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七零养崽忙，作精自有恶人磨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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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孩子和老公，林妍儿正式开始了在城里的生活。
白麓走之前真的给她在城里买了套房，还是在她工作附近的地方，这样她平时上班就会方便很多，还给她格外买了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不仅是方便她去上班的，更是方便她周末时回父母家住的。
白麓比林妍儿想象中还要了解她，他知道林妍儿肯定不想一直都一个人住在那房子里，周末这种时候肯定会想回家，所以特意花钱给她买了个自行车骑，这样既能锻炼身体也不会真累着她。
林妍儿开心极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抱着白麓亲了好几口，只是在白麓和孩子们真离开后，她周末回家也总感觉有点孤独，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回家……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心里空落落的。
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林妍儿躺在自己房间里，摸着自己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所事事。
她脑子里总止不住的在想一些东西，让她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深。
于是她想，或许她该给自己找点事做什么的，比如打扫房间，或者整理东西这种？
林妍儿想到就行动了起来，她房间的东西很多，算不上特别乱，但也很久没人整理过了。
林爸林妈是不爱进她房间动她东西的，所以她不在家的日子她爸妈只会进来扫个地什么的，她的东西是根本不会碰的。
不整理不知道，旧东西很多，没成为知青前的衣服就一大堆，很多都还只穿了一两次就扔衣柜忘记穿了。
现在看款式有点老了，她也不会再穿了，整理出来到时候捐出去算了。
里面还有她不少她念书时穿的丑衣服，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穿衣自由的权利，她只能从她妈买的衣服里面挑衣服穿，还不能说她妈买的不好看，不然她妈下次就不给她买新衣服了，让她只能穿旧的出去。
林妍儿嘴角微微上扬，怀念起往事总是那么令人感慨。
她记得她读书时她爸妈为了让她好好念书好像还在外面书店买了不少书回来给她看，现在她也用不上，留着等“一一二二”念书的时候……好像也太久了，纸都旧了。
干脆也整理出来捐出去算了。
林妍儿在那堆书里挑挑拣拣，看看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给它整理出来。
只是她在拿起一本书抖灰时，有张纸条从里面掉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是一张像是从练习册上随手撕下来的纸，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好多字。
林妍儿对这个完全没印象，捡起来一看，更确定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了，因为上面的笔迹根本不是自己的，只是……
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林妍儿认真看了下纸上的内容。
“……林妍儿同学，你好！我、我是三班的白林鹿（划掉）麓，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这熟悉的名字。
林妍儿大脑当场宕机。
啥？这是那坏胚写给自己的？
她那时认识他吗？
她怎么没一点印象？
于是她继续看了下去。
“……你应该不知道我名字，也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你，我们见过的，就在校门口，那时你迟到被罚站在哪（划痕）那，我也在哦！我就站在你左手边的位置上，被老师罚跑操场了三圈呢！你记得吗……”
林妍儿：“……”
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小时候是迟到过一次，那个时候好像还有好几个人也迟到了，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迟到了，感觉天都要塌了。
所以那几个人里面就她一个人在那哭，害怕受到惩罚，更害怕被叫家长。
当时有个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子见自己一直在抹眼泪哭，偷偷给自己塞了颗糖来哄自己。
她哭得泪眼模糊，由于老师还在那，所以做错事的她只能低着头道谢，但还在哽咽。
后面她听到那个男孩偷偷靠近自己，想和自己说悄悄话来着，不过她当时没听清，只听清了对方夸了一句自己长得好看。
然后老师就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了，林妍儿头低得更低了，男孩站出来承认了错误，还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小孩子讲出来很可笑的话。
所以他被罚跑了三圈，就他一个人跑，其他人回去写份八百字检讨交上来就行。
当然，被罚跑的男孩也逃不了。
因为做错事低着头的原因，林妍儿一直没敢看那个男孩，在回教室时才远远朝操场那望了一眼，也没看清对方长相。
唯一留下的，只有手心里的那颗糖。
再后面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想过找对方，更没有想过把糖还回去。
毕竟只是一起迟到过的交情，怪丢人的，没什么好去认识的。
但林妍儿现在看这纸上的话，她莫名品出来了“小白麓”的几分小骄傲是怎么回事？他不觉得丢人吗？
继续看下去。
“……那天后你都没来找我，我明明都跟你说了我还有很多糖，问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你就来找我，但你没有来……”
“……我想你可能没听到吧，所以我就去找你了，你真的长得好好看，我想和你做朋友……”
林妍儿看着这些文字，莫名想到了白麓小时候那种稚嫩的嗓音，顿感可爱。
“……可是我爸突然bi着我走，他说我得会乡下，和爷爷住在一起，都不说原因，我最讨厌他了，总bi着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没有时间和你认识了，但我好想和你道个别，约的地点就在我们罚站的地方，你看到信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的糖。”
末尾还画了个爱心。
纸的内容到此为止。
林妍儿像是想到什么，翻开刚刚掉落纸的那本书，在里面发现了一小滩化掉的糖渍。
看来那个时候天热，这糖化了，这书又是不怎么重要的，自己几乎没翻开来过，所以就一直没发现这张纸。
真是没想到，白麓居然那么早就看上自己了，还心机的想用糖勾引自己。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写这么点字还有错别字和拼音。
不过看他的话，那个时候应该是他爸逼他回乡下的时候，也是他家出问题的那一年。
林妍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着这张纸，她想到了重生后自己看到的那封信，如果不是那封信，小时候那次错过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和白麓再有什么交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难说。
林妍儿捏着那张纸，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坏胚，我有点想你了。”
是真的想了。
可惜坏胚在乡下，他哪怕在城里有房子住他也不会上来，他要和他爷爷住在一起。
爷爷不进城里来，他也不会过来。
林妍儿托腮思考，她记得白麓跟自己说过，爷爷想留在乡下是因为奶奶的缘故，奶奶过世后他就一直留在那。
她现在似乎有点理解爷爷的行为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那地方有许多奶奶存在过的痕迹，总让爷爷觉得奶奶还活着，所以不愿离开，一直坚持要生活在乡下那间破屋子里。
但她真的好想白麓和孩子们也都一起进城来啊，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
白麓看着被爷爷抱在怀里哈哈笑的孩子，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笑的看着他们，但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
“是谁要喝奶奶啊？”
“噢，是我们乖乖的小一一要喝啊！”
“二二不抢哈，二二也有，二二这么可爱爷爷怎么会不给你呢？”
白爸拿着奶瓶在给俩孩子喂奶。
一一和二二一人一个，抱着奶瓶就“咕咚咕咚”喝，高兴的不得了，没有半分不适应。
白麓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怅然若失。
如果媳妇也在就好了。
爷爷把俩孩子一个交到白爸手里，一个交到白麓手里，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他菜园子里干活了。
一一和二二俩小家伙捧着个奶瓶，脸颊鼓鼓的，呆萌的仰头看着白麓和白爸，不哭也不闹。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沉默。
白麓安静的抱着孩子。
白爸也安静的抱着孩子。
谁也没开口讲话，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
被他们俩抱在怀里的一一和二二俩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去抓他们俩的手，然后嘿嘿傻笑。
白麓低头，和一一清澈懵懂的视线对上，嘴角微微上扬。
白爸低头，和二二清澈懵懂的视线对上，嘴角也微微上扬。
一一拉着白麓的手，二二拉着白爸的手，俩个小家伙特别有默契的把这两只手放到了一起。
他们俩力气不大，拉的力气也小到不行，但好在白麓和白爸都比较顺着他们俩，根本没用力，还托着他们俩的小手手顺着他们俩的意思朝一个方向走。
只是在俩人手快碰到时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一一和二二同时歪脑袋，不明白这俩个大家伙为什么突然不听他们俩话了，一手抱着奶瓶一手胡乱挥着空气，“啊啊吖吖”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麓没理小家伙。
白爸理了，他慈爱道：“二二乖，手手放好不乱动哦。”
二二的小手手被他放到了奶瓶上，二二疑惑，二二乖乖喝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好喝！
小家伙满足的眯起了眼，冲人笑。
白爸笑着道：“二二真可爱……”
“爸……”
他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这么喊自己。
扭头看过去。
正好对上白麓的目光。
“……谢谢。”
白爸难得露出一点慌张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试着自然道：“没事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白麓低下头，按住一一乱动的小手，看着这个还在喝奶的小家伙道：“这次要不是你，她去不了城里，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我。”
眼睛看着一一，话却是对他爸讲的。
一一好奇的看着自己爸爸，喝奶的速度慢了下来，在思考刚刚爸爸在跟自己讲什么。
白麓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奶，顺势还摸了下他白嫩的小脸蛋，是真的软。
戳一下，还会发出不同的奶音。
“啊阿嗄”个不停，可爱极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谈不上谢不谢的……”白爸敛眸道，“举手之劳而已。”
白麓却道：“别把我当小孩了，我可没以前那么好骗了，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一个刚被放出来的人能有什么能力？”
“你以前的人脉再广也没用，他们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怎么可能好心帮你？那地方尽是些曲意逢迎、官腔舌调的人。”
“想让他们帮你，你肯定是付出了什么，不过你不用跟我讲，我知道你不会讲的。”
尽管多年未见，他对他爸的性子还是很清楚的，一直都不是个会把事情全盘摊开和人讲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家人也一样。
“真没付出什么，就是以前那些人欠过我一些人情，我这回给用掉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白爸说得轻松，白麓却深知他这话有多假。
“当年我妈病危时你也是用这副表情骗我的，说只是一点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然后让我去乡下跟着爷爷过日子。”
他冷不丁提起已逝去多年的母亲，白爸的表情渐渐暗了下来。
说起当年那事，他确实是冒险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儿子也不会半路辍学不读书了，更不会一直在乡下和他爸相依为命，受尽白眼。
白爸干涩开口：“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小心不会有事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你先去乡下待一阵子，没想到你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还错过了见你妈最后一面的机会。”
“你怨我是应该的，我认，这些年你一面都不肯来见我我也理解，是我的问题，如果当年我不——”
他忏悔的话没说完白麓就打断了他。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讲这些，我那时是因为没见到妈最后一面而恨你怨你没错，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哪里吗？”
白爸怔住。
“是你一声不吭的嘴！”
白麓盯着他，继续道，“你干的事我能理解，我也干过类似的傻事，直接断子绝孙了，现在能有孩子，全算运气好。”
“但妈病危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怕影响我念书？”
“那破学就真那么重要，能重要到比亲人的生命还要重要吗？还是说我不好好念书我这个人这辈子就毁了？”
白麓不认同他的观点。
“人活这一辈子，不是为了那几本破书活的！没有那几本破书我一样可以把日子过好！”
他讨厌他爸的“学习至上论”。
送走孩子和老公，林妍儿正式开始了在城里的生活。
白麓走之前真的给她在城里买了套房，还是在她工作附近的地方，这样她平时上班就会方便很多，还给她格外买了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不仅是方便她去上班的，更是方便她周末时回父母家住的。
白麓比林妍儿想象中还要了解她，他知道林妍儿肯定不想一直都一个人住在那房子里，周末这种时候肯定会想回家，所以特意花钱给她买了个自行车骑，这样既能锻炼身体也不会真累着她。
林妍儿开心极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抱着白麓亲了好几口，只是在白麓和孩子们真离开后，她周末回家也总感觉有点孤独，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回家……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心里空落落的。
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林妍儿躺在自己房间里，摸着自己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所事事。
她脑子里总止不住的在想一些东西，让她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深。
于是她想，或许她该给自己找点事做什么的，比如打扫房间，或者整理东西这种？
林妍儿想到就行动了起来，她房间的东西很多，算不上特别乱，但也很久没人整理过了。
林爸林妈是不爱进她房间动她东西的，所以她不在家的日子她爸妈只会进来扫个地什么的，她的东西是根本不会碰的。
不整理不知道，旧东西很多，没成为知青前的衣服就一大堆，很多都还只穿了一两次就扔衣柜忘记穿了。
现在看款式有点老了，她也不会再穿了，整理出来到时候捐出去算了。
里面还有她不少她念书时穿的丑衣服，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穿衣自由的权利，她只能从她妈买的衣服里面挑衣服穿，还不能说她妈买的不好看，不然她妈下次就不给她买新衣服了，让她只能穿旧的出去。
林妍儿嘴角微微上扬，怀念起往事总是那么令人感慨。
她记得她读书时她爸妈为了让她好好念书好像还在外面书店买了不少书回来给她看，现在她也用不上，留着等“一一二二”念书的时候……好像也太久了，纸都旧了。
干脆也整理出来捐出去算了。
林妍儿在那堆书里挑挑拣拣，看看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给它整理出来。
只是她在拿起一本书抖灰时，有张纸条从里面掉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是一张像是从练习册上随手撕下来的纸，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好多字。
林妍儿对这个完全没印象，捡起来一看，更确定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了，因为上面的笔迹根本不是自己的，只是……
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林妍儿认真看了下纸上的内容。
“……林妍儿同学，你好！我、我是三班的白林鹿（划掉）麓，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这熟悉的名字。
林妍儿大脑当场宕机。
啥？这是那坏胚写给自己的？
她那时认识他吗？
她怎么没一点印象？
于是她继续看了下去。
“……你应该不知道我名字，也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你，我们见过的，就在校门口，那时你迟到被罚站在哪（划痕）那，我也在哦！我就站在你左手边的位置上，被老师罚跑操场了三圈呢！你记得吗……”
林妍儿：“……”
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小时候是迟到过一次，那个时候好像还有好几个人也迟到了，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迟到了，感觉天都要塌了。
所以那几个人里面就她一个人在那哭，害怕受到惩罚，更害怕被叫家长。
当时有个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子见自己一直在抹眼泪哭，偷偷给自己塞了颗糖来哄自己。
她哭得泪眼模糊，由于老师还在那，所以做错事的她只能低着头道谢，但还在哽咽。
后面她听到那个男孩偷偷靠近自己，想和自己说悄悄话来着，不过她当时没听清，只听清了对方夸了一句自己长得好看。
然后老师就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了，林妍儿头低得更低了，男孩站出来承认了错误，还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小孩子讲出来很可笑的话。
所以他被罚跑了三圈，就他一个人跑，其他人回去写份八百字检讨交上来就行。
当然，被罚跑的男孩也逃不了。
因为做错事低着头的原因，林妍儿一直没敢看那个男孩，在回教室时才远远朝操场那望了一眼，也没看清对方长相。
唯一留下的，只有手心里的那颗糖。
再后面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想过找对方，更没有想过把糖还回去。
毕竟只是一起迟到过的交情，怪丢人的，没什么好去认识的。
但林妍儿现在看这纸上的话，她莫名品出来了“小白麓”的几分小骄傲是怎么回事？他不觉得丢人吗？
继续看下去。
“……那天后你都没来找我，我明明都跟你说了我还有很多糖，问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你就来找我，但你没有来……”
“……我想你可能没听到吧，所以我就去找你了，你真的长得好好看，我想和你做朋友……”
林妍儿看着这些文字，莫名想到了白麓小时候那种稚嫩的嗓音，顿感可爱。
“……可是我爸突然bi着我走，他说我得会乡下，和爷爷住在一起，都不说原因，我最讨厌他了，总bi着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没有时间和你认识了，但我好想和你道个别，约的地点就在我们罚站的地方，你看到信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的糖。”
末尾还画了个爱心。
纸的内容到此为止。
林妍儿像是想到什么，翻开刚刚掉落纸的那本书，在里面发现了一小滩化掉的糖渍。
看来那个时候天热，这糖化了，这书又是不怎么重要的，自己几乎没翻开来过，所以就一直没发现这张纸。
真是没想到，白麓居然那么早就看上自己了，还心机的想用糖勾引自己。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写这么点字还有错别字和拼音。
不过看他的话，那个时候应该是他爸逼他回乡下的时候，也是他家出问题的那一年。
林妍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着这张纸，她想到了重生后自己看到的那封信，如果不是那封信，小时候那次错过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和白麓再有什么交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难说。
林妍儿捏着那张纸，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坏胚，我有点想你了。”
是真的想了。
可惜坏胚在乡下，他哪怕在城里有房子住他也不会上来，他要和他爷爷住在一起。
爷爷不进城里来，他也不会过来。
林妍儿托腮思考，她记得白麓跟自己说过，爷爷想留在乡下是因为奶奶的缘故，奶奶过世后他就一直留在那。
她现在似乎有点理解爷爷的行为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那地方有许多奶奶存在过的痕迹，总让爷爷觉得奶奶还活着，所以不愿离开，一直坚持要生活在乡下那间破屋子里。
但她真的好想白麓和孩子们也都一起进城来啊，该怎么办呢？
另一边。
白麓看着被爷爷抱在怀里哈哈笑的孩子，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笑的看着他们，但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
“是谁要喝奶奶啊？”
“噢，是我们乖乖的小一一要喝啊！”
“二二不抢哈，二二也有，二二这么可爱爷爷怎么会不给你呢？”
白爸拿着奶瓶在给俩孩子喂奶。
一一和二二一人一个，抱着奶瓶就“咕咚咕咚”喝，高兴的不得了，没有半分不适应。
白麓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怅然若失。
如果媳妇也在就好了。
爷爷把俩孩子一个交到白爸手里，一个交到白麓手里，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他菜园子里干活了。
一一和二二俩小家伙捧着个奶瓶，脸颊鼓鼓的，呆萌的仰头看着白麓和白爸，不哭也不闹。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沉默。
白麓安静的抱着孩子。
白爸也安静的抱着孩子。
谁也没开口讲话，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
被他们俩抱在怀里的一一和二二俩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去抓他们俩的手，然后嘿嘿傻笑。
白麓低头，和一一清澈懵懂的视线对上，嘴角微微上扬。
白爸低头，和二二清澈懵懂的视线对上，嘴角也微微上扬。
一一拉着白麓的手，二二拉着白爸的手，俩个小家伙特别有默契的把这两只手放到了一起。
他们俩力气不大，拉的力气也小到不行，但好在白麓和白爸都比较顺着他们俩，根本没用力，还托着他们俩的小手手顺着他们俩的意思朝一个方向走。
只是在俩人手快碰到时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一一和二二同时歪脑袋，不明白这俩个大家伙为什么突然不听他们俩话了，一手抱着奶瓶一手胡乱挥着空气，“啊啊吖吖”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麓没理小家伙。
白爸理了，他慈爱道：“二二乖，手手放好不乱动哦。”
二二的小手手被他放到了奶瓶上，二二疑惑，二二乖乖喝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好喝！
小家伙满足的眯起了眼，冲人笑。
白爸笑着道：“二二真可爱……”
“爸……”
他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这么喊自己。
扭头看过去。
正好对上白麓的目光。
“……谢谢。”
白爸难得露出一点慌张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试着自然道：“没事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白麓低下头，按住一一乱动的小手，看着这个还在喝奶的小家伙道：“这次要不是你，她去不了城里，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我。”
眼睛看着一一，话却是对他爸讲的。
一一好奇的看着自己爸爸，喝奶的速度慢了下来，在思考刚刚爸爸在跟自己讲什么。
白麓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奶，顺势还摸了下他白嫩的小脸蛋，是真的软。
戳一下，还会发出不同的奶音。
“啊阿嗄”个不停，可爱极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谈不上谢不谢的……”白爸敛眸道，“举手之劳而已。”
白麓却道：“别把我当小孩了，我可没以前那么好骗了，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一个刚被放出来的人能有什么能力？”
“你以前的人脉再广也没用，他们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怎么可能好心帮你？那地方尽是些曲意逢迎、官腔舌调的人。”
“想让他们帮你，你肯定是付出了什么，不过你不用跟我讲，我知道你不会讲的。”
尽管多年未见，他对他爸的性子还是很清楚的，一直都不是个会把事情全盘摊开和人讲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家人也一样。
“真没付出什么，就是以前那些人欠过我一些人情，我这回给用掉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白爸说得轻松，白麓却深知他这话有多假。
“当年我妈病危时你也是用这副表情骗我的，说只是一点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然后让我去乡下跟着爷爷过日子。”
他冷不丁提起已逝去多年的母亲，白爸的表情渐渐暗了下来。
说起当年那事，他确实是冒险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儿子也不会半路辍学不读书了，更不会一直在乡下和他爸相依为命，受尽白眼。
白爸干涩开口：“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小心不会有事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你先去乡下待一阵子，没想到你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还错过了见你妈最后一面的机会。”
“你怨我是应该的，我认，这些年你一面都不肯来见我我也理解，是我的问题，如果当年我不——”
他忏悔的话没说完白麓就打断了他。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讲这些，我那时是因为没见到妈最后一面而恨你怨你没错，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哪里吗？”
白爸怔住。
“是你一声不吭的嘴！”
白麓盯着他，继续道，“你干的事我能理解，我也干过类似的傻事，直接断子绝孙了，现在能有孩子，全算运气好。”
“但妈病危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怕影响我念书？”
“那破学就真那么重要，能重要到比亲人的生命还要重要吗？还是说我不好好念书我这个人这辈子就毁了？”
白麓不认同他的观点。
“人活这一辈子，不是为了那几本破书活的！没有那几本破书我一样可以把日子过好！”
他讨厌他爸的“学习至上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