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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这个年代,公有制饭店里就已经有了包厢。

    只是这会儿普遍还叫‘单间’。

    晚上八点。

    淮阳路饭店。

    饭店的工作人员都认识经常来这边消费的季延年,送完菜,服务员们很识趣退去外面带上了门。

    在场的除了季延年外,还有季延年的儿子明郎。

    父子俩不一个姓,是因为季延年与明郎生母邓玉红,属于半路夫妻。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个关系,有时候明郎要胡来,作为继父的季延年,反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那场运动到来之前,季延年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就已经在省委官至组织部副部长!

    伴随运动的到来,因为季延年立场偏右,他的妻子果断与他进行了切割,并且因为发妻的出卖,季延年因此入狱,没过多久,就被送去大西北劳动改造了。

    在那里,遇到了经历跟他差不多的邓玉红。

    邓玉红也是被前夫出卖,儿子留在娘家,她被押送到了大西北。

    经历差不多的两个可怜人,很快碰撞出爱情火花,约定等离开大西北,他们就去扯证结婚。

    转机出现在1976年年底。

    伴随着那几个祸国殃民的大祸害倒台,上头启动平反程序。

    季延年事发前就已经是副部级干部,所以进入第一批平反名单,事情很快被查清楚,返城指标下来,季延年却没走,而是向上级提出一个要求。

    【我与邓玉红情投意合,共同度过七年多不白之冤生涯,生死与共、伉俪情深,恳请组织上尽快查清邓玉红同志的一切问题,还邓一个清白,与我一起返回泉城】

    季延年的申请,受到上级的高度重视,立即着手调查,很快就查明所有问题。

    不久之后,季延年、邓玉红双双回到了泉城。

    同时季延年被上级委任为江东省副省长,而此时,已经是1977年初。

    独自在黑省大兴安岭林场伐树的蒋海山,留在泉城的妻子王秀红,听说丈夫高中同学邓玉红不但回了泉城,而且还跟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刚刚走马上任成为副省长的季延年喜结连理,赶忙找到邓玉红,请求帮忙把蒋海山给弄回来。

    邓玉红没有着急答应,而是反问王秀红,家中还有没有未出阁的女儿?

    送去大西北被关牛棚这么多年,儿子的终身大事自然耽搁了。

    邓玉红想趁此机会解决掉儿子的这个事。

    王秀红当时压根没多想,她只想着尽快把还剩半条命的丈夫给弄回来,就将小女儿蒋嫣然的照片给了邓玉红,基本情况也说了说。

    邓玉红看了后很是满意,趁机提出要求,说可以说服季延年帮忙,但事成之后,蒋嫣然必须得嫁给她儿子明郎。

    跟季延年结婚之后,邓玉红曾提出过让明郎改姓的要求,明郎却不愿意,季延年也就没有勉强。

    而在季延年的相助下,一个月不到,蒋海山就收到了平反通知。

    又一个月回到省城后,官复原职。

    这就是蒋家傍上大腿的全过程了!

    ……

    包厢门内。

    蒋海山灿烂笑着站起身,打开一瓶茅台,给季延年、明郎父子俩分别倒满杯子。

    等他回到位子刚要开口,却见季延年忽然抬手制止,先一步说道:“老蒋啊,我说几句。”

    “我们家明郎呢,原本跟你女儿蒋嫣然是可以成为夫妻的,可你们蒋家当时选择了李墨,这些事,我就不多说了……你先坐下。”

    等蒋海山落了座,季延年沉吟片刻后再次开口:“实话实说了吧,今天张秘带着组织部、审计部的人去厂里调查,这是余万里省长的要求。”

    “当然了,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余省长接到了军区司令员钱开阳的电话……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我就不再多说。”

    说到这里,季延年抬眸看了看明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砸吧砸吧嘴,放下酒杯接着说道:“说真的,要不是明郎强烈要求我帮帮你老蒋,我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毕竟,我托人给明郎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唐副省长家,跟我们才算是门当户对……”

    听到这里,蒋海山笑容冻住在了脸上。

    他的反应落在季延年眼里,后者心中冷哼一声。

    若不是自己帮忙,你蒋海山恐怕要冻死在了那片林场,结果,等你回到省城,就这么报答自己?!

    看到那个李墨有了出息,就想着反悔……

    敢情全世界所有好事儿,都被你们蒋家占了呗?

    越想越生气,季延年的口吻就有些冷了:“不过,你女儿主动提出,只要我能保住你头上的乌纱帽,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我儿子睡觉。”

    “作为父亲,我得帮我儿子一回,老蒋,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对吧?”

    蒋海山悚然一惊,抬头惊愕看了看明郎。

    这种事,你都这么光明正大的跟季副省长说?!

    旋即,他垂下头去,表情如丧考妣。

    目前他的状况是,如果不答应女儿蒋嫣然事成之后跟明郎睡觉,他不光保不住头上乌纱帽,还会被送进监狱,而且还得面临一大笔的罚款!

    可如果同意,明郎若是爽完了,提裤子去跟别的女人结婚,那女儿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即便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也别想找到心仪的工作……

    蒋海山双拳紧握,指甲都抠进了掌心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痛。

    那可是他女儿啊……

    用自己女儿的清白,换头顶上的乌纱帽,值吗?

    就在这时,季延年冷不丁的忽然再次开口:“老蒋啊,我们父子俩都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你当然可以拒绝。”

    “不过呢,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张秘已经把调查结果送呈给了余万里,并且,你以为今天他们就只是调查机械厂这一年来的经营状况?”

    “他们还安排人,去厂里跟职工们询问你们蒋家的各种表现了,前些天你们一家跑去李墨那闹事,你老婆动手打了李墨母亲、你女儿打了李墨父亲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以为厂里职工会不知道?”

    听到这里,蒋海山不再犹豫,当即表态:“领导,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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