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影曈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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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殿下在湖心亭等他。”
前来传话的小公公面生得很，既非廉公公，也不是常跟在宏明身边的那几位小太监。
“……拿下。”
皇后话音刚落，宁则迅速抓住一脸懵懂的传话太监。
“等等！这是皇上口谕……”
宁公公对他膝盖窝踢了一脚，迫使他跪在地面。
“是否要立即将此事报知皇上？”
宁则询问皇后。
宏明要找她可以宣她去龙霄宫，可以前往春宫，没有必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命她去湖边。
这与众人皆知太妃有心疾，仍利用心疾药毒杀王慕晖一样，太过昭彰。
幕后主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圈套暴露。
与调虎离山一样，声东击西亦是常见战术。
她此时识破主谋的陷阱返回春宫，是否会有其他陷阱等待她？
“是谁派你来此？”
她问被按在地板上的小公公。
“是皇上！千真万确是皇上！”
公公瑟瑟发抖，却仍然坚持此前的说法。
看他神情，并不以为自己所说有假。
要么是此人太擅长撒谎，要么有人用了其他手段。
“将他押去永寿宫，交给皇上发落。”
“殿下打算怎么办？”
宁则叫来暗卫带走那名公公。
深宫大宅类话本为了推进剧情最常为人诟病的地方，是明知道有圈套，女主依然智商灰飞烟灭往里跳。
因此在书外书型故事里，很多主角会预留一手避开这些陷阱。
不过这样做的人一多，又形成了另一种约定俗成的套路。
人的行为一旦被人预判，难免遭人算计。
譬如现在，很可能对方给她留了双重陷阱。
“红袖跟其他人去东门口等我。宁则与我一起去一次湖心亭。”
“这……明知道是陷阱还去？”
宁则有点犹豫。
如果大婚当日给王慕晖下毒的不是荣太妃，那今天这个处心积虑赶她跳进陷阱的家伙很可能是凶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且不知道对方第二重陷阱布置在哪些地方，别处不见得比这里安全。
关翎朝头顶看了看。
她体内的疫鬼未取出，沉舟又知道那关系他的性命，应该不会距离她太远。
“是否交予皇上来处理较好？”
交给皇上若能有结果，不会大婚投毒一事到现在没有结论。
幕后之人小心避开皇上。
作为一国之君，宏明处于明处，一举一动皆受人瞩目。
他未必能看到所有躲在阴暗里的鬼影。
何况事情交给他，她以后必得事事依赖他，想跑出宫更是天方夜谭。
“公公假如害怕，可以离我远些。”
“小姐，既然有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红袖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我不去，你去？”
关翎从她手里抽回衣袖，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
“湖边有危险，其他地方就安全吗？”
指向王慕晖的暗杀，一桩桩一件件，没接没完。
宏明也好，这帮成天处心积虑想要她命的人也好，她统统烦了。
试过数次全没错，她决定相信一下那些时隐时现的幻影。
倘若这是关系她性命的大事，她一定能预见什么。
“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要怎么跟老爷交待？”
红袖仍在努力劝阻她。
“能发生什么？你忘了有人在我身体里封了厉害家伙？万一有事，哪怕为了自己的命，那东西也会护住我。”
七步断肠的母蛇袭击了整座宫城，唯有竹青馆平安无恙。
地宫里的逐疫神，往王慕晖身上刺了见血封喉的一刀，她依然活蹦乱跳。
她身体里的家伙岂是泛泛之辈？
说来也好笑。
将磔死者封入皇后体内，把她做成逐疫兽目标的人，与向皇后下毒的家伙本来目地相似，都打算要王慕晖的命。
却因为彼此手法不同，自相矛盾起来。
……这么推断，想杀皇后的人至少有两派？
天色越来越晚。
不再与红袖多说，关翎与宁则前往湖心亭。
御花园的设计很像关翎在兵书上看到的奇门阵。
花园里的阴阳两鱼，以假山树丛或是亭台楼阁，不着痕迹地加以分割。
站在任意一角，都无法一眼到头地看到花园其他地方。
假如不小心走错了出入口，会在不同景观中迷路，需要很久才能绕出园子。
“我听说御花园建造不久，究竟有多少年？”
她边走边问宁则。
“御花园乃先帝建造，至今二十余年。”
“先帝并非涂氏后人，为何痴迷这种玄之又玄的布局？”
两人绕了半天，好不容易来到湖岸。
一路过来未见其他宫人。
路两侧的石灯里点着不断跳动的烛火。
原先在湖岸饮宴的夫人小姐们，全部散尽了。
弦月高悬，万里无云，照得湖岸轮廓清晰无比。
湖面依然飘着数排河灯。
湖心亭通往岸边的木桥一角有烧焦的痕迹。
靠近它的湖边，残留着水迹。
这应该是傍晚走水的位置。
“湖边好端端地怎会走水？”
“听说，有人在太妃的灯上涂了磷。”
“磷气味刺鼻，把河灯递给太妃前，无人发现吗？”
宁则垂下头，无法回答。
这点确实蹊跷。
关翎想走到湖边去查看那滩水迹里的灰烬，眼前忽然晃过一条黑影。
她没看清楚幻象里的画面，却下意识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陷阱果然暗藏杀机。
“殿下？”
宁则刚要走往湖边，被她伸手攥住衣袖。
关翎远远止步在湖岸的杨柳树前，朝湖里张望了下。
黝黑的湖水底，有几排蝌蚪状的光点飘过。
湖面的河灯在湖水里落下倒影，这些光点混杂在烛影里，看起来并不清晰。
“公公，那是什么？”
宁则顺皇后所指往湖里张望。
“……奴才从未见过。恐怕非此世之物。”
宁则警戒地站到皇后身前。
因宾客散尽，偌大的园子幽静得有些可怕。
“殿下，我们……”
宁则想建议皇后离开，谁知皇后趁他不不留意，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进湖里。
“啪”。
石子在湖面激起一层涟漪。
水波一层层扩散，撞到了湖面的河灯。
河灯随着水浪上下起伏，似乎并无异样。
在他们将要放下戒备时，关翎忽然闻到了磷的臭味。
气味极淡，淡到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恰在此时，靠近岸边的湖面上，一盏莲灯突然翻倒。
这一幕她见过。
脑海里的记忆无比清晰地勾勒出相同的画面。
“不要靠近湖边。”
她紧拉宁则的衣袍往后退。
皇后话音未落，突然升起大片湖水，犹如浪涛一样拍打向岸边的他们。
宁则一转身，抓住皇后的腰，扛着她远远跃开。
刚刚不甚清晰的臭味，突然变得浓烈。
“扔火折子！”
关翎冲着天空大喊。
一道火光划破夜空，落在水面升起的前方湖岸。
湖岸瞬间燃起一道青绿色的火墙。
在火墙亮起的刹那，火光里显出一条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很快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残骸。
关翎扭过头，看着燃烧没多久旋即熄灭的鬼火。
“派人手持火把，搜索春宫。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皇上请殿下在湖心亭等他。”
前来传话的小公公面生得很，既非廉公公，也不是常跟在宏明身边的那几位小太监。
“……拿下。”
皇后话音刚落，宁则迅速抓住一脸懵懂的传话太监。
“等等！这是皇上口谕……”
宁公公对他膝盖窝踢了一脚，迫使他跪在地面。
“是否要立即将此事报知皇上？”
宁则询问皇后。
宏明要找她可以宣她去龙霄宫，可以前往春宫，没有必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命她去湖边。
这与众人皆知太妃有心疾，仍利用心疾药毒杀王慕晖一样，太过昭彰。
幕后主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圈套暴露。
与调虎离山一样，声东击西亦是常见战术。
她此时识破主谋的陷阱返回春宫，是否会有其他陷阱等待她？
“是谁派你来此？”
她问被按在地板上的小公公。
“是皇上！千真万确是皇上！”
公公瑟瑟发抖，却仍然坚持此前的说法。
看他神情，并不以为自己所说有假。
要么是此人太擅长撒谎，要么有人用了其他手段。
“将他押去永寿宫，交给皇上发落。”
“殿下打算怎么办？”
宁则叫来暗卫带走那名公公。
深宫大宅类话本为了推进剧情最常为人诟病的地方，是明知道有圈套，女主依然智商灰飞烟灭往里跳。
因此在书外书型故事里，很多主角会预留一手避开这些陷阱。
不过这样做的人一多，又形成了另一种约定俗成的套路。
人的行为一旦被人预判，难免遭人算计。
譬如现在，很可能对方给她留了双重陷阱。
“红袖跟其他人去东门口等我。宁则与我一起去一次湖心亭。”
“这……明知道是陷阱还去？”
宁则有点犹豫。
如果大婚当日给王慕晖下毒的不是荣太妃，那今天这个处心积虑赶她跳进陷阱的家伙很可能是凶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且不知道对方第二重陷阱布置在哪些地方，别处不见得比这里安全。
关翎朝头顶看了看。
她体内的疫鬼未取出，沉舟又知道那关系他的性命，应该不会距离她太远。
“是否交予皇上来处理较好？”
交给皇上若能有结果，不会大婚投毒一事到现在没有结论。
幕后之人小心避开皇上。
作为一国之君，宏明处于明处，一举一动皆受人瞩目。
他未必能看到所有躲在阴暗里的鬼影。
何况事情交给他，她以后必得事事依赖他，想跑出宫更是天方夜谭。
“公公假如害怕，可以离我远些。”
“小姐，既然有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红袖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我不去，你去？”
关翎从她手里抽回衣袖，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
“湖边有危险，其他地方就安全吗？”
指向王慕晖的暗杀，一桩桩一件件，没接没完。
宏明也好，这帮成天处心积虑想要她命的人也好，她统统烦了。
试过数次全没错，她决定相信一下那些时隐时现的幻影。
倘若这是关系她性命的大事，她一定能预见什么。
“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要怎么跟老爷交待？”
红袖仍在努力劝阻她。
“能发生什么？你忘了有人在我身体里封了厉害家伙？万一有事，哪怕为了自己的命，那东西也会护住我。”
七步断肠的母蛇袭击了整座宫城，唯有竹青馆平安无恙。
地宫里的逐疫神，往王慕晖身上刺了见血封喉的一刀，她依然活蹦乱跳。
她身体里的家伙岂是泛泛之辈？
说来也好笑。
将磔死者封入皇后体内，把她做成逐疫兽目标的人，与向皇后下毒的家伙本来目地相似，都打算要王慕晖的命。
却因为彼此手法不同，自相矛盾起来。
……这么推断，想杀皇后的人至少有两派？
天色越来越晚。
不再与红袖多说，关翎与宁则前往湖心亭。
御花园的设计很像关翎在兵书上看到的奇门阵。
花园里的阴阳两鱼，以假山树丛或是亭台楼阁，不着痕迹地加以分割。
站在任意一角，都无法一眼到头地看到花园其他地方。
假如不小心走错了出入口，会在不同景观中迷路，需要很久才能绕出园子。
“我听说御花园建造不久，究竟有多少年？”
她边走边问宁则。
“御花园乃先帝建造，至今二十余年。”
“先帝并非涂氏后人，为何痴迷这种玄之又玄的布局？”
两人绕了半天，好不容易来到湖岸。
一路过来未见其他宫人。
路两侧的石灯里点着不断跳动的烛火。
原先在湖岸饮宴的夫人小姐们，全部散尽了。
弦月高悬，万里无云，照得湖岸轮廓清晰无比。
湖面依然飘着数排河灯。
湖心亭通往岸边的木桥一角有烧焦的痕迹。
靠近它的湖边，残留着水迹。
这应该是傍晚走水的位置。
“湖边好端端地怎会走水？”
“听说，有人在太妃的灯上涂了磷。”
“磷气味刺鼻，把河灯递给太妃前，无人发现吗？”
宁则垂下头，无法回答。
这点确实蹊跷。
关翎想走到湖边去查看那滩水迹里的灰烬，眼前忽然晃过一条黑影。
她没看清楚幻象里的画面，却下意识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陷阱果然暗藏杀机。
“殿下？”
宁则刚要走往湖边，被她伸手攥住衣袖。
关翎远远止步在湖岸的杨柳树前，朝湖里张望了下。
黝黑的湖水底，有几排蝌蚪状的光点飘过。
湖面的河灯在湖水里落下倒影，这些光点混杂在烛影里，看起来并不清晰。
“公公，那是什么？”
宁则顺皇后所指往湖里张望。
“……奴才从未见过。恐怕非此世之物。”
宁则警戒地站到皇后身前。
因宾客散尽，偌大的园子幽静得有些可怕。
“殿下，我们……”
宁则想建议皇后离开，谁知皇后趁他不不留意，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进湖里。
“啪”。
石子在湖面激起一层涟漪。
水波一层层扩散，撞到了湖面的河灯。
河灯随着水浪上下起伏，似乎并无异样。
在他们将要放下戒备时，关翎忽然闻到了磷的臭味。
气味极淡，淡到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恰在此时，靠近岸边的湖面上，一盏莲灯突然翻倒。
这一幕她见过。
脑海里的记忆无比清晰地勾勒出相同的画面。
“不要靠近湖边。”
她紧拉宁则的衣袍往后退。
皇后话音未落，突然升起大片湖水，犹如浪涛一样拍打向岸边的他们。
宁则一转身，抓住皇后的腰，扛着她远远跃开。
刚刚不甚清晰的臭味，突然变得浓烈。
“扔火折子！”
关翎冲着天空大喊。
一道火光划破夜空，落在水面升起的前方湖岸。
湖岸瞬间燃起一道青绿色的火墙。
在火墙亮起的刹那，火光里显出一条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很快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残骸。
关翎扭过头，看着燃烧没多久旋即熄灭的鬼火。
“派人手持火把，搜索春宫。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