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神鬼行踪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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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没啦！”
四夫人房内传出一阵杯盘落地的声响。
进去查探的丫鬟一推门瞧见四夫人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一探口鼻，已然没了气息，惊得跑出屋子大喊。
一众夫人跑进屋内，只见桌上香具香料洒了一地，其中混着颜色各异的花瓣，满地狼藉。
四夫人伏倒桌前。
“四妹妹！”
大夫人惊呼着上前搀扶起她。
三夫人环视了一圈房间，见麝香粉打翻在地，与其他散落地面的香料混在一起，稍稍安下了心。
趁其他人不备，二夫人踩住了几片花瓣。
关翎躲在房梁后，瞧清楚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蹑手蹑脚，从沉舟打开的小气窗翻了出去。
*
五通神约定子夜时分来夺四夫人，结果四夫人在他来前心卒猝死。
刘府霎时乱成了一团，刘老爷更是六神无主。
“那妖孽希望落了空，怕是要向府里其他人下手。老爷赶快拿个主意啊。”
大夫人抽泣了半天，拭了拭泪，提醒发愣的刘老爷。
刘老爷这才强行打起精神，命家丁设了灵堂，又找丫鬟替四夫人净身换上衣服，安置到灵床上。
“原是希望诸位保护……怎料……”
刘老爷抽吸了几次，发不出声。
“员外节哀，余下的事请交给在下。我等定竭尽全力，守护刘府。”
靳月夔把刘老爷劝回了屋。
“五通神与刘府的恩怨因还愿而起。如今纵使四夫人不在，恩怨也并未了结，余下几位夫人需格外留意。今晚请几位夫人各自回屋，关好房门，勿让他人随意进入。”
武子微嘱咐剩下的三位夫人。
“我呢？我呢？”
刘翠凤焦急地问。
“呃……小姐也是。”
武子微差点忘了，五通神附身过她。
”我们几人今晚分别守在诸位门前。如有异常动静，请招呼门外。“
”武仙长加上四位侠士，共有五人……”
二夫人掐指算了算。
“分守我与大姐、三妹以及翠凤的屋子，余下一人守在何处？”
“我留在灵堂。”
尾济由沉舟手里接过一架瑶琴。
“我今夜在此抚琴。假使琴音断绝，即是四夫人的尸身起了变化。反之一夜无事，则五通神之厄已除。”
*
是夜，月黑星稀。
刘府内无灯火照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府内家丁奴仆们与主人一样，早早退至屋内，关紧门窗。
除了前院悠扬的琴音，偌大刘府再无声响。
靳月夔怀抱宝剑，斜靠在三夫人门前。
一阵风吹过，前方树影婆娑，吓得他背上起了一层寒栗。
“靳公子，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三夫人一直紧贴门缝探听门外动静，听见细碎响动，慌忙问。
“夫人放心，并无异常。”
三夫人抚了抚心口，退回佛像旁。
大夫人学二夫人礼佛，愣是往所有夫人屋子里请了佛像，嘱咐她们每日诵经。
她讨厌虚头巴脑的礼数，独今日揭了佛像上的红布，求神佛保佑。
屋内传来三夫人的诵经声，靳月夔稍许安下了心。
在他继续警戒四周时，门里的诵经声停了下来。
“夫人？发生了什么？”
靳月夔紧张地敲门询问。
“不……我是想，夜寒露重，公子为何不干脆进屋守着？”
屋内的声音回答。
“男女有别，这样做不妥。”
“我不以为不妥，就没什么不妥。”
屋内人推开了门。
*
夜至亥时。
灵堂前的空地上，端坐一名俊雅公子，在墨染般的夜色里独自抚琴。
他周围架了四座灯台。
这位公子双眼无法视物，无需灯火。
四盏灯有别它用途。
苏公子自太阳落山时起弹曲。
数个时辰过去，琴音不绝，他亦不觉疲惫。
当他沉醉曲音时，一条龙尾若隐若现，擦过灯芯。
四盏油灯，突然灭了一盏。
苏公子似无察觉，继续弹曲。
过了一会儿，一阵清风吹过，又灭了一盏灯。
这下，灵堂前的空地有一半沉在黑暗中了。
油灯明灭，没有打扰到他抚琴的兴致。
再过了一会儿，剩下两盏灯里火光猛烈跳动。
其中一盏没能坚持多久，灯芯滑入灯油，失去了光亮。
弹琴的公子好像终于意识到灯快灭尽了。
他略微收了下拨弦的手指，划出一抹琴音。
最后的油灯应声而灭。
整座庭院彻底陷入了黑暗。
“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提壶抚寒柯，远望时复为。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伴随曲音，传出公子清朗的吟诵声。
黑暗里，疾风扑面。
苏公子轻翻琴身。
瑶琴立起。来人手爪卡入弦间。
苏公子一扯丝弦，琴弦钢鞭一般打中刺客手背，痛得这人飞快退远。
身后，另一阵呼吸靠近。
尾济一侧头，闪过劈来的手掌，抡起手里的琴，猛砸在偷袭者脑门上。
“嗵”一声巨响，跟着几声呻吟。
尾济心疼地摸了摸琴。
事情尚未了结，袭击又至眼前。
这一次，来人不再试探，杀意毕露。
一柄雪刃，映照出微弱的星光。
尾济仰面避过锋芒，一压腰闪至一旁。
来人知晓他接下去要夺自己手里的刀刃，不给他站稳脚跟的机会，紧接着滑转刀锋刺向他的脖颈。
这几刀与之前的偷袭皆有不同。
刀势利落，速度又快，显然出自习武之人。
尾济数度擦着刀沿躲过刺击。
先前失手的二人，翻身再起，帮着同伴以三敌一，把失明的公子团团围在中央。
三人看似要得手，却一招接一招的落空，刺客们逐渐不耐烦。
“等什么？不快来帮忙？”
行刺人冲灵堂方向低吼。
灵堂里不过一具尸骸，能有什么反应？
刺客喊了几声，静悄悄毫无动静。
三人满腹狐疑，打算去灵堂上探个究竟。
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原本昏暗的天空飘过大团乌云，仅有的星辉遮得一点不剩。
诸人勉强能够看到四周景物的轮廓。
暧昧的视野里，灵床上裹着白衣的金玉娘动了动。
忽的，她直挺挺翻身坐起。
见她起身，那几名刺客欣喜若狂。
“得手了，快来助我们取这小子性命！”
谁知金玉娘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几名刺客困惑之际，尾济一挑手指，刚刚随琴声熄灭的油灯重新燃起。
“你们是不是要找这个？”
他晃了晃指间的佛珠。
“四夫人没啦！”
四夫人房内传出一阵杯盘落地的声响。
进去查探的丫鬟一推门瞧见四夫人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一探口鼻，已然没了气息，惊得跑出屋子大喊。
一众夫人跑进屋内，只见桌上香具香料洒了一地，其中混着颜色各异的花瓣，满地狼藉。
四夫人伏倒桌前。
“四妹妹！”
大夫人惊呼着上前搀扶起她。
三夫人环视了一圈房间，见麝香粉打翻在地，与其他散落地面的香料混在一起，稍稍安下了心。
趁其他人不备，二夫人踩住了几片花瓣。
关翎躲在房梁后，瞧清楚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蹑手蹑脚，从沉舟打开的小气窗翻了出去。
*
五通神约定子夜时分来夺四夫人，结果四夫人在他来前心卒猝死。
刘府霎时乱成了一团，刘老爷更是六神无主。
“那妖孽希望落了空，怕是要向府里其他人下手。老爷赶快拿个主意啊。”
大夫人抽泣了半天，拭了拭泪，提醒发愣的刘老爷。
刘老爷这才强行打起精神，命家丁设了灵堂，又找丫鬟替四夫人净身换上衣服，安置到灵床上。
“原是希望诸位保护……怎料……”
刘老爷抽吸了几次，发不出声。
“员外节哀，余下的事请交给在下。我等定竭尽全力，守护刘府。”
靳月夔把刘老爷劝回了屋。
“五通神与刘府的恩怨因还愿而起。如今纵使四夫人不在，恩怨也并未了结，余下几位夫人需格外留意。今晚请几位夫人各自回屋，关好房门，勿让他人随意进入。”
武子微嘱咐剩下的三位夫人。
“我呢？我呢？”
刘翠凤焦急地问。
“呃……小姐也是。”
武子微差点忘了，五通神附身过她。
”我们几人今晚分别守在诸位门前。如有异常动静，请招呼门外。“
”武仙长加上四位侠士，共有五人……”
二夫人掐指算了算。
“分守我与大姐、三妹以及翠凤的屋子，余下一人守在何处？”
“我留在灵堂。”
尾济由沉舟手里接过一架瑶琴。
“我今夜在此抚琴。假使琴音断绝，即是四夫人的尸身起了变化。反之一夜无事，则五通神之厄已除。”
*
是夜，月黑星稀。
刘府内无灯火照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府内家丁奴仆们与主人一样，早早退至屋内，关紧门窗。
除了前院悠扬的琴音，偌大刘府再无声响。
靳月夔怀抱宝剑，斜靠在三夫人门前。
一阵风吹过，前方树影婆娑，吓得他背上起了一层寒栗。
“靳公子，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三夫人一直紧贴门缝探听门外动静，听见细碎响动，慌忙问。
“夫人放心，并无异常。”
三夫人抚了抚心口，退回佛像旁。
大夫人学二夫人礼佛，愣是往所有夫人屋子里请了佛像，嘱咐她们每日诵经。
她讨厌虚头巴脑的礼数，独今日揭了佛像上的红布，求神佛保佑。
屋内传来三夫人的诵经声，靳月夔稍许安下了心。
在他继续警戒四周时，门里的诵经声停了下来。
“夫人？发生了什么？”
靳月夔紧张地敲门询问。
“不……我是想，夜寒露重，公子为何不干脆进屋守着？”
屋内的声音回答。
“男女有别，这样做不妥。”
“我不以为不妥，就没什么不妥。”
屋内人推开了门。
*
夜至亥时。
灵堂前的空地上，端坐一名俊雅公子，在墨染般的夜色里独自抚琴。
他周围架了四座灯台。
这位公子双眼无法视物，无需灯火。
四盏灯有别它用途。
苏公子自太阳落山时起弹曲。
数个时辰过去，琴音不绝，他亦不觉疲惫。
当他沉醉曲音时，一条龙尾若隐若现，擦过灯芯。
四盏油灯，突然灭了一盏。
苏公子似无察觉，继续弹曲。
过了一会儿，一阵清风吹过，又灭了一盏灯。
这下，灵堂前的空地有一半沉在黑暗中了。
油灯明灭，没有打扰到他抚琴的兴致。
再过了一会儿，剩下两盏灯里火光猛烈跳动。
其中一盏没能坚持多久，灯芯滑入灯油，失去了光亮。
弹琴的公子好像终于意识到灯快灭尽了。
他略微收了下拨弦的手指，划出一抹琴音。
最后的油灯应声而灭。
整座庭院彻底陷入了黑暗。
“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提壶抚寒柯，远望时复为。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伴随曲音，传出公子清朗的吟诵声。
黑暗里，疾风扑面。
苏公子轻翻琴身。
瑶琴立起。来人手爪卡入弦间。
苏公子一扯丝弦，琴弦钢鞭一般打中刺客手背，痛得这人飞快退远。
身后，另一阵呼吸靠近。
尾济一侧头，闪过劈来的手掌，抡起手里的琴，猛砸在偷袭者脑门上。
“嗵”一声巨响，跟着几声呻吟。
尾济心疼地摸了摸琴。
事情尚未了结，袭击又至眼前。
这一次，来人不再试探，杀意毕露。
一柄雪刃，映照出微弱的星光。
尾济仰面避过锋芒，一压腰闪至一旁。
来人知晓他接下去要夺自己手里的刀刃，不给他站稳脚跟的机会，紧接着滑转刀锋刺向他的脖颈。
这几刀与之前的偷袭皆有不同。
刀势利落，速度又快，显然出自习武之人。
尾济数度擦着刀沿躲过刺击。
先前失手的二人，翻身再起，帮着同伴以三敌一，把失明的公子团团围在中央。
三人看似要得手，却一招接一招的落空，刺客们逐渐不耐烦。
“等什么？不快来帮忙？”
行刺人冲灵堂方向低吼。
灵堂里不过一具尸骸，能有什么反应？
刺客喊了几声，静悄悄毫无动静。
三人满腹狐疑，打算去灵堂上探个究竟。
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原本昏暗的天空飘过大团乌云，仅有的星辉遮得一点不剩。
诸人勉强能够看到四周景物的轮廓。
暧昧的视野里，灵床上裹着白衣的金玉娘动了动。
忽的，她直挺挺翻身坐起。
见她起身，那几名刺客欣喜若狂。
“得手了，快来助我们取这小子性命！”
谁知金玉娘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几名刺客困惑之际，尾济一挑手指，刚刚随琴声熄灭的油灯重新燃起。
“你们是不是要找这个？”
他晃了晃指间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