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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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意一上车，就用自己的外套将三个盒子给盖好包住。
然后问道：“佳佳，你说的那个叔叔，把童斯民带到哪里去了？咱们现在过去找他们去。”
童佳从容的说：“妈，那个叔叔担心留在这里，问他事情的时候他会发出其他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或者是童家的人找到，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带着童斯民先回他老家了。
他老家是冀省的，咱们直接回京城。
他是家里的佣人，知道咱们家在京城的地址，到时候会直接去家里找咱们的。”
秦含意虽然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些怪异，可是童佳说出的理由却也合情合理。
她虽然好奇童佳口中的那个叔叔要怎么把童斯民那个五大三粗的人给带到京城去，但这会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快开车赶回京城。
这么一想，秦含意又下了车，童佳好奇，也跟着下车。
只见秦含意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提出来了一个不锈钢的桶。
童佳问：“妈，这是什么？”
秦含意一边从后备箱里拿管子往不锈钢桶的口那里套，一边解释道：“这是汽油桶呀。
我担心这一路上不好淘换汽油，就从我们单位的车队那里借了一桶汽油。
这样路上不管在哪里缺了油，咱都能自己加油。
你快上车，我这很快就加好了，好了咱们就出发。
对了，我来的匆忙，兑换的全国粮票不够，就自己带了些吃的。
有馒头、点心，还有罐头，副驾驶座后面挂的那个网兜里，还有我炒的咸菜丝和肉酱。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先垫补一口。
等咱们出了苏南，妈妈就带你去国营饭店吃好的去。”
童佳查看了网兜里的东西，就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准备得非常全面了。
甚至在后排的座椅和副驾驶座之间，她还看到了一个被夹子和绳子固定住的暖壶。
等秦含意加完油上车后，看到童佳一直盯着暖壶。
她说：“佳佳是不是渴了？网兜里有汽水，你等妈妈把手擦出来，就给你开汽水。
暖壶里已经没有水了，等出了苏南，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再灌上点儿热水。”
童佳从驾驶座后面抱住秦含意，说：“妈妈，你着急过来接我，还为我做了这么多准备，肯定去求了很多人吧？”
本来被童佳猛然一抱给抱懵了的秦含意，在听到童佳的话后，眼眶微红，将童佳从后排抱到自己的腿上。
母女俩面对面，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愧疚和心疼。
互相拥抱了一会儿，再没有多余的语言，秦含意就开车带着童佳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其实那些东西，并不是秦含意特意准备的。
在刚得知童佳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她整个人都差点儿坚持不住，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苏南。
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去单位请了假，开了介绍信，再拿着介绍信去火车站买票。
奈何车票太紧张，根本就买不到，她的级别也还不到可以买卧铺的程度，她只好求助于亡夫童斯和的单位。
在童斯和单位领导的协商下，给了她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单位出面给她买卧铺票，火车票的时间不是当天的，需要等两天。
另一个方案是单位给她匀出一辆车，可以加满油，但是没有多余的司机配置给她。
秦含意没有系统的学过开车，但童斯和会开，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童斯和教过她。
实在没办法的秦含意只好硬着头皮开车过来了。
也是因为她开车的技术不娴熟，临出门前，她把家里所有的钱、票，还有吃的、喝的，全都装在了车上。
她想的是：万一自己在去苏南的路上除了意外，那估计童家的人就更不愿意出钱给她的佳佳治病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都在地下团圆了。
家里的东西全都带走，也不能给童家的人留下分毫。
要是她去苏南的路上一路顺利，那就代表她的驾驶技术还可以。
自己能够平安到达苏南，就代表佳佳也是幸运的，她们母女俩都是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这样一来，钱、票就可以直接用来给女儿看病用。
所以，这辆车上的东西才会准备得这么齐全，不然就以她当时那六神无主的样子，能想到准备汽油，就已经让其他人觉得很周到了，根本就没想到其他。
过来的一路，她因为担心女儿的情况，也有视死如归想法，对于路况和车技，反而没有那么重视了。
现在回去，女儿坐在后排，秦含意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反而有些握不住了。
担心自己车技不好，会害了女儿。
从京城开到苏南时，她几乎是没怎么休息，只开了一天半的时间。
从苏南回京城，同样的路程，却足足让她开了四天的时间。
来时的夜车是坚决不开的，只有白天开。
第一天离开苏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下午开到市区最大的医院，先给童佳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童佳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后，她就带着童佳去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就又回了车上。
不是秦含意小气，不愿意带童佳去住旅馆。
只是这个时候的旅馆，只有她们母女俩去住，有些不安全。
因公出差的人，因为需要报销的缘故，都会选择住大厅。
这大厅虽然不是通铺，但却类似于学校里的宿舍，只除了不是上下铺，其他的几乎都一样，甚至有的不讲究的旅馆，连男女都不分开。
睡觉的时候拉上帘子，就像是在医院里的大病房一样。
当然，除了大厅，也有四人间、三人间、双人间和单人间。
双人间和单人间相对其他的房型来说，比较少。
以秦含意的级别来说，她的介绍信，还住不了这两个房型。
而四人间和三人间也并不是直接出了钱，整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支付的只是床位费，再有其他人选择住四人间或三人间，自然就会安排的你所在的房间来。
跟陌生人拼房住，危险性比在大厅里住着还要高。
房间是相对密闭的空间，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外面的服务员都不一定能听见。
出于安全的考量，秦含意还是觉得跟来时一样，晚上住在车里，比去旅店要安全一些。
这就让想趁着晚上睡觉的时间进入空间房车去查看陶均乐有没有给自己回信的童佳，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房间里还好，面积相对大一些，厕所和洗手间又都再房间外面，她悄悄的进入空间，也有借口和说辞。
但汽车里就不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秦含意都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自己一动秦含意就醒了，试探了几次之后，童佳晚上睡觉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第一天晚上是这么过的。
第二天白天，母女俩还是在赶路，但是明明天黑之前，她们就可以离开苏北，进入鲁省，可秦含意却早早的就找到了相对隐蔽的停车地点。
童佳不解，在秦含意停好车后，问道：“妈，现在天还是亮的，咱们为什么不走了？”
秦含意看了看自己的后排座位上自己的衣服，其实她看的是衣服下面的那几个盒子。
童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知道她看的是什么。
实在是想不明白秦含意想做什么，又担心自己问多了不合适，就没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秦含意解释她的意图。
幸好，秦含意并不因为现在的童佳只有五岁，就随便编理由来糊弄她。
秦含意将童佳抱到自己腿上，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佳佳，你有没有觉得今年……你的零食没有以前多了呀？”
童佳点头，秦含意也点头，继续说道：“咱们佳佳的零食变少了，是因为现在很多零食在副食品商店都买不到了，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呢？
一般不是人为，就是天灾。
这一次呢？是人为和天灾都有，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很久，手里有钱都不如手里有粮食。
虽然妈妈有工资，你也有你父亲单位发给你的抚恤金，按理说定量应该是不会缺。
可有句老话，叫‘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所以……我这一路都在想这件事情。
咱们还是应该提前换点儿好储存的粮食，那心里才能有底。
回了京城之后，妈妈的工作会非常忙，可能没有时间出去换。
这个地方呢？有一个阿姨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她的丈夫，你可以管她叫姨夫，手里有些人脉关系，可以帮咱们兑换一些粮食。
妈妈觉得钱留着还有其他的用处，想用那盒子里的东西去换，你同意吗？”
童佳一愣，重复的问道：“我同意吗？”
秦含意点头，继续说道：“是啊，佳佳。那些东西是你爷爷留给你爸爸的，你又是你爸爸唯一的孩子，现在它们的归属权自然在你。
要是你同意，你选一些你不喜欢给妈妈，妈妈拿去换粮食。
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正好妈妈身上还带了钱，咱们就用钱去换……”
“我同意。妈，你用这一盒银子去换吧。要是不够的话……这些碎金和碎银也都拿去换。
至于首饰和金子，咱们就先留着，实在不够吃了再说。
咱们带太多粮食回京城，被人看到了也不好。”童佳不等秦含意说完，就十分迅速的将装银子的盒子递给了秦含意。
后面担心不够，又打开了装首饰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碎银和碎金都捡了出来。
秦含意抱了抱童佳，说：“那佳佳，你在车上等妈妈，妈妈从外面把车门锁上后，再从窗户缝里把钥匙给你。你要记住，除非是妈妈回来，否则，不管是谁来，你都不能把钥匙给递出去，知道吗？”
童佳点头，秦含意这才抱着盒子下车，朝着停车的反方向快速跑开。
看着秦含意跑远后，童佳赶紧进入了空间。
将这两天收进来的东西简单整理归纳了一下，她就去了房车。
一进入房车，就看到自己贴字条的柜子那里，已经贴了厚厚一沓信纸了。
童佳拿下来，一张一张的看完。
表情也随着信纸上的内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知道这辈子的陶均乐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童佳觉得十分欣慰。
看他那么多年都没联系到自己，但在发现可以进入房车后，就开始帮自己收集衣服、首饰和零食，还知道兑换一些自己喜欢的黄金存起来，就更为他的贴心和耐心感动了。
只不过，做姐弟的时间长了，这猛然在年龄上调了个个儿，童佳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自己现在才五岁，陶均乐就已经十五岁了。
她记得自己跟陶均乐投胎的时间差得也不太多，怎么就差了十岁了呢？
郁闷了一小会儿后，童佳看了一下四路监控，发现自己进来的时间不短了，已经可以从监控中看到秦含意的身影了。
童佳快速的写了一张字条，说明自己最近因为需要赶路，白天晚上都有大人照顾，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进来，最晚一周之后就会有规律的生活，到时候一定会按照陶均乐的时间进来跟陶均乐见面。
写完之后，还是贴在原来的地方，童佳就离开了空间，回到了秦含意的车上。
她刚回来，秦含意就敲了两下车窗，童佳赶紧把钥匙从车窗缝递出去。
秦含意打开车门坐进来，将手里的布袋递给童佳。
看着只有一个暖水袋大小的布袋，童佳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从书上学习过这段困难时期的，知道这个时候粮食稀少，很多地方连树皮都吃光了，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物价这么高呀？
她问：“妈，那么多的金子、银子，就换了这么点儿东西？”
布袋子里只有三个肉饼，其他的全都是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
秦含意说：“不止，还有这一盒子的粮票、布票、肉票和油票，都是全国票和军用票，这两种票没有时间限制，在哪里用都可以。
你那个姨夫担心给我的粮食太多，路上不安全。
觉得我在单位上工作，只要有粮票，食堂不可能不管饭，想吃好的，就去国营饭店，粮食对咱们来说没有粮票实惠。
我一想也是，就多要了些票。
有粮票和肉票，就不愁你补充营养了，有了布票，咱们佳佳的漂亮衣服也有了着落。
这油票不是食用油的票，是汽油票。
这次我出来，拖人家的关系弄了一桶汽油，人情欠大了，回去了说啥都得给人家补回去。”
秦含意一上车，就用自己的外套将三个盒子给盖好包住。
然后问道：“佳佳，你说的那个叔叔，把童斯民带到哪里去了？咱们现在过去找他们去。”
童佳从容的说：“妈，那个叔叔担心留在这里，问他事情的时候他会发出其他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或者是童家的人找到，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带着童斯民先回他老家了。
他老家是冀省的，咱们直接回京城。
他是家里的佣人，知道咱们家在京城的地址，到时候会直接去家里找咱们的。”
秦含意虽然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些怪异，可是童佳说出的理由却也合情合理。
她虽然好奇童佳口中的那个叔叔要怎么把童斯民那个五大三粗的人给带到京城去，但这会儿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快开车赶回京城。
这么一想，秦含意又下了车，童佳好奇，也跟着下车。
只见秦含意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提出来了一个不锈钢的桶。
童佳问：“妈，这是什么？”
秦含意一边从后备箱里拿管子往不锈钢桶的口那里套，一边解释道：“这是汽油桶呀。
我担心这一路上不好淘换汽油，就从我们单位的车队那里借了一桶汽油。
这样路上不管在哪里缺了油，咱都能自己加油。
你快上车，我这很快就加好了，好了咱们就出发。
对了，我来的匆忙，兑换的全国粮票不够，就自己带了些吃的。
有馒头、点心，还有罐头，副驾驶座后面挂的那个网兜里，还有我炒的咸菜丝和肉酱。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先垫补一口。
等咱们出了苏南，妈妈就带你去国营饭店吃好的去。”
童佳查看了网兜里的东西，就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准备得非常全面了。
甚至在后排的座椅和副驾驶座之间，她还看到了一个被夹子和绳子固定住的暖壶。
等秦含意加完油上车后，看到童佳一直盯着暖壶。
她说：“佳佳是不是渴了？网兜里有汽水，你等妈妈把手擦出来，就给你开汽水。
暖壶里已经没有水了，等出了苏南，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再灌上点儿热水。”
童佳从驾驶座后面抱住秦含意，说：“妈妈，你着急过来接我，还为我做了这么多准备，肯定去求了很多人吧？”
本来被童佳猛然一抱给抱懵了的秦含意，在听到童佳的话后，眼眶微红，将童佳从后排抱到自己的腿上。
母女俩面对面，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愧疚和心疼。
互相拥抱了一会儿，再没有多余的语言，秦含意就开车带着童佳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其实那些东西，并不是秦含意特意准备的。
在刚得知童佳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她整个人都差点儿坚持不住，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苏南。
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去单位请了假，开了介绍信，再拿着介绍信去火车站买票。
奈何车票太紧张，根本就买不到，她的级别也还不到可以买卧铺的程度，她只好求助于亡夫童斯和的单位。
在童斯和单位领导的协商下，给了她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单位出面给她买卧铺票，火车票的时间不是当天的，需要等两天。
另一个方案是单位给她匀出一辆车，可以加满油，但是没有多余的司机配置给她。
秦含意没有系统的学过开车，但童斯和会开，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童斯和教过她。
实在没办法的秦含意只好硬着头皮开车过来了。
也是因为她开车的技术不娴熟，临出门前，她把家里所有的钱、票，还有吃的、喝的，全都装在了车上。
她想的是：万一自己在去苏南的路上除了意外，那估计童家的人就更不愿意出钱给她的佳佳治病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都在地下团圆了。
家里的东西全都带走，也不能给童家的人留下分毫。
要是她去苏南的路上一路顺利，那就代表她的驾驶技术还可以。
自己能够平安到达苏南，就代表佳佳也是幸运的，她们母女俩都是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这样一来，钱、票就可以直接用来给女儿看病用。
所以，这辆车上的东西才会准备得这么齐全，不然就以她当时那六神无主的样子，能想到准备汽油，就已经让其他人觉得很周到了，根本就没想到其他。
过来的一路，她因为担心女儿的情况，也有视死如归想法，对于路况和车技，反而没有那么重视了。
现在回去，女儿坐在后排，秦含意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反而有些握不住了。
担心自己车技不好，会害了女儿。
从京城开到苏南时，她几乎是没怎么休息，只开了一天半的时间。
从苏南回京城，同样的路程，却足足让她开了四天的时间。
来时的夜车是坚决不开的，只有白天开。
第一天离开苏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下午开到市区最大的医院，先给童佳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童佳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后，她就带着童佳去国营饭店吃饭，吃完饭，就又回了车上。
不是秦含意小气，不愿意带童佳去住旅馆。
只是这个时候的旅馆，只有她们母女俩去住，有些不安全。
因公出差的人，因为需要报销的缘故，都会选择住大厅。
这大厅虽然不是通铺，但却类似于学校里的宿舍，只除了不是上下铺，其他的几乎都一样，甚至有的不讲究的旅馆，连男女都不分开。
睡觉的时候拉上帘子，就像是在医院里的大病房一样。
当然，除了大厅，也有四人间、三人间、双人间和单人间。
双人间和单人间相对其他的房型来说，比较少。
以秦含意的级别来说，她的介绍信，还住不了这两个房型。
而四人间和三人间也并不是直接出了钱，整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支付的只是床位费，再有其他人选择住四人间或三人间，自然就会安排的你所在的房间来。
跟陌生人拼房住，危险性比在大厅里住着还要高。
房间是相对密闭的空间，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外面的服务员都不一定能听见。
出于安全的考量，秦含意还是觉得跟来时一样，晚上住在车里，比去旅店要安全一些。
这就让想趁着晚上睡觉的时间进入空间房车去查看陶均乐有没有给自己回信的童佳，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房间里还好，面积相对大一些，厕所和洗手间又都再房间外面，她悄悄的进入空间，也有借口和说辞。
但汽车里就不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秦含意都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自己一动秦含意就醒了，试探了几次之后，童佳晚上睡觉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第一天晚上是这么过的。
第二天白天，母女俩还是在赶路，但是明明天黑之前，她们就可以离开苏北，进入鲁省，可秦含意却早早的就找到了相对隐蔽的停车地点。
童佳不解，在秦含意停好车后，问道：“妈，现在天还是亮的，咱们为什么不走了？”
秦含意看了看自己的后排座位上自己的衣服，其实她看的是衣服下面的那几个盒子。
童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知道她看的是什么。
实在是想不明白秦含意想做什么，又担心自己问多了不合适，就没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秦含意解释她的意图。
幸好，秦含意并不因为现在的童佳只有五岁，就随便编理由来糊弄她。
秦含意将童佳抱到自己腿上，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佳佳，你有没有觉得今年……你的零食没有以前多了呀？”
童佳点头，秦含意也点头，继续说道：“咱们佳佳的零食变少了，是因为现在很多零食在副食品商店都买不到了，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呢？
一般不是人为，就是天灾。
这一次呢？是人为和天灾都有，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很久，手里有钱都不如手里有粮食。
虽然妈妈有工资，你也有你父亲单位发给你的抚恤金，按理说定量应该是不会缺。
可有句老话，叫‘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所以……我这一路都在想这件事情。
咱们还是应该提前换点儿好储存的粮食，那心里才能有底。
回了京城之后，妈妈的工作会非常忙，可能没有时间出去换。
这个地方呢？有一个阿姨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她的丈夫，你可以管她叫姨夫，手里有些人脉关系，可以帮咱们兑换一些粮食。
妈妈觉得钱留着还有其他的用处，想用那盒子里的东西去换，你同意吗？”
童佳一愣，重复的问道：“我同意吗？”
秦含意点头，继续说道：“是啊，佳佳。那些东西是你爷爷留给你爸爸的，你又是你爸爸唯一的孩子，现在它们的归属权自然在你。
要是你同意，你选一些你不喜欢给妈妈，妈妈拿去换粮食。
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正好妈妈身上还带了钱，咱们就用钱去换……”
“我同意。妈，你用这一盒银子去换吧。要是不够的话……这些碎金和碎银也都拿去换。
至于首饰和金子，咱们就先留着，实在不够吃了再说。
咱们带太多粮食回京城，被人看到了也不好。”童佳不等秦含意说完，就十分迅速的将装银子的盒子递给了秦含意。
后面担心不够，又打开了装首饰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碎银和碎金都捡了出来。
秦含意抱了抱童佳，说：“那佳佳，你在车上等妈妈，妈妈从外面把车门锁上后，再从窗户缝里把钥匙给你。你要记住，除非是妈妈回来，否则，不管是谁来，你都不能把钥匙给递出去，知道吗？”
童佳点头，秦含意这才抱着盒子下车，朝着停车的反方向快速跑开。
看着秦含意跑远后，童佳赶紧进入了空间。
将这两天收进来的东西简单整理归纳了一下，她就去了房车。
一进入房车，就看到自己贴字条的柜子那里，已经贴了厚厚一沓信纸了。
童佳拿下来，一张一张的看完。
表情也随着信纸上的内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知道这辈子的陶均乐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童佳觉得十分欣慰。
看他那么多年都没联系到自己，但在发现可以进入房车后，就开始帮自己收集衣服、首饰和零食，还知道兑换一些自己喜欢的黄金存起来，就更为他的贴心和耐心感动了。
只不过，做姐弟的时间长了，这猛然在年龄上调了个个儿，童佳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自己现在才五岁，陶均乐就已经十五岁了。
她记得自己跟陶均乐投胎的时间差得也不太多，怎么就差了十岁了呢？
郁闷了一小会儿后，童佳看了一下四路监控，发现自己进来的时间不短了，已经可以从监控中看到秦含意的身影了。
童佳快速的写了一张字条，说明自己最近因为需要赶路，白天晚上都有大人照顾，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进来，最晚一周之后就会有规律的生活，到时候一定会按照陶均乐的时间进来跟陶均乐见面。
写完之后，还是贴在原来的地方，童佳就离开了空间，回到了秦含意的车上。
她刚回来，秦含意就敲了两下车窗，童佳赶紧把钥匙从车窗缝递出去。
秦含意打开车门坐进来，将手里的布袋递给童佳。
看着只有一个暖水袋大小的布袋，童佳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是从书上学习过这段困难时期的，知道这个时候粮食稀少，很多地方连树皮都吃光了，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物价这么高呀？
她问：“妈，那么多的金子、银子，就换了这么点儿东西？”
布袋子里只有三个肉饼，其他的全都是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
秦含意说：“不止，还有这一盒子的粮票、布票、肉票和油票，都是全国票和军用票，这两种票没有时间限制，在哪里用都可以。
你那个姨夫担心给我的粮食太多，路上不安全。
觉得我在单位上工作，只要有粮票，食堂不可能不管饭，想吃好的，就去国营饭店，粮食对咱们来说没有粮票实惠。
我一想也是，就多要了些票。
有粮票和肉票，就不愁你补充营养了，有了布票，咱们佳佳的漂亮衣服也有了着落。
这油票不是食用油的票，是汽油票。
这次我出来，拖人家的关系弄了一桶汽油，人情欠大了，回去了说啥都得给人家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