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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沐鼓足勇气终于将这一番话说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刚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让明亦师兄死了，他会自责一辈子的，这样想着，他对徐暮舟投去了感激的一笑。
没想到这个小天师看似唯诺，其实这么能说会道，明辨是非，徐暮舟向他回以一笑，最后他将视线落到了霁风身上。
霁风面色冷淡的回看他，微仰起头，看他还又有何话说。
“霁风君长，”徐暮舟先行了个礼，“您是天乾峰的灵魂人物，身份在整个天师界也是德高望重，向来辨是非，明事理，您说的话无人敢怀疑，您做的每一个决定，无人敢质疑。可造成今天的局面，追根究底，您才是始作俑者。”他直指霁风，言辞犀利。
旁人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凡人也太大胆了吧。
宋庆直接抬手将脸遮住，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完了，这次死定了。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隐大声喝道
霁风抬手制止了林隐，目光如剑，直视徐暮舟，“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霁风的气势太过凌人，徐暮舟不禁咽了咽口水，强撑着说道，“当初贵派五长老枉死，您尚未仔细查探，便听信您的爱徒凌泽兰一面之词，一口咬定是明亦所为，还对他下了四门追杀令，让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这才给了妖族可乘之机，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是凌泽兰所为，他是您一手教大的，您敢说您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如果当初您能摒除私心，明察秋毫，何至于会有后面的这一切，明亦妖化都是被您逼出来的，您就是始作俑者，霁月长老的死，您责无旁贷。”
徐暮舟好不容易说完，豆大的冷汗直流，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脱离身体一般。
徐暮舟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巨锤，重重的击打在霁风心上，他眼睛瞪的极大，浑身气的发抖，椅子扶手砰的一声被他捏的粉碎。
凌泽兰的事一直是霁风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徐暮舟当众说出来，无疑是给霁风一个大大的耳光，他气恼至极，却不得不顾着一派之长的颜面，不能与一个凡人计较。
可旁边的林隐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他眼见台上的四位全都一言不发，明显有些动摇了，心里怒火更甚，“竖子放肆。”随后一跃而起，一掌欲向徐暮舟拍去。
可是在中途却被唐斫拦下，“林长老自重，难道您要不顾身份，滥杀手无寸铁的凡人吗？”
“他手无寸铁吗？你忘了刚才的毒虫是谁控制的？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企图放走妖孽明亦，当同罪论处。”林隐一把推开唐斫。
“明亦之罪，君长都未说话，你有何资格认定？”唐斫身为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死死将林隐缠住，让他一时脱身不得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本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四门公审，因徐暮舟一人，长老之间互相对决，而高台上那四人也都面色不愉，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应对，只能傻傻站着不动。
这时，青城站了起来，冲霁风抱拳，“霁风君长，我对于处置贵派明亦之事没有资格插手，还是先告辞了。”一句话便把自己撇开，将明亦丢给了天乾峰处理。
说完后，青城不待霁风回应，便闪身离开了这混乱之地，从星斗大阵中回到了木离门。
繁雨紧跟着起身，“霁风君长，我派君长身体不适，派中还有众多事务要处理，也告辞了。至于明亦……”她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明亦，“就由贵派自行处置吧。”
待青城和繁雨都离开后，霁风终于忍无可忍，对还在打斗的那二人大吼一声，“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对战的两个长老终于收手，各自不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成沐有些尴尬，他本来就不想坐在这，是被霁风强行要求的，看到木离门和风巽谷都离场了，他也想离开，可想到自己还寄人篱下，提前退场有失礼数，便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
霁风深呼吸几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后，冷眼看向徐暮舟，一言不发，后者被他盯的小腿直抽搐，却始终坚持着回视着对方。
就在徐暮舟快撑不住时，霁风终于移开了视线，落到了明亦身上，此时的明亦佝偻着身子，痛苦不堪。
整个场地一时之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霁风思忖着，他本可以利用四门公审处死明亦，这样既可以平众怒，也可以为阿月报仇，谁知竟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凡人搅和。
虽说那名凡人有些强词夺理，可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些话也不失为事实，此事确实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明亦，在老五死的时候，他从未想过凶手还会是别人，偏偏行事之人又是他的首徒，虽然霁风恨极了明亦，可论起责任，他的确有错在先。
可之后呢，那小子在红叶林杀了数十名天师，紧接着，更带人灭了地坤宫全派上下数千人，此事罪不可赦。
可地坤宫仅剩的弟子都已开口，饶那小子性命，木离门以及风巽谷也都不再插手此事，双双离去，将这个烫手山芋留给了天乾峰，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置那小子于死地。
如今整个天师界都在看着他，到底会如何行事。
杀之，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在掩盖自己的过错，处事有失公允，而且阿月还将自己的灵力都给了那小子，他不能一点都不顾虑阿月的想法。
放之，又难以对死在他手上的天师交代，而且很可能会留下一个祸患。
那小子身为天师和妖之子，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对于灵力和妖力能更容易操控，兼之其心性难定，很难说他以后会不会彻底妖化，然后成为天师界的大敌，他不敢赌。
究竟有何办法能留他性命，又让他无法对天师造成危害呢？
良久后，霁风终于开口了，“孽徒明亦，罪无可恕，但是念在其受妖族蛊惑，行事并非他的本意，特免其死罪。”
“君长。”林隐难以置信的看着霁风。
徐暮舟和宋庆也都松了一口气，徐暮舟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他刚才正面对上四门的人，全靠一股信念撑着，现在明亦不用死了，他立即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顺势瘫软了下来。
“但是……”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霁风紧接着说道，“众多天师死在他手上，这是事实，他犯下了如此弥天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徐暮舟还未放稳的心再次提了上来，怔怔的等着霁风接下来的话。
“现将明亦送入归墟，永生不得再回来。”
“归墟！！。”弟子之间一片哗然。
归墟？归墟是什么地方？徐暮舟身为凡人，从未听说过那里，他一脸茫然，下意识看向明亦，可明亦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对一切都不在意。
他再看向宋庆，后者对他摇摇头，随后无奈的垂下头。
很快，有人便用行动告诉了他。
霁风抬手一挥，赤龙剑便出现在了手中，他将剑尖对着空中某处地方用力一推，红色的长剑凌空停在空中，不停的向四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渐渐地，赤龙剑所指之处凭空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洞穴，里面幽黑一片，似乎还闪着狂暴之力，就算是天师面对那处洞穴都有点心惊，何况徐暮舟一个凡人。
他恐惧的看着空中的洞穴，那就是归墟吗？进去了还能活命吗？
“君长……”他向霁风大声喊道，想说些什么，却被霁风不耐的一挥，便飞出了十余丈远，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
宋庆连忙将他扶起，用灵力替他疗伤，很快，徐暮舟再度恢复了清醒。
空中的黑洞越来越大，里边传出了魔兽的低鸣声，仿佛要将他们都吞噬，只是碍于赤龙剑的威力，徘徊于洞口，张牙舞爪。
霁风看了眼明亦，右手隔空将他抛至空中，紧接着左手一推，明亦的身体便飞向了那个黑洞。
自始至终，明亦都没有任何反应，任人摆布，犹如一具毫无灵魂的物件，被霁风送到了黑洞中。
“明亦。”徐暮舟挣扎着想去拉住他，无奈与他相隔甚远，已无能为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洞前突然亮起一道绿色光环形成的绳索，牢牢的捆住了明亦，绳索的另一端被允朝紧紧握住。
青羽！！
天乾峰众人全都震惊的望着空中，妖族怎会来？是来救明亦的吗？
霁风目光森然，看了看突然出现的允朝，咬牙切齿的对明亦说道，“你果然与妖族还有勾结，简直是死不悔改，枉费你师父对你的一番心意。”
明亦也未料到允朝会突然出现，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方，“你怎么来了？”
自明亦离开后，允朝对他的状态不太放心，便悄悄来到乾城，听说四门公审后便隐藏气息，潜伏在天乾峰外，她不敢太靠近霁风，以天庚境实力的天师来说，她再怎么隐藏也无济于事。
当空中的黑洞出现时，她知道时机已到，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黑洞之上，在最后关头一把拉住了明亦。
她来不及回答明亦的问题，救到他之后，便往后疾掠而去，她知道自己在霁风那里得不到半点好处，她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便拼尽全力逃跑。
“想逃？”霁风冷哼一声，身影随即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已经到了允朝身前几丈远的地方，抬手一掌，强劲的灵力向允朝二人击了过去。
允朝眼睛陡然睁大，忙不迭带着明亦侧身躲开，可灵力与她擦身而过时产生的余波也让她的羽翼生疼，她不敢有所耽搁，匆忙带着明亦就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霁风看着二人的背影，手臂在空中一划，十数把灵力幻化的长剑凭空而立，他顺手一推，长剑便径直向那二人飞去。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波动，允朝忙推开明亦，长剑从两人中间横冲而过，待允朝再想往前拉住明亦时，霁风身形骤如闪电，来到了两人中间，他迅速召回那些长剑击向允朝。
允朝脸色大变，不断躲闪着长剑。
而霁风却转过身来面对着明亦，目光逼人，紧接着一掌向明亦拍去，“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明亦的身形犹如断线的风筝飘向了空中的黑洞。
“明亦。”在他们争斗之时，徐暮舟已来到黑洞下方，眼见明亦即将跌落进洞，他抬手一扔，一只黑蛭落到了明亦身上，随着明亦一起向前飞去。
允朝眼看着明亦跌落至黑洞，来不及思考，羽翼挥至极致，霎那间就来到了黑洞前，拉住了正往下掉的明亦，可是黑洞里的魔兽们正如饥似渴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它们一见明亦来到眼前，便迫不及待的拉住明亦往里扯，最终紧随而来的允朝不敌对方，跟着明亦一起跌进了黑洞。
眼见目的已达成，霁风收回了赤龙剑，空中的黑洞渐渐关闭，消失在众人眼前。
天乾峰众人中或开心、或悲伤、或冷漠、或叹息，却同样无力改变结局。
归墟，万海归处，水脉的最终归宿，境域无边无际，其内终日不见阳光，戾气横生，在此恶劣环境中滋生了无数魔兽，他们残暴凶狠，好吞噬生灵，乃是世间最黑暗之地。
千年前，天师与妖族战斗之时，无意间打开了归墟，当时战斗双方不少人都被卷进去了，四门先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归墟关闭，而被卷进去的人再也未出现过。
曾经有位天庚境先祖将神识释放进去后也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受不了里边的血腥之气退了出来。
此后，归墟便作为专门关押十恶不赦之徒的牢狱，这里曾经关过万恶的妖，也关过叛变的天师。
从古至今，无一人逃出过。
既然不能杀了明亦，那就只好将他关在永远不能离开的地方，即使明亦再别有用心，那也不能对天师造成任何威胁，这是霁风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那小子要是能在归墟好好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安稳。
成沐鼓足勇气终于将这一番话说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刚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让明亦师兄死了，他会自责一辈子的，这样想着，他对徐暮舟投去了感激的一笑。
没想到这个小天师看似唯诺，其实这么能说会道，明辨是非，徐暮舟向他回以一笑，最后他将视线落到了霁风身上。
霁风面色冷淡的回看他，微仰起头，看他还又有何话说。
“霁风君长，”徐暮舟先行了个礼，“您是天乾峰的灵魂人物，身份在整个天师界也是德高望重，向来辨是非，明事理，您说的话无人敢怀疑，您做的每一个决定，无人敢质疑。可造成今天的局面，追根究底，您才是始作俑者。”他直指霁风，言辞犀利。
旁人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凡人也太大胆了吧。
宋庆直接抬手将脸遮住，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完了，这次死定了。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林隐大声喝道
霁风抬手制止了林隐，目光如剑，直视徐暮舟，“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霁风的气势太过凌人，徐暮舟不禁咽了咽口水，强撑着说道，“当初贵派五长老枉死，您尚未仔细查探，便听信您的爱徒凌泽兰一面之词，一口咬定是明亦所为，还对他下了四门追杀令，让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这才给了妖族可乘之机，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是凌泽兰所为，他是您一手教大的，您敢说您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如果当初您能摒除私心，明察秋毫，何至于会有后面的这一切，明亦妖化都是被您逼出来的，您就是始作俑者，霁月长老的死，您责无旁贷。”
徐暮舟好不容易说完，豆大的冷汗直流，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脱离身体一般。
徐暮舟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巨锤，重重的击打在霁风心上，他眼睛瞪的极大，浑身气的发抖，椅子扶手砰的一声被他捏的粉碎。
凌泽兰的事一直是霁风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徐暮舟当众说出来，无疑是给霁风一个大大的耳光，他气恼至极，却不得不顾着一派之长的颜面，不能与一个凡人计较。
可旁边的林隐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他眼见台上的四位全都一言不发，明显有些动摇了，心里怒火更甚，“竖子放肆。”随后一跃而起，一掌欲向徐暮舟拍去。
可是在中途却被唐斫拦下，“林长老自重，难道您要不顾身份，滥杀手无寸铁的凡人吗？”
“他手无寸铁吗？你忘了刚才的毒虫是谁控制的？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企图放走妖孽明亦，当同罪论处。”林隐一把推开唐斫。
“明亦之罪，君长都未说话，你有何资格认定？”唐斫身为长老，也不是省油的灯，死死将林隐缠住，让他一时脱身不得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本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四门公审，因徐暮舟一人，长老之间互相对决，而高台上那四人也都面色不愉，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应对，只能傻傻站着不动。
这时，青城站了起来，冲霁风抱拳，“霁风君长，我对于处置贵派明亦之事没有资格插手，还是先告辞了。”一句话便把自己撇开，将明亦丢给了天乾峰处理。
说完后，青城不待霁风回应，便闪身离开了这混乱之地，从星斗大阵中回到了木离门。
繁雨紧跟着起身，“霁风君长，我派君长身体不适，派中还有众多事务要处理，也告辞了。至于明亦……”她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明亦，“就由贵派自行处置吧。”
待青城和繁雨都离开后，霁风终于忍无可忍，对还在打斗的那二人大吼一声，“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对战的两个长老终于收手，各自不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成沐有些尴尬，他本来就不想坐在这，是被霁风强行要求的，看到木离门和风巽谷都离场了，他也想离开，可想到自己还寄人篱下，提前退场有失礼数，便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
霁风深呼吸几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后，冷眼看向徐暮舟，一言不发，后者被他盯的小腿直抽搐，却始终坚持着回视着对方。
就在徐暮舟快撑不住时，霁风终于移开了视线，落到了明亦身上，此时的明亦佝偻着身子，痛苦不堪。
整个场地一时之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霁风思忖着，他本可以利用四门公审处死明亦，这样既可以平众怒，也可以为阿月报仇，谁知竟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凡人搅和。
虽说那名凡人有些强词夺理，可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些话也不失为事实，此事确实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明亦，在老五死的时候，他从未想过凶手还会是别人，偏偏行事之人又是他的首徒，虽然霁风恨极了明亦，可论起责任，他的确有错在先。
可之后呢，那小子在红叶林杀了数十名天师，紧接着，更带人灭了地坤宫全派上下数千人，此事罪不可赦。
可地坤宫仅剩的弟子都已开口，饶那小子性命，木离门以及风巽谷也都不再插手此事，双双离去，将这个烫手山芋留给了天乾峰，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置那小子于死地。
如今整个天师界都在看着他，到底会如何行事。
杀之，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在掩盖自己的过错，处事有失公允，而且阿月还将自己的灵力都给了那小子，他不能一点都不顾虑阿月的想法。
放之，又难以对死在他手上的天师交代，而且很可能会留下一个祸患。
那小子身为天师和妖之子，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对于灵力和妖力能更容易操控，兼之其心性难定，很难说他以后会不会彻底妖化，然后成为天师界的大敌，他不敢赌。
究竟有何办法能留他性命，又让他无法对天师造成危害呢？
良久后，霁风终于开口了，“孽徒明亦，罪无可恕，但是念在其受妖族蛊惑，行事并非他的本意，特免其死罪。”
“君长。”林隐难以置信的看着霁风。
徐暮舟和宋庆也都松了一口气，徐暮舟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他刚才正面对上四门的人，全靠一股信念撑着，现在明亦不用死了，他立即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顺势瘫软了下来。
“但是……”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霁风紧接着说道，“众多天师死在他手上，这是事实，他犯下了如此弥天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徐暮舟还未放稳的心再次提了上来，怔怔的等着霁风接下来的话。
“现将明亦送入归墟，永生不得再回来。”
“归墟！！。”弟子之间一片哗然。
归墟？归墟是什么地方？徐暮舟身为凡人，从未听说过那里，他一脸茫然，下意识看向明亦，可明亦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对一切都不在意。
他再看向宋庆，后者对他摇摇头，随后无奈的垂下头。
很快，有人便用行动告诉了他。
霁风抬手一挥，赤龙剑便出现在了手中，他将剑尖对着空中某处地方用力一推，红色的长剑凌空停在空中，不停的向四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渐渐地，赤龙剑所指之处凭空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洞穴，里面幽黑一片，似乎还闪着狂暴之力，就算是天师面对那处洞穴都有点心惊，何况徐暮舟一个凡人。
他恐惧的看着空中的洞穴，那就是归墟吗？进去了还能活命吗？
“君长……”他向霁风大声喊道，想说些什么，却被霁风不耐的一挥，便飞出了十余丈远，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
宋庆连忙将他扶起，用灵力替他疗伤，很快，徐暮舟再度恢复了清醒。
空中的黑洞越来越大，里边传出了魔兽的低鸣声，仿佛要将他们都吞噬，只是碍于赤龙剑的威力，徘徊于洞口，张牙舞爪。
霁风看了眼明亦，右手隔空将他抛至空中，紧接着左手一推，明亦的身体便飞向了那个黑洞。
自始至终，明亦都没有任何反应，任人摆布，犹如一具毫无灵魂的物件，被霁风送到了黑洞中。
“明亦。”徐暮舟挣扎着想去拉住他，无奈与他相隔甚远，已无能为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洞前突然亮起一道绿色光环形成的绳索，牢牢的捆住了明亦，绳索的另一端被允朝紧紧握住。
青羽！！
天乾峰众人全都震惊的望着空中，妖族怎会来？是来救明亦的吗？
霁风目光森然，看了看突然出现的允朝，咬牙切齿的对明亦说道，“你果然与妖族还有勾结，简直是死不悔改，枉费你师父对你的一番心意。”
明亦也未料到允朝会突然出现，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方，“你怎么来了？”
自明亦离开后，允朝对他的状态不太放心，便悄悄来到乾城，听说四门公审后便隐藏气息，潜伏在天乾峰外，她不敢太靠近霁风，以天庚境实力的天师来说，她再怎么隐藏也无济于事。
当空中的黑洞出现时，她知道时机已到，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黑洞之上，在最后关头一把拉住了明亦。
她来不及回答明亦的问题，救到他之后，便往后疾掠而去，她知道自己在霁风那里得不到半点好处，她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便拼尽全力逃跑。
“想逃？”霁风冷哼一声，身影随即消失在原地，在出现时已经到了允朝身前几丈远的地方，抬手一掌，强劲的灵力向允朝二人击了过去。
允朝眼睛陡然睁大，忙不迭带着明亦侧身躲开，可灵力与她擦身而过时产生的余波也让她的羽翼生疼，她不敢有所耽搁，匆忙带着明亦就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霁风看着二人的背影，手臂在空中一划，十数把灵力幻化的长剑凭空而立，他顺手一推，长剑便径直向那二人飞去。
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波动，允朝忙推开明亦，长剑从两人中间横冲而过，待允朝再想往前拉住明亦时，霁风身形骤如闪电，来到了两人中间，他迅速召回那些长剑击向允朝。
允朝脸色大变，不断躲闪着长剑。
而霁风却转过身来面对着明亦，目光逼人，紧接着一掌向明亦拍去，“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明亦的身形犹如断线的风筝飘向了空中的黑洞。
“明亦。”在他们争斗之时，徐暮舟已来到黑洞下方，眼见明亦即将跌落进洞，他抬手一扔，一只黑蛭落到了明亦身上，随着明亦一起向前飞去。
允朝眼看着明亦跌落至黑洞，来不及思考，羽翼挥至极致，霎那间就来到了黑洞前，拉住了正往下掉的明亦，可是黑洞里的魔兽们正如饥似渴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它们一见明亦来到眼前，便迫不及待的拉住明亦往里扯，最终紧随而来的允朝不敌对方，跟着明亦一起跌进了黑洞。
眼见目的已达成，霁风收回了赤龙剑，空中的黑洞渐渐关闭，消失在众人眼前。
天乾峰众人中或开心、或悲伤、或冷漠、或叹息，却同样无力改变结局。
归墟，万海归处，水脉的最终归宿，境域无边无际，其内终日不见阳光，戾气横生，在此恶劣环境中滋生了无数魔兽，他们残暴凶狠，好吞噬生灵，乃是世间最黑暗之地。
千年前，天师与妖族战斗之时，无意间打开了归墟，当时战斗双方不少人都被卷进去了，四门先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归墟关闭，而被卷进去的人再也未出现过。
曾经有位天庚境先祖将神识释放进去后也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受不了里边的血腥之气退了出来。
此后，归墟便作为专门关押十恶不赦之徒的牢狱，这里曾经关过万恶的妖，也关过叛变的天师。
从古至今，无一人逃出过。
既然不能杀了明亦，那就只好将他关在永远不能离开的地方，即使明亦再别有用心，那也不能对天师造成任何威胁，这是霁风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那小子要是能在归墟好好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