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修仙（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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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尝试探出神识，但门阻碍了苏可的神识，她无法通过神识看见里面任何的东西。
就像玩游戏，在打boSS前，会有限制和非常明显的提示。
苏可敢肯定这是走到大本营的感觉。她有预感这里面关着灵净所最大的秘密。
……
在苏可给苏木传音自己闭关后，没多久，苏木也闭关了。
但这只是对于外人的说辞。
其实他并没有闭关，而是下山了。独自一人去了雪山，去了他模糊的记忆、模糊的梦里，埋葬着玄溯上仙的地方。
雪山，之所以称之为圣山，目前流行的说法是这里是玄溯上仙唯一降下的地方，但其实只有历年的雪国曼玛知道，这里，还是葬着玄溯上仙“尸体”的地方。
雪山，是神葬之地。
任何敢在雪山上撒野的人，必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这才是曼玛底气的来源。
苏木原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那天苏可向他坦白后，他突然间，好像想起了、触碰到了，记忆最里层的某些东西。
他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感觉自己浮在空中，又沉在海下，而且更奇妙，更悬乎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眼，无数双眼，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纬度，却一直注视着同一个人。
注视着她的生老病死，注视着她的喜怒哀乐，注视着她短暂的生命，注视着她不败的灵魂。
苏木恍然以为自己度过了千年万载，但回过神，他只是看着苏可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那我去杀魔神吧。”
苏木毫不怀疑自己，被苏可拒绝也不反驳。
他望着苏可，嘲笑他、和他说正事的苏可，但他内心却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想亲吻她的额头和嘴角，想亲吻她苦恼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和生气时微鼓的脸颊，他也想舔舐她粉嫩的手指和敏感的掌心，然后爱意地告诉她，她想要的他都会为她做到。
但最后，无数的情谊只化作一枚落在她手腕的吻。
苏木是个狡猾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在苏可面前突然撕破弱小的假象？
苏木知道苏可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对什么样的人心软，他还要用这层假象去博得苏可更多的喜欢和怜爱，多到能让那个铁心铁肺的人，从她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王位上，走下来给他一点垂怜。
而苏木会抓住那点垂怜，抓住苏可伸过来的手指，将她拖进自己永远挣不开的怀里，让她再也没办法，能肆意定夺他的生死和去留。
……
苏木上雪山并没有先上雪国，也没有碰到万古宁。
他直接去了玄溯上仙的“埋葬地”，并将棺椁里的“尸体”带了出来。
而后，他将“尸体”秘密献给了曼玛。
其实，历年雪国曼玛只知道神明葬在雪山，但从未找到过神明的“尸体”。
现在，却是一个长得极像那神明“尸体”的修士带来神明的“尸体”，曼玛刚开始还以为是苏木的恶作剧，正要派兵将苏木抓起来的时候，祖祖相传的神铃却突然响起，证实那正是神明。
曼玛立马跪拜，连连磕头，称呼苏木为新神。
但慵懒站着的苏木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神。神是地上那位尸体。”
曼玛又连忙朝向地上的尸体，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神明怎么能躺在肮脏的地上？但她也不敢用自己肮脏的手触碰。
苏木看出她的纠结惶恐，抬手一挥将尸体放到神座上，“反正是死人，有什么讲究。”
他公然亵渎神明，但曼玛却不敢指责他，因为到这时，曼玛也还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明。
她只能垂着脑袋，恭敬地听着苏木每一个指令。
“对了。你们还要复活他。”苏木从自己记忆里翻出方法，“我记得，雪国有一个纯净之体吧？”
曼玛一惊，犹豫片刻，点头道：“是的，此子名为万古宁。”
万古宁？
有点熟悉的名字。
但苏木只是过了一遍，没想起，随意扫手道：“那就按古法处理。”
……
“……”曼玛停顿了足足几分钟，才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古法是什么？”
“你们忘了？”
苏木皱眉，有些头疼。
他还想着把玄溯丢给曼玛，他就能回去等苏可出关，结果，他们居然忘了。
“实在抱歉，大人，”曼玛匍匐在地，惶恐道，“或许是年代久远，纯净之体的用法在上代，的确已经失传了。”
“……算了。”苏木摆摆手，“我还有一点时间，尽快弄完吧。”
“是。”
之后曼玛就听从苏木的指令，先是将玄溯上仙的“尸体”安置在整个雪山的中心，也就是灵净所的地下，然后用自己的血画好血阵，再哄骗万古宁烙下献祭的烙印，为了不让他逃跑，甚至还特意做了秀，让他以为自己离开雪山就会死掉……等等一类。
曼玛偶尔也会对万古宁产生怜爱的不忍，但为了世界，为了他们的神明，她只能忍下心软。
而且这个献灵仪式并不会真的要万古宁的性命，只是将他天生的自愈能力、天生的起死回生的能力献给神明一段时间罢了。
至于那段时间是多久，曼玛不知道，也不敢去问苏木。
为了顺利复活玄溯，苏木在雪国待了十几年。
期间他没荒废修炼，有了过去的记忆，他很快就突破了化神期，不过自身还是装作筑基期的样子。他还会下山帮忙赶跑入侵村庄的野兽，灵净所下的部分灵兽就是他抓来的。
“雪国上会有神仙下来造福百姓。”
雪国的名声就这样日益积累，再加上曼玛有意无意透露出神明庇护、神明在世的消息，原本有些偏向荒凉的雪国，竟然有了恢复以前万国信仰的盛况的趋势。
直到苏可出关前几天，复活玄溯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只差守着万古宁等时间了，苏木连忙撂下担子赶回去，结果刚赶到凌宵宗，就恰好收到苏可的传音，说她已经出关，并且有事要去雪国，勿念。
苏木都懵了，刚回来又连忙追上去。
如果苏木直接上雪国，还有可能赶得上苏可，但很巧的是，他在雪山的时候，碰到了被苏可落下的人偶。
“你怎么在这？”
苏可不在，苏木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人偶没情绪地说道：“主人弄丢我了。”
“啧。”苏木不爽地咂嘴。
要不他干脆趁苏可不在，把这人偶给毁了吧…
苏木盯着人偶，手指微动，下一秒就想冲上去把他给杀了。
敏锐地感知到苏木的杀意，人偶从怀里找出苏可的储物戒指，递给苏木：“这是主人掉下的，找到主人后请第一时间还给主人。”
苏木将戒指拿过来。
的确是苏可的储物戒指，是宁望星给她的，苏木为此吃了好几次醋，醋到苏可不再戴手指上，而是揣到身上。
她的外衣里面都有夹层，苏可经常会把东西丢到那里面，如果没有大的动作是不会自己掉下来的。
苏木握紧戒指，神色焦躁不安：“小可在哪儿？”
“我不知道。”人偶说道，“不过主人是在这里弄丢的我们，因为我从储物戒指中出来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主人。”
人偶话音刚落，苏木就消失在原地。
在这狂风暴雪中，又只剩下人偶一人。
“……”人偶无机质的眼睛望着前方，少许片刻，他的眼里突然流过异彩，无情绪的人偶转过身，迈动脚步朝山上走去。
……
苏木循着苏可残留的痕迹一路追随她的脚步。
她踏过的雪路，手指触碰过的石头，全部都走过，碰过，一路上去，也感知到她存在最强的山洞，山洞离雪国很近，没有野兽。
苏可没有遇难。
苏木松口气，才往雪国赶。
他的脚程很快，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抵达山顶。
但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雪国晚上会关城门，想要在晚上入城的访者必须支付一点过路费才能让侍卫心甘情愿地开门。
苏木没那么多时间去走后门，他正要从城墙翻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竟然没关，而守门的侍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生死。
苏木刚走近，就从他们身上感知到苏可法术的痕迹。
小可不会随便伤人。
于是苏木原本想救助他们的手停下，反而毫不留情地施加了搜魂之术。
沉默地看完他们的记忆后，苏木站起身，面色淡然步履平稳地走进城门。
即使身后的血腥味浓郁到鬣狗都觉得泛呕的地步，他的眼睛也没眨一下。
他走在雪国的街道上。
这里苏可存在的痕迹更多。以及另一个男人。
路口，小巷，还有灵净所。
苏木顺着苏可的痕迹走了一路，也看了一路。
看见苏可为万古宁出头，看见苏可卖艺赚钱给万古宁买药，看见苏可在小巷亲自为万古宁涂药，看见他们走到灵净所，以及在灵净所发生的一切。
苏木看见苏可露出的怜爱。
——那不是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小可是那种性格，每次他遇到困难时，小可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其实每次都会帮助他，每次都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小可是个好人，也很善良。所以她所做的这些都只是出于她个人性格，并没有其他含义。
苏木都知道。
但是，那是苏可只对他的。
至今没有谁，无论是她的师父，遗落的碎片，看似可怜的人偶，还是谁，苏可从来不会为他们着想，也不会考虑他们的情绪意愿。
除了他。苏可只会对他这么容忍，只会对他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色，只会对他没有理由不发一言地好…
因此无论苏可身边出现谁，他虽然会嫉妒，但仍保持理智。因为他知道，他们连门都没有入，在苏可面前，他们连他的边都碰不到。
即使苏木知道，苏可对他也没有那层意思，但只要她永远只为他妥协，她永远只会对他怜惜——那和相爱了有什么区别？
他享受苏可对他的特殊，并渴望更多的特殊。
但在得到更多前，现在却有另一个人出现，甚至什么都没做，甚至只相识了几天，就得到了他疯狂渴求的东西。
苏木这次是真的要嫉妒死了。
心中满是翻滚涌动的黑泥，妒忌就像呼吸一般简单。
然而他越嫉妒，心里的暗潮越汹涌，他的大脑反而越冷静，眼神反而越无情。
苏可的味道从地下暗道传来，苏木眼神暗沉，隐去自己的气息，走进去。
……
回到苏可这边。
她还站在门口犹豫。
虽然她是想早点解决，但今天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而且她还没有和曼玛好好谈过，万一里面就是纯净之体，她不小心把纯净之体打死了怎么办？
…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
苏可纠结片刻，觉得还是先找曼玛再聊聊时，身前的门，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开了，而且两边石像也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样，眼中的光都消失了。
苏可心里一惊，站在门口往里看，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门都开了，不进去白浪费。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可在身上附上一层保护罩后，往里走进去。
黑暗里面还是黑暗。点燃火苗，也照不亮四周，就像走入了无尽的黑洞，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见。
走了几分钟还不见尽头，苏可就开始往后退，但回过头，来时的光也没有，这下是真的分不清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了。
苏可只好继续往前走，忽然，她感觉到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更加黑暗的东西在慢慢聚集、成形，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
苏可立马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躲避那些不断朝她靠近的黑影。
这些黑影还没有形状，只是一团团的，像是迷雾，但又有实体的触感。
苏可尝试攻击它们，但法术不生效，而当她以手为刃从中间砍断一个黑影的时候——那不是砍断，反而像是那黑影将她的手包裹起来，触感也不像动物、人体，而像是橡皮泥、泥巴一类的东西，一旦粘上就很难甩掉。
苏可花了很大劲才甩开，她的手在那黑影里有种特别奇怪、诡异的感觉，就像那黑影每块血肉、每个细胞都疯狂往她手上挤一样，把她的指缝也要蹭开…指尖、指缝、手掌还有一小部分手臂，挤压磨蹭，尤其怪异。
抽回手时，手腕上还残留一点黑影，那黑影就像黑蛇般缠着她，还在不断地扩大，很快就要圈满一圈她的手腕。
苏可尝试探出神识，但门阻碍了苏可的神识，她无法通过神识看见里面任何的东西。
就像玩游戏，在打boSS前，会有限制和非常明显的提示。
苏可敢肯定这是走到大本营的感觉。她有预感这里面关着灵净所最大的秘密。
……
在苏可给苏木传音自己闭关后，没多久，苏木也闭关了。
但这只是对于外人的说辞。
其实他并没有闭关，而是下山了。独自一人去了雪山，去了他模糊的记忆、模糊的梦里，埋葬着玄溯上仙的地方。
雪山，之所以称之为圣山，目前流行的说法是这里是玄溯上仙唯一降下的地方，但其实只有历年的雪国曼玛知道，这里，还是葬着玄溯上仙“尸体”的地方。
雪山，是神葬之地。
任何敢在雪山上撒野的人，必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这才是曼玛底气的来源。
苏木原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那天苏可向他坦白后，他突然间，好像想起了、触碰到了，记忆最里层的某些东西。
他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感觉自己浮在空中，又沉在海下，而且更奇妙，更悬乎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眼，无数双眼，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纬度，却一直注视着同一个人。
注视着她的生老病死，注视着她的喜怒哀乐，注视着她短暂的生命，注视着她不败的灵魂。
苏木恍然以为自己度过了千年万载，但回过神，他只是看着苏可发了一小会儿的呆。
“那我去杀魔神吧。”
苏木毫不怀疑自己，被苏可拒绝也不反驳。
他望着苏可，嘲笑他、和他说正事的苏可，但他内心却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想亲吻她的额头和嘴角，想亲吻她苦恼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和生气时微鼓的脸颊，他也想舔舐她粉嫩的手指和敏感的掌心，然后爱意地告诉她，她想要的他都会为她做到。
但最后，无数的情谊只化作一枚落在她手腕的吻。
苏木是个狡猾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在苏可面前突然撕破弱小的假象？
苏木知道苏可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对什么样的人心软，他还要用这层假象去博得苏可更多的喜欢和怜爱，多到能让那个铁心铁肺的人，从她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王位上，走下来给他一点垂怜。
而苏木会抓住那点垂怜，抓住苏可伸过来的手指，将她拖进自己永远挣不开的怀里，让她再也没办法，能肆意定夺他的生死和去留。
……
苏木上雪山并没有先上雪国，也没有碰到万古宁。
他直接去了玄溯上仙的“埋葬地”，并将棺椁里的“尸体”带了出来。
而后，他将“尸体”秘密献给了曼玛。
其实，历年雪国曼玛只知道神明葬在雪山，但从未找到过神明的“尸体”。
现在，却是一个长得极像那神明“尸体”的修士带来神明的“尸体”，曼玛刚开始还以为是苏木的恶作剧，正要派兵将苏木抓起来的时候，祖祖相传的神铃却突然响起，证实那正是神明。
曼玛立马跪拜，连连磕头，称呼苏木为新神。
但慵懒站着的苏木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神。神是地上那位尸体。”
曼玛又连忙朝向地上的尸体，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神明怎么能躺在肮脏的地上？但她也不敢用自己肮脏的手触碰。
苏木看出她的纠结惶恐，抬手一挥将尸体放到神座上，“反正是死人，有什么讲究。”
他公然亵渎神明，但曼玛却不敢指责他，因为到这时，曼玛也还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明。
她只能垂着脑袋，恭敬地听着苏木每一个指令。
“对了。你们还要复活他。”苏木从自己记忆里翻出方法，“我记得，雪国有一个纯净之体吧？”
曼玛一惊，犹豫片刻，点头道：“是的，此子名为万古宁。”
万古宁？
有点熟悉的名字。
但苏木只是过了一遍，没想起，随意扫手道：“那就按古法处理。”
……
“……”曼玛停顿了足足几分钟，才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古法是什么？”
“你们忘了？”
苏木皱眉，有些头疼。
他还想着把玄溯丢给曼玛，他就能回去等苏可出关，结果，他们居然忘了。
“实在抱歉，大人，”曼玛匍匐在地，惶恐道，“或许是年代久远，纯净之体的用法在上代，的确已经失传了。”
“……算了。”苏木摆摆手，“我还有一点时间，尽快弄完吧。”
“是。”
之后曼玛就听从苏木的指令，先是将玄溯上仙的“尸体”安置在整个雪山的中心，也就是灵净所的地下，然后用自己的血画好血阵，再哄骗万古宁烙下献祭的烙印，为了不让他逃跑，甚至还特意做了秀，让他以为自己离开雪山就会死掉……等等一类。
曼玛偶尔也会对万古宁产生怜爱的不忍，但为了世界，为了他们的神明，她只能忍下心软。
而且这个献灵仪式并不会真的要万古宁的性命，只是将他天生的自愈能力、天生的起死回生的能力献给神明一段时间罢了。
至于那段时间是多久，曼玛不知道，也不敢去问苏木。
为了顺利复活玄溯，苏木在雪国待了十几年。
期间他没荒废修炼，有了过去的记忆，他很快就突破了化神期，不过自身还是装作筑基期的样子。他还会下山帮忙赶跑入侵村庄的野兽，灵净所下的部分灵兽就是他抓来的。
“雪国上会有神仙下来造福百姓。”
雪国的名声就这样日益积累，再加上曼玛有意无意透露出神明庇护、神明在世的消息，原本有些偏向荒凉的雪国，竟然有了恢复以前万国信仰的盛况的趋势。
直到苏可出关前几天，复活玄溯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只差守着万古宁等时间了，苏木连忙撂下担子赶回去，结果刚赶到凌宵宗，就恰好收到苏可的传音，说她已经出关，并且有事要去雪国，勿念。
苏木都懵了，刚回来又连忙追上去。
如果苏木直接上雪国，还有可能赶得上苏可，但很巧的是，他在雪山的时候，碰到了被苏可落下的人偶。
“你怎么在这？”
苏可不在，苏木就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人偶没情绪地说道：“主人弄丢我了。”
“啧。”苏木不爽地咂嘴。
要不他干脆趁苏可不在，把这人偶给毁了吧…
苏木盯着人偶，手指微动，下一秒就想冲上去把他给杀了。
敏锐地感知到苏木的杀意，人偶从怀里找出苏可的储物戒指，递给苏木：“这是主人掉下的，找到主人后请第一时间还给主人。”
苏木将戒指拿过来。
的确是苏可的储物戒指，是宁望星给她的，苏木为此吃了好几次醋，醋到苏可不再戴手指上，而是揣到身上。
她的外衣里面都有夹层，苏可经常会把东西丢到那里面，如果没有大的动作是不会自己掉下来的。
苏木握紧戒指，神色焦躁不安：“小可在哪儿？”
“我不知道。”人偶说道，“不过主人是在这里弄丢的我们，因为我从储物戒指中出来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主人。”
人偶话音刚落，苏木就消失在原地。
在这狂风暴雪中，又只剩下人偶一人。
“……”人偶无机质的眼睛望着前方，少许片刻，他的眼里突然流过异彩，无情绪的人偶转过身，迈动脚步朝山上走去。
……
苏木循着苏可残留的痕迹一路追随她的脚步。
她踏过的雪路，手指触碰过的石头，全部都走过，碰过，一路上去，也感知到她存在最强的山洞，山洞离雪国很近，没有野兽。
苏可没有遇难。
苏木松口气，才往雪国赶。
他的脚程很快，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抵达山顶。
但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雪国晚上会关城门，想要在晚上入城的访者必须支付一点过路费才能让侍卫心甘情愿地开门。
苏木没那么多时间去走后门，他正要从城墙翻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竟然没关，而守门的侍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生死。
苏木刚走近，就从他们身上感知到苏可法术的痕迹。
小可不会随便伤人。
于是苏木原本想救助他们的手停下，反而毫不留情地施加了搜魂之术。
沉默地看完他们的记忆后，苏木站起身，面色淡然步履平稳地走进城门。
即使身后的血腥味浓郁到鬣狗都觉得泛呕的地步，他的眼睛也没眨一下。
他走在雪国的街道上。
这里苏可存在的痕迹更多。以及另一个男人。
路口，小巷，还有灵净所。
苏木顺着苏可的痕迹走了一路，也看了一路。
看见苏可为万古宁出头，看见苏可卖艺赚钱给万古宁买药，看见苏可在小巷亲自为万古宁涂药，看见他们走到灵净所，以及在灵净所发生的一切。
苏木看见苏可露出的怜爱。
——那不是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小可是那种性格，每次他遇到困难时，小可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其实每次都会帮助他，每次都会想办法帮他解决。
小可是个好人，也很善良。所以她所做的这些都只是出于她个人性格，并没有其他含义。
苏木都知道。
但是，那是苏可只对他的。
至今没有谁，无论是她的师父，遗落的碎片，看似可怜的人偶，还是谁，苏可从来不会为他们着想，也不会考虑他们的情绪意愿。
除了他。苏可只会对他这么容忍，只会对他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色，只会对他没有理由不发一言地好…
因此无论苏可身边出现谁，他虽然会嫉妒，但仍保持理智。因为他知道，他们连门都没有入，在苏可面前，他们连他的边都碰不到。
即使苏木知道，苏可对他也没有那层意思，但只要她永远只为他妥协，她永远只会对他怜惜——那和相爱了有什么区别？
他享受苏可对他的特殊，并渴望更多的特殊。
但在得到更多前，现在却有另一个人出现，甚至什么都没做，甚至只相识了几天，就得到了他疯狂渴求的东西。
苏木这次是真的要嫉妒死了。
心中满是翻滚涌动的黑泥，妒忌就像呼吸一般简单。
然而他越嫉妒，心里的暗潮越汹涌，他的大脑反而越冷静，眼神反而越无情。
苏可的味道从地下暗道传来，苏木眼神暗沉，隐去自己的气息，走进去。
……
回到苏可这边。
她还站在门口犹豫。
虽然她是想早点解决，但今天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而且她还没有和曼玛好好谈过，万一里面就是纯净之体，她不小心把纯净之体打死了怎么办？
…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
苏可纠结片刻，觉得还是先找曼玛再聊聊时，身前的门，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开了，而且两边石像也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样，眼中的光都消失了。
苏可心里一惊，站在门口往里看，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门都开了，不进去白浪费。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可在身上附上一层保护罩后，往里走进去。
黑暗里面还是黑暗。点燃火苗，也照不亮四周，就像走入了无尽的黑洞，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见。
走了几分钟还不见尽头，苏可就开始往后退，但回过头，来时的光也没有，这下是真的分不清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了。
苏可只好继续往前走，忽然，她感觉到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更加黑暗的东西在慢慢聚集、成形，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
苏可立马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躲避那些不断朝她靠近的黑影。
这些黑影还没有形状，只是一团团的，像是迷雾，但又有实体的触感。
苏可尝试攻击它们，但法术不生效，而当她以手为刃从中间砍断一个黑影的时候——那不是砍断，反而像是那黑影将她的手包裹起来，触感也不像动物、人体，而像是橡皮泥、泥巴一类的东西，一旦粘上就很难甩掉。
苏可花了很大劲才甩开，她的手在那黑影里有种特别奇怪、诡异的感觉，就像那黑影每块血肉、每个细胞都疯狂往她手上挤一样，把她的指缝也要蹭开…指尖、指缝、手掌还有一小部分手臂，挤压磨蹭，尤其怪异。
抽回手时，手腕上还残留一点黑影，那黑影就像黑蛇般缠着她，还在不断地扩大，很快就要圈满一圈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