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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英双手掌心笼罩下，温润的光辉缓缓沸腾。
张晓星骤然惨叫，但面上隐隐流出一丝舒泰，肚子也越来越小。
杨玉英低头笑道：“晓星姐，你别担心，还好日子没到，你腹中这东西尚是灵体，并未由阴转阳，待我借神君之力散去你腹中凝结的灵气，邪气，打散这黑狐的元神……”
说话间，背后忽然一道黑影飞出，直扑杨玉英的后心，动作快若闪电，又是出其不意，旁边坐着的金道长和悟文法师都大吃一惊，心道不妙，齐齐起身，老师公也赶紧拔剑，心中闪念间却深感来不及。
却见杨玉英连动都没动，从她肩膀处飞出一张细细的银白色网兜，一兜子罩过去，罩出来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就巴掌大，被紧锁在网兜里瑟瑟发抖，雪白的毛发略有些焦，眼泪滚滚。
金道长等人：“……”
狐狸和兔子？这都哪跟哪啊！
再一抬头，只见杨玉英肩膀上爬出来一个小人，五官精致非常。
林官徐徐坐下，低头盯着那只兔子：“我还当能网住个大家伙，没想到居然只是个还没过百年的小野兔。”
小白兔抬着头，不看林官，只盯着杨玉英的双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张晓星每年都给你们人类捐款，她前年赚来的一整年的酬劳结余，都捐给了医院，说是要给那些看不起病的孩子们付医药费，她事事亲力亲为，没经旁人的手，也不找慈善机构，每一笔钱的审核都是她自己做，没有一笔浪费，救活了二十九个孩子。”
林官没说话。
屋子角落地上瘫坐的小记者茫然地掐了自己一把，生疼，也就是说，他没有做梦。
“玩偶会说话，兔子也会说话？”
小记者懵懂得如在天外。
小白兔哭得不能自已：“去年我下了好多崽，那些有天资的到还好，送去其他兄弟姐妹家，大家分一分，养出灵性就能添个姐妹，可那些肉体凡胎的实在没造化，老寿山待着危险，黑狐哥哥便说，给小兔兔们找个活路，寻个好心的善人送做小宠，日子比在家里穷混要强些。”
“结果，结果……呜呜呜。”
金道长无语。
悟文法师道了声佛号。
林官瞠目，苦笑。
都不用它继续说了，推己及人，他看见一窝兔子，第一反应是什么？吃啊，麻辣兔头不香吗？
小白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黑狐哥哥精挑细选，选中了张晓星，还给她拖了个梦，交代她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兔宝们，结果……她照顾了三个月，就通通杀了做成熏兔送给她老家的乡亲们加菜去。呜呜呜。”
“她明明挺有爱心的，为什么不爱我的宝宝！”
杨玉英：“……”
张晓星：“哇！”她特别爱兔兔啊，就是太爱吃了，才惹出这种麻烦来。
林官：“麻蛋，估计有个把月我不敢吃可爱的兔兔了。”
小白兔居然是个话唠，它还在说：“黑狐哥哥是我爱人，我的宝宝就是他的宝宝，张晓星杀了我们这么多宝宝，我就要她助我们黑狐哥哥重塑肉身怎么了？凭什么不行啊？”
张晓星：“呜呜呜。”
她不就是做了些兔子送老乡？有那么罪大恶极？但是看到这只会说话的兔子……她瞬间感觉自己的确罪孽深重。
杨玉英想了想，本来是打算告诉兔子精，就像大灰狼吃小白兔不用负责一样，人吃小白兔，大约也不至于有愧疚心。
但是看看狐狸和兔子这对组合，她认为这种说法不大能让小白兔心服口服。
“算了。”
杨玉英先把已经灭得还剩下一点残渣的黑狐元神揪出来，从桌上翻了个饼干盒子把它装进去。又提着装小白兔的网兜，和李导打了声招呼就向外走。
老高连忙追了两步。
杨玉英回头笑道：“晓星姐可能有些体虚，高老师不是找了位私人医生？让大夫给她调理调理，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耽误不了拍戏。”
李导演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神游天外的张晓星，十分担心自己的演员可能会被吓傻了，难道他必须要编剧给魔改一下剧本？
给宸妃安排个被人下毒，下蛊，以至于痴傻的剧情？
杨玉英可没时间管李导那满脑子的乱七八糟，先把从别墅里带出来的小记者扔到道边上，让他自己哪来的回哪去，留了张名片：“拿着照相机的发票找我报销。”
小记者：“嘤，不用不用，不敢不敢。”
杨玉英莞尔：“别怕，狐狸连兔子都不吃，更不会吃你，我也不吃人。”
说完丢下怀疑人生的可怜记者，又给娘娘庙那边的工作人员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黑狐已被抓捕，不必担心，转头再将李导送回剧组，她就请了个假出来。
李导平时最烦演员请假，恨不能所有演员都是工作狂，平时要是有谁请个假，他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个老半天，这回杨玉英要请假，他却是二话没说就答应，满脸谄笑地把人送出门。
杨玉英径直上了老寿山，一路提着兔子走到娘娘庙。
还没走多远，一开始送信的大美人就带着一群狐狸美人匆匆而至，见面先看到小白兔，为首的大美人不禁笑道：“应该是我们谢谢杨法师援手，怎么到给我们送起礼来。”
杨玉英很明显地从这位美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馋相，就是那种见到美食在眼前的表情。
小白兔瑟瑟发抖。
杨玉英莞尔，至少可以证明，狐狸真的除了喜欢吃鸡，同样喜欢吃小兔子，老寿山的狐狸也不挑食。
“我怀疑这小家伙就是帮黑狐逃跑的小妖……”
话音未落，大美人面上明显露出一点失望来：“是成了精的啊！”
口气里至少有九分遗憾，杨玉英把小兔子递过去，大美人接下来还仔细瞧了瞧，看得那只小白兔两只耳朵耷拉到眼睛前头，眼睛紧闭。
“好吧，那就先审，要是她真犯了戒律，那就直接抹除神智扔锅里炖着吃，我手底下有个当年做御膳的好厨子，最擅长的便是椒盐兔肉，正好让他亲自做，到时候杨法师千万要赏脸尝尝。”
杨玉英眨动了几下，淡定地道：“最近我食素。”
美人笑道：“那正好，最近老寿山东面有竹子经千年雷劫，刚好成了精，产出的竹笋最是鲜美，阿兰，给杨大师带一提回去尝尝。”
杨玉英顿了顿，笑应。
经过千年雷劫的竹子也不一定能化成人形，反正没听说老寿山要竹妖，吃点竹笋到没什么。
事实上兔子她也不是吃不得，只是暂时不大想吃……吧。
林官此时正蹲在她肩膀上碎碎念，说些做人不可太矫情之类的话，显然生怕杨玉英染上不杀生的恶习。
调侃几句，美人才招呼杨玉英坐下，杨玉英把装着黑狐残魂的茶盏递过去，美人接下来看了看，幽幽叹息。
“黑狐本名黑诚君，乃是老寿山出身的狐狸，修行三百年便得以修成人身，还有幸在娘娘驾前聆听教诲数年，修为算是老寿山小狐狸中的翘楚了，往日只觉他有些憨，到不像个奸恶的，这回不知在何处遇见个邪神，从此就跟被迷了心窍一样，连惑常人魂魄离体的事都做得出。”
“自它受缚，我们姐妹再三追问，想让他交代那空明神尊的底细，还有那些无辜被掳的灵魂都去了何处，他却抵死都不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邪神，这般能蛊惑人。”
美人叹气，一脸的唏嘘，“娘娘降下法旨，让吾等关押黑诚君的元神，其实在我们想来，应还是想让它有朝一日赎清罪孽，还有重入轮回，再世修行的一天，它却这般不肯珍惜，哎。”
杨玉英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水上面。
美人一愣，哭笑不得，伸手捂住脸，小声咳嗽了两声，身后几只狐狸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杨玉英的茶水换走。
刚才两人聊天，美人就为自己和杨玉英斟了茶，结果茶水到自己的茶盏里好好的，可到杨玉英的茶盏里，那些茶叶就自动自发地排成一只扭曲的毛毛虫，看起来还真有点，咳咳，童趣。
杨玉英只当没看到，新茶水上来，还不等莫名而来的清风吹过，便一手捧起茶盏，饮入口中，轻笑道：“真是好茶。”
老寿山上由狐狸们亲手种植，亲手采摘炒制的灵茶，怎么可能不好？
哐当哐当哐当！
外面忽然起了风，大门哐哐地撞在门框上，震耳欲聋。
美人一时也是无语，外面一群狐狸探头探脑，小声议论。
“我们娘娘最近因为那个邪神的事有些焦虑……”
美人讪讪道。
总算是把黑狐的事同杨法师说清楚，美人连忙让人提了竹笋，并老寿山的一些特产瓜果糕点，亲自送杨玉英下山。
“这空明神君始终不露踪迹，终究是个隐患，杨法师若有线索，尽管找我们便是。”
美人正正经经地递了张名片给杨玉英。
名片上写着老寿山风景度假集团董事长，红小婉。下面是手机号，微信等联系方式。
原来老寿山的狐狸们也用手机。
杨玉英从山上下来，一路上到是平平静静的，除了有些小动物落荒而逃，到没有遇见别的麻烦。
元君娘娘到底是一位正神，心眼到底也不至于小到比针尖还小的地步。
林官慢悠悠地晃动双腿，靠在杨玉英的耳边打瞌睡，正睡着，电话忽然响起来，杨玉英一接通，就听见李导小声呼救：“杨老师，剧组有点不对劲，来了一群……一群黄鼠狼，都来问我，问我看它们……”
“像不像人？”
“呜，是问像不像神仙！”
李导自从在黄鼠狼身上吃过亏，从此对这些事是十二万分的忌讳，他自己也越发小心，平时在剧组就呆在杨玉英旁边，住酒店也住她隔壁，平时绝对不孤身出门。
本来想自己都这么老实，那些个异类应该不会再盯着他，谁想得到，一大群黄鼠狼居然蜂拥而至，挤到片场拽着他不放。
杨玉英不由一笑：“这群黄仙居然还挺贪心的，比狐狸还贪啊。”
“杨老师，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都不敢睁眼，一睁眼就看到一大堆黑豆一样的眼睛，真的很瘆的慌。”
李导把声音压得极低。
让李导演等着，杨玉英拿出百科来翻了半晌，才道：“李导，你打开扬声器。”
李导赶紧对着因为被一大片毛茸茸包围，满脸紧张的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所有人登时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片场一块坡地处，七八个演员和工作人员闭着眼挤在一起，李导特别勇敢地抱着手机站在最前面。
他心里也是庆幸，幸亏刚才他打发老王带着大部分工作人员和演员去b组了，里面可有几个老戏骨呢，万一吓出点毛病，他这百十斤肉全赔了也赔不起。
杨玉英拔高声音，声音甚至带着一点欢喜：“你们想知道自己像不像神仙？等着啊，千万不要走，我马上就到了，到了就告诉你们。”
李导亲眼见到这些黄鼠狼特别人性化地炸了毛，前排的那些黄鼠狼身上的毛甚至哗啦啦掉下来一大堆。
嗖一下，所有黄鼠狼掉头就跑，你挤我，我挤你，挤得着急了，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把，一时间整个片场到处都是毛茸茸奔逃的身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片场就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毛发，还有血点儿。
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杨玉英回片场时，就见李导正挠着他那光秃秃的头皮和赶来的景区保安解释。
“……我们真的没有残害动物！”
幸亏李导的名字还比较管用，朋友也不少，这才把满脸警惕的保安给打发走。
回过头看到杨玉英，李导热泪盈眶：“杨老师，我们这剧还能拍好吗？”
杨玉英轻笑：“我算了一卦，有惊无险，放心吧。”
李导：“……那就好。”
他眨了眨眼，又赶紧交代助手整一张海报出来：“就昭平公主的定妆照，你别p，原汁原样地放大，给我贴满片场的每一个角落。”
助手：“……”
杨玉英双手掌心笼罩下，温润的光辉缓缓沸腾。
张晓星骤然惨叫，但面上隐隐流出一丝舒泰，肚子也越来越小。
杨玉英低头笑道：“晓星姐，你别担心，还好日子没到，你腹中这东西尚是灵体，并未由阴转阳，待我借神君之力散去你腹中凝结的灵气，邪气，打散这黑狐的元神……”
说话间，背后忽然一道黑影飞出，直扑杨玉英的后心，动作快若闪电，又是出其不意，旁边坐着的金道长和悟文法师都大吃一惊，心道不妙，齐齐起身，老师公也赶紧拔剑，心中闪念间却深感来不及。
却见杨玉英连动都没动，从她肩膀处飞出一张细细的银白色网兜，一兜子罩过去，罩出来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就巴掌大，被紧锁在网兜里瑟瑟发抖，雪白的毛发略有些焦，眼泪滚滚。
金道长等人：“……”
狐狸和兔子？这都哪跟哪啊！
再一抬头，只见杨玉英肩膀上爬出来一个小人，五官精致非常。
林官徐徐坐下，低头盯着那只兔子：“我还当能网住个大家伙，没想到居然只是个还没过百年的小野兔。”
小白兔抬着头，不看林官，只盯着杨玉英的双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张晓星每年都给你们人类捐款，她前年赚来的一整年的酬劳结余，都捐给了医院，说是要给那些看不起病的孩子们付医药费，她事事亲力亲为，没经旁人的手，也不找慈善机构，每一笔钱的审核都是她自己做，没有一笔浪费，救活了二十九个孩子。”
林官没说话。
屋子角落地上瘫坐的小记者茫然地掐了自己一把，生疼，也就是说，他没有做梦。
“玩偶会说话，兔子也会说话？”
小记者懵懂得如在天外。
小白兔哭得不能自已：“去年我下了好多崽，那些有天资的到还好，送去其他兄弟姐妹家，大家分一分，养出灵性就能添个姐妹，可那些肉体凡胎的实在没造化，老寿山待着危险，黑狐哥哥便说，给小兔兔们找个活路，寻个好心的善人送做小宠，日子比在家里穷混要强些。”
“结果，结果……呜呜呜。”
金道长无语。
悟文法师道了声佛号。
林官瞠目，苦笑。
都不用它继续说了，推己及人，他看见一窝兔子，第一反应是什么？吃啊，麻辣兔头不香吗？
小白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黑狐哥哥精挑细选，选中了张晓星，还给她拖了个梦，交代她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兔宝们，结果……她照顾了三个月，就通通杀了做成熏兔送给她老家的乡亲们加菜去。呜呜呜。”
“她明明挺有爱心的，为什么不爱我的宝宝！”
杨玉英：“……”
张晓星：“哇！”她特别爱兔兔啊，就是太爱吃了，才惹出这种麻烦来。
林官：“麻蛋，估计有个把月我不敢吃可爱的兔兔了。”
小白兔居然是个话唠，它还在说：“黑狐哥哥是我爱人，我的宝宝就是他的宝宝，张晓星杀了我们这么多宝宝，我就要她助我们黑狐哥哥重塑肉身怎么了？凭什么不行啊？”
张晓星：“呜呜呜。”
她不就是做了些兔子送老乡？有那么罪大恶极？但是看到这只会说话的兔子……她瞬间感觉自己的确罪孽深重。
杨玉英想了想，本来是打算告诉兔子精，就像大灰狼吃小白兔不用负责一样，人吃小白兔，大约也不至于有愧疚心。
但是看看狐狸和兔子这对组合，她认为这种说法不大能让小白兔心服口服。
“算了。”
杨玉英先把已经灭得还剩下一点残渣的黑狐元神揪出来，从桌上翻了个饼干盒子把它装进去。又提着装小白兔的网兜，和李导打了声招呼就向外走。
老高连忙追了两步。
杨玉英回头笑道：“晓星姐可能有些体虚，高老师不是找了位私人医生？让大夫给她调理调理，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耽误不了拍戏。”
李导演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神游天外的张晓星，十分担心自己的演员可能会被吓傻了，难道他必须要编剧给魔改一下剧本？
给宸妃安排个被人下毒，下蛊，以至于痴傻的剧情？
杨玉英可没时间管李导那满脑子的乱七八糟，先把从别墅里带出来的小记者扔到道边上，让他自己哪来的回哪去，留了张名片：“拿着照相机的发票找我报销。”
小记者：“嘤，不用不用，不敢不敢。”
杨玉英莞尔：“别怕，狐狸连兔子都不吃，更不会吃你，我也不吃人。”
说完丢下怀疑人生的可怜记者，又给娘娘庙那边的工作人员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黑狐已被抓捕，不必担心，转头再将李导送回剧组，她就请了个假出来。
李导平时最烦演员请假，恨不能所有演员都是工作狂，平时要是有谁请个假，他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个老半天，这回杨玉英要请假，他却是二话没说就答应，满脸谄笑地把人送出门。
杨玉英径直上了老寿山，一路提着兔子走到娘娘庙。
还没走多远，一开始送信的大美人就带着一群狐狸美人匆匆而至，见面先看到小白兔，为首的大美人不禁笑道：“应该是我们谢谢杨法师援手，怎么到给我们送起礼来。”
杨玉英很明显地从这位美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馋相，就是那种见到美食在眼前的表情。
小白兔瑟瑟发抖。
杨玉英莞尔，至少可以证明，狐狸真的除了喜欢吃鸡，同样喜欢吃小兔子，老寿山的狐狸也不挑食。
“我怀疑这小家伙就是帮黑狐逃跑的小妖……”
话音未落，大美人面上明显露出一点失望来：“是成了精的啊！”
口气里至少有九分遗憾，杨玉英把小兔子递过去，大美人接下来还仔细瞧了瞧，看得那只小白兔两只耳朵耷拉到眼睛前头，眼睛紧闭。
“好吧，那就先审，要是她真犯了戒律，那就直接抹除神智扔锅里炖着吃，我手底下有个当年做御膳的好厨子，最擅长的便是椒盐兔肉，正好让他亲自做，到时候杨法师千万要赏脸尝尝。”
杨玉英眨动了几下，淡定地道：“最近我食素。”
美人笑道：“那正好，最近老寿山东面有竹子经千年雷劫，刚好成了精，产出的竹笋最是鲜美，阿兰，给杨大师带一提回去尝尝。”
杨玉英顿了顿，笑应。
经过千年雷劫的竹子也不一定能化成人形，反正没听说老寿山要竹妖，吃点竹笋到没什么。
事实上兔子她也不是吃不得，只是暂时不大想吃……吧。
林官此时正蹲在她肩膀上碎碎念，说些做人不可太矫情之类的话，显然生怕杨玉英染上不杀生的恶习。
调侃几句，美人才招呼杨玉英坐下，杨玉英把装着黑狐残魂的茶盏递过去，美人接下来看了看，幽幽叹息。
“黑狐本名黑诚君，乃是老寿山出身的狐狸，修行三百年便得以修成人身，还有幸在娘娘驾前聆听教诲数年，修为算是老寿山小狐狸中的翘楚了，往日只觉他有些憨，到不像个奸恶的，这回不知在何处遇见个邪神，从此就跟被迷了心窍一样，连惑常人魂魄离体的事都做得出。”
“自它受缚，我们姐妹再三追问，想让他交代那空明神尊的底细，还有那些无辜被掳的灵魂都去了何处，他却抵死都不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邪神，这般能蛊惑人。”
美人叹气，一脸的唏嘘，“娘娘降下法旨，让吾等关押黑诚君的元神，其实在我们想来，应还是想让它有朝一日赎清罪孽，还有重入轮回，再世修行的一天，它却这般不肯珍惜，哎。”
杨玉英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水上面。
美人一愣，哭笑不得，伸手捂住脸，小声咳嗽了两声，身后几只狐狸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杨玉英的茶水换走。
刚才两人聊天，美人就为自己和杨玉英斟了茶，结果茶水到自己的茶盏里好好的，可到杨玉英的茶盏里，那些茶叶就自动自发地排成一只扭曲的毛毛虫，看起来还真有点，咳咳，童趣。
杨玉英只当没看到，新茶水上来，还不等莫名而来的清风吹过，便一手捧起茶盏，饮入口中，轻笑道：“真是好茶。”
老寿山上由狐狸们亲手种植，亲手采摘炒制的灵茶，怎么可能不好？
哐当哐当哐当！
外面忽然起了风，大门哐哐地撞在门框上，震耳欲聋。
美人一时也是无语，外面一群狐狸探头探脑，小声议论。
“我们娘娘最近因为那个邪神的事有些焦虑……”
美人讪讪道。
总算是把黑狐的事同杨法师说清楚，美人连忙让人提了竹笋，并老寿山的一些特产瓜果糕点，亲自送杨玉英下山。
“这空明神君始终不露踪迹，终究是个隐患，杨法师若有线索，尽管找我们便是。”
美人正正经经地递了张名片给杨玉英。
名片上写着老寿山风景度假集团董事长，红小婉。下面是手机号，微信等联系方式。
原来老寿山的狐狸们也用手机。
杨玉英从山上下来，一路上到是平平静静的，除了有些小动物落荒而逃，到没有遇见别的麻烦。
元君娘娘到底是一位正神，心眼到底也不至于小到比针尖还小的地步。
林官慢悠悠地晃动双腿，靠在杨玉英的耳边打瞌睡，正睡着，电话忽然响起来，杨玉英一接通，就听见李导小声呼救：“杨老师，剧组有点不对劲，来了一群……一群黄鼠狼，都来问我，问我看它们……”
“像不像人？”
“呜，是问像不像神仙！”
李导自从在黄鼠狼身上吃过亏，从此对这些事是十二万分的忌讳，他自己也越发小心，平时在剧组就呆在杨玉英旁边，住酒店也住她隔壁，平时绝对不孤身出门。
本来想自己都这么老实，那些个异类应该不会再盯着他，谁想得到，一大群黄鼠狼居然蜂拥而至，挤到片场拽着他不放。
杨玉英不由一笑：“这群黄仙居然还挺贪心的，比狐狸还贪啊。”
“杨老师，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都不敢睁眼，一睁眼就看到一大堆黑豆一样的眼睛，真的很瘆的慌。”
李导把声音压得极低。
让李导演等着，杨玉英拿出百科来翻了半晌，才道：“李导，你打开扬声器。”
李导赶紧对着因为被一大片毛茸茸包围，满脸紧张的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所有人登时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片场一块坡地处，七八个演员和工作人员闭着眼挤在一起，李导特别勇敢地抱着手机站在最前面。
他心里也是庆幸，幸亏刚才他打发老王带着大部分工作人员和演员去b组了，里面可有几个老戏骨呢，万一吓出点毛病，他这百十斤肉全赔了也赔不起。
杨玉英拔高声音，声音甚至带着一点欢喜：“你们想知道自己像不像神仙？等着啊，千万不要走，我马上就到了，到了就告诉你们。”
李导亲眼见到这些黄鼠狼特别人性化地炸了毛，前排的那些黄鼠狼身上的毛甚至哗啦啦掉下来一大堆。
嗖一下，所有黄鼠狼掉头就跑，你挤我，我挤你，挤得着急了，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把，一时间整个片场到处都是毛茸茸奔逃的身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片场就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毛发，还有血点儿。
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杨玉英回片场时，就见李导正挠着他那光秃秃的头皮和赶来的景区保安解释。
“……我们真的没有残害动物！”
幸亏李导的名字还比较管用，朋友也不少，这才把满脸警惕的保安给打发走。
回过头看到杨玉英，李导热泪盈眶：“杨老师，我们这剧还能拍好吗？”
杨玉英轻笑：“我算了一卦，有惊无险，放心吧。”
李导：“……那就好。”
他眨了眨眼，又赶紧交代助手整一张海报出来：“就昭平公主的定妆照，你别p，原汁原样地放大，给我贴满片场的每一个角落。”
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