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本宫要当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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沓古托不想被国内如阿骨金一样偏向华英国的派系裹挟，所以大肆宣扬和亲，把联盟持续与否的选择权推给华英国，试图通过激怒皇帝，堵住联盟派的口。
当初说借联姻结盟，如今覆水难收。
皇帝没支持没反对，没做任何表态，他无任何借口发兵。
天边已现明光。
一夜过去，沓古托疲惫不堪，难以继续思考。
“送殿下回官邸。”
他吩咐完，拄着长刀站起身，打算先回希尔的官邸休息，等睡醒后再讨论这件事。
“国主别是忘了，昨日与雁族人比武一事尚无结果？本宫现在回去，难不成要同时嫁给两人？”
“殿下莫非要本官在这种情况下与人比出胜负？”
沓古托受伤后草草包扎了一下。
他在广场边待了一夜，不仅精神不支，而且体温升高。再不仔细治疗，伤口会化脓恶化。
关翎知道这点才拦住他。
欺软怕硬不过走兽本能。
他当初身为一国国主可以无耻要挟一名落难女子为他抛弃名声无辜送死，她而今怎好意思不还以颜色？
“天下皆知本宫对国主钦慕已久，又与国主在萨拉赫斯不明不白共居许多日子。国主难道要因为一场袭击，中断与我雁族未婚夫的比武，将你我婚期一再推迟？”
皇后气鼓鼓的，似乎真的非常介意婚期推迟。
“如今本宫在华英国无立锥之地，总不能在鹘霜再成为他人笑柄。何况为了此事，好几国将士在边疆枕戈待旦，国主要他们等待几夜？”
“你……要我娶你？”
沓古托迟疑地望向她。
疲倦使他的脑子有点糊涂，少女的话听来仿佛是要强迫他马上娶她。
“本宫自愿和亲，远在鹘霜，皇上鞭长莫及，不得不顺水推舟。”
关翎嘴唇动了动，看不出是否笑意。
“让莎……”
伊萨也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懂妖术的男人没头没尾说了一堆话，大部分他不明所以。
有一段他听明白了。
那男人说他把她当成枕边玩物，唾骂她声名狼藉。
没听说过华英国的皇后与一群男人有染。
就算有那样的传言，也未必是真。
与让莎一起旅行了那么久，她是什么样的人伊萨相当清楚。
但她是否会畏惧世间流言，离开他？
毕竟她名义上是其他人的妻子。
“不过……”
皇后一吐出这两字，两个男人同时醒了神。
“本宫生性好妒，骄横跋扈，唯我独尊，最讨厌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酷爱在后宫欺压嫔妃，对待情敌无一丝一毫宽容大度。这在华英国众所周知。”
少女得意地晃了晃头，对于不利于自己的流言丝毫不恼。
“国主假使娶我，必须把你那群从他国迎来的公主全部逐出鹘霜，且与她们母国断交避免旧情复燃。胆敢留在鹘霜，这男人就是她们的下场。”
关翎用脚尖指了指绿眼苏檀的尸体。
沓古托道她怎么突然变了想法，果然这才是她的真正目地。
“华英国的皇帝可有为你赶走宫里所有女人？”
他气得笑出了声。
“陛下不愿为本宫赶走后宫女子，也拦不住本宫残害他人。国主在华英国耳目众多，难道没听说过本宫毒杀后宫嫔妃的传闻？皇上可有因这件事治罪本宫？国主不愿将那些公主赶走，本宫只好一个个亲自解决。”
她说着说着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
“成天用毒没什么意思，本宫最近想效法古书，试试炮烙虿盆。那些女人生的儿女也不能留下，剁成肉酱送与众人分食。”
“你……到底要怎样？”
这小丫头打算在鹘霜当亡国妖后？
沓古托深吸一口气，看向泛白的天空，忽然能体会华英国皇帝有多辛苦。
“呵呵。”
关翎笑了两声。
“国主试图逼陛下在与鹘霜的关系里做出选择，坚称联盟出现问题，过错都在华英国，结果内患未除，接连遭遇背叛。这步棋走得一塌糊涂。复提和亲一事，陛下绝不可能答应。”
她捋了捋散落的秀发。
“而我这支箭强行搭上了弦，你我皆骑虎难下。往下要把和亲之事撇过不提，保持两国友盟不变，倒有一个办法。”
关翎看了一眼李臣甫。
李大人心领神会地朝她点了点头。
沓古托看见了他们的眼神交流。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华英国从来没想过要撕毁与贵邦的盟约，贴心地为国主的鲁莽之举预留了退路。国主是否想过龙溪都护府明明可以派重兵……以其他方式前来萨拉赫斯，为何只来了寥寥数位使节？”
沉舟提出婚约一事时，李大人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尽力配合。
足见皇上一早知道皇后有雁族人的耳环。
他们怎么合计的真是不难猜。
“李大人，你可认识本宫？”
“呵呵……不认识。”
李臣甫捻了捻胡须。
“下官所知皇后殿下，身高九尺，面如黑铁，不似姑娘这般娇弱。”
沓古托恍然大悟。
李臣甫返回华京后必向上呈报，有女子贪图鹘霜王妃身份，假扮皇后引诱鹘霜国主。
王慕晖乃榆州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可能认识雁族人？更不要说与雁族人立下婚约。
在鹘霜百姓面前比武，是坐实皇后为人假冒的一步。
无论是否能救回皇后，皇帝都不会承认皇后改嫁鹘霜王。
“……最开始就做好了变真为假的打算，把本官耍得团团转……”
想到自己不惜押上一国作为赌注，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头至尾没有撼动对方一丝一毫，沓古托将刀柄捏得更紧了一些。
“他不怕本官一气之下斩了‘假’皇后？”
“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国主试图以弱击强，逆水行舟，撞得头破血流不难预料。固执己见，无非进一步众叛亲离。”
沓古托真这么做，李大人可以借口押解她回华英国，将她保下。
鹘霜王一意孤行，必落得个羞辱盟国的恶名。
这老狐狸怎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陛下性情仁慈，对贵国挑衅之举，不仅不加追究，甚至替国主掩盖。把选择权留给国主，因为相信国主非不智之人。”
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沓古托反而轻松下来，看向少女的目光温和了些许。
“殿下与贵国国主不愧夫妻同心，能凭借秋毫之末把他所想猜得一清二楚。”
“过奖，马后炮而已。”
沓古托不想被国内如阿骨金一样偏向华英国的派系裹挟，所以大肆宣扬和亲，把联盟持续与否的选择权推给华英国，试图通过激怒皇帝，堵住联盟派的口。
当初说借联姻结盟，如今覆水难收。
皇帝没支持没反对，没做任何表态，他无任何借口发兵。
天边已现明光。
一夜过去，沓古托疲惫不堪，难以继续思考。
“送殿下回官邸。”
他吩咐完，拄着长刀站起身，打算先回希尔的官邸休息，等睡醒后再讨论这件事。
“国主别是忘了，昨日与雁族人比武一事尚无结果？本宫现在回去，难不成要同时嫁给两人？”
“殿下莫非要本官在这种情况下与人比出胜负？”
沓古托受伤后草草包扎了一下。
他在广场边待了一夜，不仅精神不支，而且体温升高。再不仔细治疗，伤口会化脓恶化。
关翎知道这点才拦住他。
欺软怕硬不过走兽本能。
他当初身为一国国主可以无耻要挟一名落难女子为他抛弃名声无辜送死，她而今怎好意思不还以颜色？
“天下皆知本宫对国主钦慕已久，又与国主在萨拉赫斯不明不白共居许多日子。国主难道要因为一场袭击，中断与我雁族未婚夫的比武，将你我婚期一再推迟？”
皇后气鼓鼓的，似乎真的非常介意婚期推迟。
“如今本宫在华英国无立锥之地，总不能在鹘霜再成为他人笑柄。何况为了此事，好几国将士在边疆枕戈待旦，国主要他们等待几夜？”
“你……要我娶你？”
沓古托迟疑地望向她。
疲倦使他的脑子有点糊涂，少女的话听来仿佛是要强迫他马上娶她。
“本宫自愿和亲，远在鹘霜，皇上鞭长莫及，不得不顺水推舟。”
关翎嘴唇动了动，看不出是否笑意。
“让莎……”
伊萨也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懂妖术的男人没头没尾说了一堆话，大部分他不明所以。
有一段他听明白了。
那男人说他把她当成枕边玩物，唾骂她声名狼藉。
没听说过华英国的皇后与一群男人有染。
就算有那样的传言，也未必是真。
与让莎一起旅行了那么久，她是什么样的人伊萨相当清楚。
但她是否会畏惧世间流言，离开他？
毕竟她名义上是其他人的妻子。
“不过……”
皇后一吐出这两字，两个男人同时醒了神。
“本宫生性好妒，骄横跋扈，唯我独尊，最讨厌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酷爱在后宫欺压嫔妃，对待情敌无一丝一毫宽容大度。这在华英国众所周知。”
少女得意地晃了晃头，对于不利于自己的流言丝毫不恼。
“国主假使娶我，必须把你那群从他国迎来的公主全部逐出鹘霜，且与她们母国断交避免旧情复燃。胆敢留在鹘霜，这男人就是她们的下场。”
关翎用脚尖指了指绿眼苏檀的尸体。
沓古托道她怎么突然变了想法，果然这才是她的真正目地。
“华英国的皇帝可有为你赶走宫里所有女人？”
他气得笑出了声。
“陛下不愿为本宫赶走后宫女子，也拦不住本宫残害他人。国主在华英国耳目众多，难道没听说过本宫毒杀后宫嫔妃的传闻？皇上可有因这件事治罪本宫？国主不愿将那些公主赶走，本宫只好一个个亲自解决。”
她说着说着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
“成天用毒没什么意思，本宫最近想效法古书，试试炮烙虿盆。那些女人生的儿女也不能留下，剁成肉酱送与众人分食。”
“你……到底要怎样？”
这小丫头打算在鹘霜当亡国妖后？
沓古托深吸一口气，看向泛白的天空，忽然能体会华英国皇帝有多辛苦。
“呵呵。”
关翎笑了两声。
“国主试图逼陛下在与鹘霜的关系里做出选择，坚称联盟出现问题，过错都在华英国，结果内患未除，接连遭遇背叛。这步棋走得一塌糊涂。复提和亲一事，陛下绝不可能答应。”
她捋了捋散落的秀发。
“而我这支箭强行搭上了弦，你我皆骑虎难下。往下要把和亲之事撇过不提，保持两国友盟不变，倒有一个办法。”
关翎看了一眼李臣甫。
李大人心领神会地朝她点了点头。
沓古托看见了他们的眼神交流。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华英国从来没想过要撕毁与贵邦的盟约，贴心地为国主的鲁莽之举预留了退路。国主是否想过龙溪都护府明明可以派重兵……以其他方式前来萨拉赫斯，为何只来了寥寥数位使节？”
沉舟提出婚约一事时，李大人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尽力配合。
足见皇上一早知道皇后有雁族人的耳环。
他们怎么合计的真是不难猜。
“李大人，你可认识本宫？”
“呵呵……不认识。”
李臣甫捻了捻胡须。
“下官所知皇后殿下，身高九尺，面如黑铁，不似姑娘这般娇弱。”
沓古托恍然大悟。
李臣甫返回华京后必向上呈报，有女子贪图鹘霜王妃身份，假扮皇后引诱鹘霜国主。
王慕晖乃榆州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可能认识雁族人？更不要说与雁族人立下婚约。
在鹘霜百姓面前比武，是坐实皇后为人假冒的一步。
无论是否能救回皇后，皇帝都不会承认皇后改嫁鹘霜王。
“……最开始就做好了变真为假的打算，把本官耍得团团转……”
想到自己不惜押上一国作为赌注，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头至尾没有撼动对方一丝一毫，沓古托将刀柄捏得更紧了一些。
“他不怕本官一气之下斩了‘假’皇后？”
“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国主试图以弱击强，逆水行舟，撞得头破血流不难预料。固执己见，无非进一步众叛亲离。”
沓古托真这么做，李大人可以借口押解她回华英国，将她保下。
鹘霜王一意孤行，必落得个羞辱盟国的恶名。
这老狐狸怎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陛下性情仁慈，对贵国挑衅之举，不仅不加追究，甚至替国主掩盖。把选择权留给国主，因为相信国主非不智之人。”
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沓古托反而轻松下来，看向少女的目光温和了些许。
“殿下与贵国国主不愧夫妻同心，能凭借秋毫之末把他所想猜得一清二楚。”
“过奖，马后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