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幻梦般沙漠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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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面的拓食人用长刀抵住了阿纳斯塔西奥的后颈。
看他露出来的双眼，像是伊萨——关翎不敢确定。
她与马队走散了，马队没有义务来找她。视她为麻烦的伊萨更加不可能。
阿纳斯塔西奥没想到拓食雇佣兵能闯进来。
要在沙漠里发现这个洞口不易，何况他在入口设了机关。
“你怎么进来的？”
“你指这种玩意儿吗？”
伊萨把一捆黑发模样的细线扔到他面前。
阿纳斯塔西奥一下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纪家的野种。”
他用烟杆一挑脖颈后方的长刀，从刀下钻了过去。
在他抛出袖中的银鸟前，伊萨一刀劈向他的胸口。
阿纳斯塔西奥习惯了小女孩儿的腕力，下意识用烟杆挡了一下，银制的烟杆瞬间一刀两断。
他的胸口也被锐利的刀尖划破，溢出鲜血。
“啐。”
阿纳斯塔西奥放弃那些应付普通人的把戏，由腰带解下一截竹管抛向前方。
竹管的塞子掉落后，绽放出刺眼的白光。
“讨厌，是定辉石。”
关翎在白光里摸索着，找到地面的竹管，塞紧了塞子。
视力恢复时，不见了阿纳斯塔西奥的身影。
伊萨破门而出，跑入过道，循着地面斑斑点点的血迹来到一间暗室。
这间房间的石门没有关死，他推门而入打量了半天，看不到人影。
关翎跟在他身后，隐约感到房间里有微风。
“这里也许有暗道。他很喜欢在房间里挖掘暗道。”
“走吧。”
伊萨不再寻找勿斯栗人的踪影，拉着她往洞穴外跑。
“你是伊萨对吗？”
关翎小心翼翼地问。
“嗯。”
伊萨没有回头看她。
“为什么来找我？”
“领队不放心，命令我跟阿西亚来找你。”
“我……并不是马队的人。”
“费笛勒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伊萨很想说些温柔的话安慰她……不幸的是他断断续续听到了让莎与勿斯栗青年间的对话。
“皇帝做过的事，不代表一定是对的。”
“为什么他可以被原谅，我不能？”
“没人能取代他。”
来找让莎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探问她对皇帝的感情。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答案。
她不喜欢后宫的争斗，不代表皇帝在她心里不特别。
他与那个男人之间有着悬殊的地位差别，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与一国的君主相比。
以为自己能够取而代之，实在是痴心妄想。
伊萨不知道要怎样与她说话，唯一能做的是尽快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关翎沿着石阶跑回地面后，一眼看到了马队里最呱噪的人。
“天哪，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公主。”
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阿西亚高兴地举起她转了一圈。
“那家伙呢？”
阿西亚转头问伊萨。
“他跑了。”
伊萨跳上马背，手伸向少女时犹豫了一下。
关翎没有留意到他的心思，与往常一样爬上他的马，钻进他的手臂间。
空了许久的马鞍又一次塞满，伊萨不禁把环住她的手臂收拢了些。
“快走。”
小丫头嫌他太慢，抬头催促。
伊萨与阿西亚喝着马往忒鲁明茨方向奔跑。
*
“有人发现胡商小妾头上的凤簪不合制式，报至官府。龙溪地方府衙调查后，发现这支凤簪确实是九尾。簪身有磨过的痕迹。龙溪地方不敢怠慢，呈至都护府，再由都护府星夜兼程派人送来。”
宏明看着廉公公呈上的凤簪。
这支凤簪后面的少府印记被人磨掉，不过一目了然是皇后的东西。
同样的凤簪皇后有一对。
中元次夜，大蛇抓走她时，自她鬓间掉了一支。
现在另一支就在宏明面前的紫檀盒里，与龙溪都护府送来的分毫无差。
“龙溪都护府可有做过调查？”
宏明问护送龙溪信使进宫的靳星夔。
“按盗取皇宫宝物的罪名做了审问。这簪子在境外几经辗转，要找到源头不易。”
皇后不在宫中的事并未昭告天下。
凌妃办了瑶池宴后，宫内大部分嫔妃亲眼见到了皇后。
皇后遭遇不测的传言销声匿迹，这会儿不能平地生波地直接追查皇后下落。
假借盗宝的事由追查，许多事不便着手。
不过，宏明至少知道了皇后不在华英国内。
“殿下看着糊涂，有些时候极为细心。这簪子说不定是她刻意转出去的。”
宁则看皇上沉默不语，出言提醒。
“所以朕更好奇，磨掉少府印记的人是谁。”
平民见过少府刻印的不多，地方府衙的高官未必知道。
清楚的，一定是与后宫渊源颇深的人。
皇后在这样一个人身边，这人又有心隐瞒皇后的下落，要找她无异难于登天。
与平时不同，侍立在旁的诏明不发一言。
宏明一手撑头，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没有出声询问他。
两人间不言不语已经好长一段日子。
朝上文武品出异样滋味，只是无人敢询问。
真说他们心生罅隙，又不见争执，共同处事时平静如常。
“磨掉印记的人……”
四皇子终究先开了口。
“既不想暴露皇后身份，又不伤她的性命，最大可能是打算将她交给陆西诸国。”
“最好尽早在拓食与阿萨赛增派细作。”
陈王抢在靳星夔前出声，免得他们这会儿呛起来。
“奴才以为，比起这两个国家，更加需要留意的是……”
宁则有些犹豫地说。
“鹘霜。”
宏明、诏明与靳星夔异口同声。
*
关翎与伊萨、阿西亚骑马跑出去没多远，沙漠起了变化。
“我就知道勿斯栗混蛋没那么简单放我们离开。”
阿西亚愤愤地甩了下马鞭。
本该平静到看不出变化的沙地，有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自然，这不是沙漠里的正常景象。
伊萨与阿西亚的马受了惊吓，不肯继续迈动步子。
“马看到什么是由人决定的。”
阿西亚解开头巾，包住了马的眼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谁。”
伊萨一边用头巾蒙住马眼，一边回头眺望远远落在背后的砂岩。
后方没有人追来，但在夜空里，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沙漠中心里起了一股龙卷。
这阵风把四周的沙尘卷起，形成陶罐的模样，不断拉长。
他们脚边涟漪般起伏的沙浪，即是这股风推来。
在伊萨以为那股龙卷要越来越大波及位于沙漠边缘的他们时，风突然停了下来。
被卷到天空的黄沙瀑布一样泻下。
砂砾的瀑布消失后，露出了令他与阿西亚目瞪口呆的一幕。
沙漠中心站着一个石头做的巨人。
蒙着面的拓食人用长刀抵住了阿纳斯塔西奥的后颈。
看他露出来的双眼，像是伊萨——关翎不敢确定。
她与马队走散了，马队没有义务来找她。视她为麻烦的伊萨更加不可能。
阿纳斯塔西奥没想到拓食雇佣兵能闯进来。
要在沙漠里发现这个洞口不易，何况他在入口设了机关。
“你怎么进来的？”
“你指这种玩意儿吗？”
伊萨把一捆黑发模样的细线扔到他面前。
阿纳斯塔西奥一下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纪家的野种。”
他用烟杆一挑脖颈后方的长刀，从刀下钻了过去。
在他抛出袖中的银鸟前，伊萨一刀劈向他的胸口。
阿纳斯塔西奥习惯了小女孩儿的腕力，下意识用烟杆挡了一下，银制的烟杆瞬间一刀两断。
他的胸口也被锐利的刀尖划破，溢出鲜血。
“啐。”
阿纳斯塔西奥放弃那些应付普通人的把戏，由腰带解下一截竹管抛向前方。
竹管的塞子掉落后，绽放出刺眼的白光。
“讨厌，是定辉石。”
关翎在白光里摸索着，找到地面的竹管，塞紧了塞子。
视力恢复时，不见了阿纳斯塔西奥的身影。
伊萨破门而出，跑入过道，循着地面斑斑点点的血迹来到一间暗室。
这间房间的石门没有关死，他推门而入打量了半天，看不到人影。
关翎跟在他身后，隐约感到房间里有微风。
“这里也许有暗道。他很喜欢在房间里挖掘暗道。”
“走吧。”
伊萨不再寻找勿斯栗人的踪影，拉着她往洞穴外跑。
“你是伊萨对吗？”
关翎小心翼翼地问。
“嗯。”
伊萨没有回头看她。
“为什么来找我？”
“领队不放心，命令我跟阿西亚来找你。”
“我……并不是马队的人。”
“费笛勒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伊萨很想说些温柔的话安慰她……不幸的是他断断续续听到了让莎与勿斯栗青年间的对话。
“皇帝做过的事，不代表一定是对的。”
“为什么他可以被原谅，我不能？”
“没人能取代他。”
来找让莎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探问她对皇帝的感情。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答案。
她不喜欢后宫的争斗，不代表皇帝在她心里不特别。
他与那个男人之间有着悬殊的地位差别，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与一国的君主相比。
以为自己能够取而代之，实在是痴心妄想。
伊萨不知道要怎样与她说话，唯一能做的是尽快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关翎沿着石阶跑回地面后，一眼看到了马队里最呱噪的人。
“天哪，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公主。”
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阿西亚高兴地举起她转了一圈。
“那家伙呢？”
阿西亚转头问伊萨。
“他跑了。”
伊萨跳上马背，手伸向少女时犹豫了一下。
关翎没有留意到他的心思，与往常一样爬上他的马，钻进他的手臂间。
空了许久的马鞍又一次塞满，伊萨不禁把环住她的手臂收拢了些。
“快走。”
小丫头嫌他太慢，抬头催促。
伊萨与阿西亚喝着马往忒鲁明茨方向奔跑。
*
“有人发现胡商小妾头上的凤簪不合制式，报至官府。龙溪地方府衙调查后，发现这支凤簪确实是九尾。簪身有磨过的痕迹。龙溪地方不敢怠慢，呈至都护府，再由都护府星夜兼程派人送来。”
宏明看着廉公公呈上的凤簪。
这支凤簪后面的少府印记被人磨掉，不过一目了然是皇后的东西。
同样的凤簪皇后有一对。
中元次夜，大蛇抓走她时，自她鬓间掉了一支。
现在另一支就在宏明面前的紫檀盒里，与龙溪都护府送来的分毫无差。
“龙溪都护府可有做过调查？”
宏明问护送龙溪信使进宫的靳星夔。
“按盗取皇宫宝物的罪名做了审问。这簪子在境外几经辗转，要找到源头不易。”
皇后不在宫中的事并未昭告天下。
凌妃办了瑶池宴后，宫内大部分嫔妃亲眼见到了皇后。
皇后遭遇不测的传言销声匿迹，这会儿不能平地生波地直接追查皇后下落。
假借盗宝的事由追查，许多事不便着手。
不过，宏明至少知道了皇后不在华英国内。
“殿下看着糊涂，有些时候极为细心。这簪子说不定是她刻意转出去的。”
宁则看皇上沉默不语，出言提醒。
“所以朕更好奇，磨掉少府印记的人是谁。”
平民见过少府刻印的不多，地方府衙的高官未必知道。
清楚的，一定是与后宫渊源颇深的人。
皇后在这样一个人身边，这人又有心隐瞒皇后的下落，要找她无异难于登天。
与平时不同，侍立在旁的诏明不发一言。
宏明一手撑头，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没有出声询问他。
两人间不言不语已经好长一段日子。
朝上文武品出异样滋味，只是无人敢询问。
真说他们心生罅隙，又不见争执，共同处事时平静如常。
“磨掉印记的人……”
四皇子终究先开了口。
“既不想暴露皇后身份，又不伤她的性命，最大可能是打算将她交给陆西诸国。”
“最好尽早在拓食与阿萨赛增派细作。”
陈王抢在靳星夔前出声，免得他们这会儿呛起来。
“奴才以为，比起这两个国家，更加需要留意的是……”
宁则有些犹豫地说。
“鹘霜。”
宏明、诏明与靳星夔异口同声。
*
关翎与伊萨、阿西亚骑马跑出去没多远，沙漠起了变化。
“我就知道勿斯栗混蛋没那么简单放我们离开。”
阿西亚愤愤地甩了下马鞭。
本该平静到看不出变化的沙地，有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自然，这不是沙漠里的正常景象。
伊萨与阿西亚的马受了惊吓，不肯继续迈动步子。
“马看到什么是由人决定的。”
阿西亚解开头巾，包住了马的眼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谁。”
伊萨一边用头巾蒙住马眼，一边回头眺望远远落在背后的砂岩。
后方没有人追来，但在夜空里，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沙漠中心里起了一股龙卷。
这阵风把四周的沙尘卷起，形成陶罐的模样，不断拉长。
他们脚边涟漪般起伏的沙浪，即是这股风推来。
在伊萨以为那股龙卷要越来越大波及位于沙漠边缘的他们时，风突然停了下来。
被卷到天空的黄沙瀑布一样泻下。
砂砾的瀑布消失后，露出了令他与阿西亚目瞪口呆的一幕。
沙漠中心站着一个石头做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