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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三日,暗查明府之事终于有了音信。

    信王府,书房。

    信川先一步来报:“主子,秦文越大人来了。”

    秦文越,肃国公秦桓嫡次子,现年二十有二,雷霆司玄武之首。

    萧君烨目光盯着书本,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少顷,一袭玄色官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萧君烨不紧不慢的放下书卷:“明府之事有消息了?”

    “回指挥使大人,明府众亲眷并无嫌疑,反而是一名叫江惊凡的外男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

    “你先坐下,喝杯茶再说。”

    秦文越迟疑了一瞬,而后挪步走至他对面,一掀官袍斯文落坐:“属下多谢指挥使大人赐座。”

    “秦文越,你说本王与程国公世子、梁国公世子他们处的怎么样?”

    “亲如兄弟。”

    萧君烨轻轻一笑:“你是本王雷霆司的人,同样也是本王的兄弟。”

    秦文越的心里流淌过一阵温暖:“多谢王爷抬爱,属下只怕……”

    萧君烨打断他的话:“与本王结交之人,并非个个承袭爵位,只要心怀大义,他就是本王的兄弟。”

    秦文越微微一笑:“属下早闻王爷不拘一格,今日一看,果然不虚。”

    萧君烨笑了笑,岔开话题:“说吧,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秦文越收起笑意,转而变得正经肃色:“江惊凡,陈州人氏,祖上五代经商,十五岁随家族搬入京都,十八岁经商回京都途中遇山匪抢劫被刺伤,性命垂危之际,勇烈侯父女及侯府护卫经过,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江惊凡,并绞杀了山匪,保住了钱财,他也因此对明大小姐一见倾心。”

    “明家大小姐,不就是程熠的娘亲吗?”

    明家大小姐明慧,勇烈侯嫡女,程国公夫人,程熠的母亲,也是江惊凡的爱而不得。

    “正是。江家生意很大,长年与东周、南蜀,甚至西苍、北原都有贸易往来,且在程世子出事之前的两三个月,他从南蜀回来,并带回一名女子,对外称是他纳的贱妾。”

    萧君烨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名女子可还在京都?”

    “在。许靖令人日夜盯梢,却发现那女子从未出过自己的院落一步,且江惊凡也从不去她的院子,甚是奇怪。”

    许靖,靖国公府大公子,国公许昌同的嫡孙,年二十二,雷霆司青龙部之首。

    “不出院落一步,连男人也不去,没有古怪,鬼都不信。”

    “江府家世如何?”

    “江惊凡是现任江家家主,他一直没有成婚,只从旁枝过继了一个孩子养在膝下。”

    萧君烨唇边漾起一抹冷笑:“这个江惊凡倒是情深义重,程熠的事,八成与他脱不了关系。”

    “属下还查到,三年前与西苍一战,江家有一旁枝外室子也上了战场,后战事结束回朝,那名外室子却得了大病,躺了大半年后死了,而那名外室也因此被接入府中成了贱妾。”

    “好一个江家江惊凡,敢对朝廷勋爵动手,真是找死。”萧君烨说这话时,眼里面上都冷得结了厚厚一层寒冰,甚至连书房的温度都一下子冷了好几度。

    “王爷可要属下带回那名女子?”

    萧君烨摆摆手:“她是南蜀人,极有可能会用蛊,此事你们不必动手,本王会亲自把她带回雷霆司。”

    秦文越抿了抿唇:“您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

    “无妨,本王若有事,自有神医来救。”

    秦文越了然:“都说子虚先生与王爷关系不一般,原来都是真的。”

    那是他的王妃,当然关系不一般。

    “盯梢江府的人可有被发现?”

    “并无,江府护卫很多,有一百多人左右,但这些人的武功并不是十分出众,真正行的不超过五人,且这五人一直跟在江惊凡身边,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至于其余人,都分配他们看家护院,以那些人的资质,根本发现不了暗卫的存在。”

    “看来这江家不仅有钱,还有人脉,当真不容小觑。”

    “江惊凡为人行事谨慎小心,除非必要,不然决不与官府之人来往。”

    “江家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步入仕途吗?”

    秦文越说:“这也是属下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江家百来口人,竟无一人步入仕途,且家族皆以当官为耻,除非必要,否则绝不与官家来往。”

    “这个江家倒是有些意思,也不枉本王动用雷霆司的力量去查。”

    秦文越微垂眼睑,并未说话。

    萧君烨继续问:“程国公夫人可与此人有往来?”

    “并无往来,除却救他一命,还有就是他带礼上勇烈侯府当面致谢,便再无有过往来。”

    “如此说来,这个江惊凡只是一厢情愿。”

    “可以这么说,属下的人跟踪他到过程国公府,却不见他去敲门,只是望着大门发愣。”

    “一厢情愿,独自相思,这种人的内心大多都是阴暗不堪,若真是他害的程熠,多半也是想看程国公夫人痛苦,真是卑鄙龌龊至极。”

    “他为何不报复程国公?反而选择程世子?”

    “程国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况且程熠是程国公府大房的独苗,他死了,只会令程国公夫妇悲痛欲绝。”

    “这不是恩将仇报?程国公夫人与他最多就是数面之缘,他哪来如此之重的报复心?弄得属下现在都有些为难了。”

    “你有什么好为难的?”

    “属下是怕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程国公夫人冲动之下会一剑刺死江惊凡,毕竟当初救他一命,没想到却成了害自己儿子的祸根,能不冲动么?”

    “在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之前,任何人不得向外传出一丝消息,否则按军令处置。”

    “属下明白,必定会约束好底下之人。”

    萧君烨挥挥手:“无事的话你就先退一下吧。”

    秦文越走后,他就在想要如何处置江家?是无牵连者无罪,还是直接抄家?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选无牵连者无罪,但江惊凡所有的产业,他至少要充入国库一半,否则他就不会轻易出手了。

    世人皆知,雷霆司行事震天动地、雷霆万钧,上一次他们出手还是湖州的贪污一案,而这一次……哼,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那他只能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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