了自己没听过这名字，几人继续前进。
“冕下，前面拐角处就是我之前居住的孤儿院。”林永夜迟疑了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让我的事，惊扰大家。”
顾见诚冷笑道：“晚了，我们来孤儿院做调研，世界掌握在孤儿院大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