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沙岛妓女杨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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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津杏道：“我的真名叫杏儿，我的爱人叫芳儿。芳津杏是我为了纪念我们而取的化名，意思是芳儿津润杏儿，杏儿依恋芳儿。她是我一生的挚爱，我爱她更甚于爱我的生命，我不能让她就那样死去，我希望能终其一生陪伴在爱人的身旁。如果没有了她，我也是万万不能独活的。风雨中，一对花儿悄绽放，如果一朵枯萎了，另一朵也开不久。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如果要治好她的话，就需要很多的金钱。为了赚取它们，我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尊严，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你的爱人杏儿也是一位姑娘吧？”杜飞云问。
“是的，天老爷没有阻止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虽然世人常常把这种爱与男女之情混淆，在他们眼里，好像只有男女之情重要，其他的都应该通通踢掉。不知大哥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啊，真是伟大的爱情啊。谢谢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让我明白了真相。我相信你，你爱她爱得很深，这种爱持之以恒，经久不息，这就是传说中的挚爱。因为爱，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对的，因为爱，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以至于愿意去……做这种事。”杜飞云感慨地道。
“是的，我爱她，甚于爱一切，我愿意为了拯救她的生命而付出一切。”芳津杏信誓旦旦地道。
这让杜飞云想起不顾自身安危勇于救人的小伙子，他们像救星一样出现，虽然只存在一小会儿，却给别人带来了生机。他真诚地道：“你的爱人有你，真是她的福气。你的无私奉献会得到好报的。”
芳津杏浅笑盈盈地道：“如果付出是为了得到回报，那就不叫爱，正如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一样。”
又一句话说到杜飞云的心坎里去，这个芳津杏像是专门为他设定的人偶，旨在告诫他不可忘本，由不得他不万分感动。
杜飞云道：“世上只要还有爱，爱便会传承下去。你的故事成功地打动了我，给你……拿上这些，这里大概有八百两银子，足够购买一次痊愈术了。有了它们，不仅芳儿姑娘的病能治好，你也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休息。或许你挣的比我给的要多，但是这不妨碍我给你金钱。你是个有爱心的女孩，我觉得你可以学道，你可以成为一名医疗师，这样你就可以照顾你的爱人。”
芳津杏看着杜飞云手里鼓鼓的钱袋，两眼放光，像是贪吃鬼看见了可口的食物一样。她语声发颤，惊喜地道：“这……是真的吗？”
杜飞云道：“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找一位导师，以你的智慧很适合过修道的日子，我确信你可以做到的。”
芳津杏犹自不敢信地道：“真的吗？我真的能做到吗？可是我到哪里去找导师呢？”
“玄妙道观就有，你可以去那里碰一下运气。你在恳求她们治病时，顺便请求她们收留你，她们瞧你的智慧高，说不定就会答应你。”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芳津杏笑逐颜开地道。
“大哥哥，能把钱袋给我了吗？我正等着她救人呢？”芳津杏迫不及待地道。
“给，拿上吧，它是属于你的了。”杜飞云递上钱袋。
芳津杏一把接住了，惊喜地叫道：“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她立即感激涕零地道：“大哥哥，我……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温暖的事，这一切实在是……我简直不敢相信它真的发生了，我可以……去拯救她了。我感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是一个好心人，好人有好报，众神在天上，一定会眷顾你的。”
“你也是个好人，愿众神保佑你，你会过上幸福生活的。”杜飞云祝福道。
“谢谢你，大哥哥，我会永远铭记你。我要走了，我的爱人正等着我。临别之际，我献上我诚挚的祝福，祝福你，我的大人，愿上帝永远伴随你。”
芳津杏抹着眼泪离开了，像一只小兔子跑开了，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韩雪道：“云儿，你真是慷慨大方，你的父亲看到，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吗？现在的女孩子机灵得很呐！”
月冰艳道：“韩叔叔，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没有多少女孩子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无论出于何种原因。”
韩雪惊诧道：“冰艳，你听得懂人话啊，你瞒得我们好苦！”
“韩叔叔，你误会了，我不会人语，但是我会唇语。经过这段时间和你们的交流，我根据口型的变化，大概能读懂40%的唇语，我大致猜出了那位小女孩讲话的意思。”月冰艳解释道。
韩雪道：“冰艳，你厉害着呐，看来你要不了多久就会人语了。”
杜飞云笑道：“这是好事，以后我们就可以用人语进行交流了。虽然鬼语的发音与人语相近，但是我仍然想说人话。”
韩雪笑道：“那是肯定的。”
杜飞云道：“走吧，咱们去见最后一位妓女，说不定又有什么故事等着我们。”
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见到了第六位妓女，仿佛女孩躲在小巷里面不愿意出来见人似的。小巷就在路旁，看起来像是一座没有屋顶的废宅，如果不特意进去看的话，是不容易发现她的。
这是一个爱躲猫猫藏的妓女。
杜飞云他们踏入那条小巷也是无心之举，那里是条弯路，他们为了抄近路，走了进去，看见这是一间像屋子的小巷，三面围墙，小巷的最里面站着一位女郎，旁边是别人家的后墙。
这个时候，待在这个地方，还能有谁呢？
这些女郎不知是胆大，还是胆小，胆大到夜晚独自待在大街上，也不怕风吹雨打，更不怕街头恶霸。胆小到专门待在旮旯角落里，深怕有人打搅似的，深怕被人看见似的。
这是最后一位妓女，拜访完毕，就可以向杨春华复命，换取艾薇佳会馆的会员勋章。
杜飞云朝女郎走去。
近了，他看见朦胧夜色中，女郎的身旁站着一位小男孩，正是先前偷窃韩雪钱包的那个小男孩。她们是姐弟俩。
这个女郎与先前的不同，不仅不热情，还有点冷冰冰的，拒人于门之外。好像是个雏儿，未经人事，坚守着最后的矜持。这是待客之道吗？
就像一朵睡莲，不愿随波逐流，这引起了杜飞云的兴趣。
女郎身材苗条，容貌出众，是六个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正是一朵鲜花初次盛开的时候。
女郎头发梳得整齐，眉眼如画，略带风尘，却又脱尘，一双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杜飞云。
她依然穿着一身红色衣裙，十分显眼，这应该是妓女的职业套装，连芳津杏也不能免俗。足下是高跟的木底鞋。
小男孩认出了杜飞云，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立刻躲在了女郎背后，伸出一颗小脑袋探望。
杜飞云开口询问：“嗨，漂亮的姑娘，你在这里等人吗？”
本以为可以换来女郎的一顿搊贺和巴结，没想到等来女郎的抽抽噎噎，梨花带雨。
女郎可怜兮兮地说：“先生，拜托了，你能给我一些钱吗？没有钱我不能回公会。”
她说的应该是娼妓公会，而不是女权工会。
这不是妓女啊，分明是乞丐。
我不是嫖客，我成了救济者。
虽然杜飞云比起杜飞宇要心硬一些，但是同样见不得女孩子落泪。他心软绵绵，柔声道：“当然可以，你为什么要担心空手回去呢？”
女郎看着杜飞云，泪眼婆娑地道：“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杨春华。”
“当然，我不会让你惹上麻烦的。”杜飞云保证道。
“那好，我得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杨茉莉，你可以叫我莉儿。”
哦，你和杨春华还是本家啊，那应该有所照顾才对。
“我在沙岛长大，父亲没被杀之前是个裁缝师，而我的母亲已过世七八年了。”
“大人，事情并非一开始就这么糟。沙岛曾经是个美丽的小镇，我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沙岛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然而这一切都很快地被人打破了。”
“哦，请继续。”杜飞云道。
“以前的生活虽然很苦，但是有它的乐趣，我们靠着捕鱼和手工来维持生活。监禁所、法师会、官府等达官贵人，提供许多的工作给我们，我们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二十年前，海盗首领雷海东率领着一群海盗，占据了沙岛。他在一场战争中输给了另外一位海盗王，被迫来到这个小岛上，开启了他占岛为王的时代，所有的岛民都纳入他的管辖之中，说直白点，就是都成为了海盗。”
“我的父母仍坚守在岸上，没有跟随他的船只下海，为此受到了排挤，在岛上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弟弟不久之后，就因贫病交加，散手人寰，抛下我们姐弟俩与父亲相依为命，清贫度日。”
“幸好我家有一座宽敞的祖宅，供我们愉快地生活。原以为宅子是我们的庇护所，没想到它会成为我们悲剧的源头。这都要怪鞠婧姝那个妖女，她自恃自己的美貌，得到雷海东的宠爱，无法无天，蛮横无理。她看上了我家的房子，竟然想低价购买。我爹不同意，他们就用武力夺走了我们的房子，把我们赶到了大街上。”
海盗就是强盗，喜欢掠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杜飞云心里感叹。
“我爹去找镇长帮助我们，没想到镇长胆小怕事，不予理会。我爹又去找监禁所保护我们，但是那些法师们关起门来不见我们。我爹不愿意跟那些海盗们善罢甘休，他试着想凭个人的力量要回房子，结果以破坏海盗的规矩被处死。一旦他们夺走的东西，就不再属于原主了。可怜我的老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世了，剩下我和弟弟，有冤无处申。”
说到这里，杨茉莉难掩悲伤，抽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心柔软。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杜飞云问。
“雷海东说，我们必须为我爹的罪行付出代价，他把我们交给他的副手杨春华，送给他当奖赏。”
简直可恶，人是东西吗？能随便送人吗？这是霸凌。
“杨春华要我陪醉鬼喝酒，这真是太可怕了。我若不从，他就威胁我，要杀了我的弟弟阿海。可怜我们姐弟，落入歹人之手，陷入泥坷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是无人搭救的话，我和弟弟必然活不长久。”
说到这里，杨茉莉哀哀哭泣起来，梨花带雨，不胜堪怜，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同情掬泪。
“阿姐——”阿海紧攥着杨茉莉的手，“别哭，有阿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坚强的阿海，用稚嫩的肩膀为姐姐撑起一片天。
杨茉莉搂着阿海，哭得更加伤心了。
真可恶，竟有这样的男人，把女人推入火坑，把女人当作赚钱的工具。这是在糟蹋女人，简直连畜牲不如，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流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月冰艳看着女郎，难过地小声道：“她真是可怜，她不该有这样的命运，她是被迫的，她不愿意就此沉沦下去。”
韩雪道：“沙岛的女人真是可怜，难道她们就只有当妓女一条路吗？”
韩香道：“那个雷海东和杨春华都不是好东西，应该把他们通通收拾了不超生才对。”
韩雪道：“对此我赞同。”
杨茉莉不知道杜飞云是催账的，以为他是嫖客。杨春华是允许妓女欠账的，好像没有因此处罚过她们，原以为可以就此赖账下去，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
芳津杏道：“我的真名叫杏儿，我的爱人叫芳儿。芳津杏是我为了纪念我们而取的化名，意思是芳儿津润杏儿，杏儿依恋芳儿。她是我一生的挚爱，我爱她更甚于爱我的生命，我不能让她就那样死去，我希望能终其一生陪伴在爱人的身旁。如果没有了她，我也是万万不能独活的。风雨中，一对花儿悄绽放，如果一朵枯萎了，另一朵也开不久。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如果要治好她的话，就需要很多的金钱。为了赚取它们，我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尊严，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你的爱人杏儿也是一位姑娘吧？”杜飞云问。
“是的，天老爷没有阻止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虽然世人常常把这种爱与男女之情混淆，在他们眼里，好像只有男女之情重要，其他的都应该通通踢掉。不知大哥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啊，真是伟大的爱情啊。谢谢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让我明白了真相。我相信你，你爱她爱得很深，这种爱持之以恒，经久不息，这就是传说中的挚爱。因为爱，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对的，因为爱，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以至于愿意去……做这种事。”杜飞云感慨地道。
“是的，我爱她，甚于爱一切，我愿意为了拯救她的生命而付出一切。”芳津杏信誓旦旦地道。
这让杜飞云想起不顾自身安危勇于救人的小伙子，他们像救星一样出现，虽然只存在一小会儿，却给别人带来了生机。他真诚地道：“你的爱人有你，真是她的福气。你的无私奉献会得到好报的。”
芳津杏浅笑盈盈地道：“如果付出是为了得到回报，那就不叫爱，正如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一样。”
又一句话说到杜飞云的心坎里去，这个芳津杏像是专门为他设定的人偶，旨在告诫他不可忘本，由不得他不万分感动。
杜飞云道：“世上只要还有爱，爱便会传承下去。你的故事成功地打动了我，给你……拿上这些，这里大概有八百两银子，足够购买一次痊愈术了。有了它们，不仅芳儿姑娘的病能治好，你也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休息。或许你挣的比我给的要多，但是这不妨碍我给你金钱。你是个有爱心的女孩，我觉得你可以学道，你可以成为一名医疗师，这样你就可以照顾你的爱人。”
芳津杏看着杜飞云手里鼓鼓的钱袋，两眼放光，像是贪吃鬼看见了可口的食物一样。她语声发颤，惊喜地道：“这……是真的吗？”
杜飞云道：“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找一位导师，以你的智慧很适合过修道的日子，我确信你可以做到的。”
芳津杏犹自不敢信地道：“真的吗？我真的能做到吗？可是我到哪里去找导师呢？”
“玄妙道观就有，你可以去那里碰一下运气。你在恳求她们治病时，顺便请求她们收留你，她们瞧你的智慧高，说不定就会答应你。”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芳津杏笑逐颜开地道。
“大哥哥，能把钱袋给我了吗？我正等着她救人呢？”芳津杏迫不及待地道。
“给，拿上吧，它是属于你的了。”杜飞云递上钱袋。
芳津杏一把接住了，惊喜地叫道：“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她立即感激涕零地道：“大哥哥，我……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温暖的事，这一切实在是……我简直不敢相信它真的发生了，我可以……去拯救她了。我感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是一个好心人，好人有好报，众神在天上，一定会眷顾你的。”
“你也是个好人，愿众神保佑你，你会过上幸福生活的。”杜飞云祝福道。
“谢谢你，大哥哥，我会永远铭记你。我要走了，我的爱人正等着我。临别之际，我献上我诚挚的祝福，祝福你，我的大人，愿上帝永远伴随你。”
芳津杏抹着眼泪离开了，像一只小兔子跑开了，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韩雪道：“云儿，你真是慷慨大方，你的父亲看到，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吗？现在的女孩子机灵得很呐！”
月冰艳道：“韩叔叔，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没有多少女孩子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无论出于何种原因。”
韩雪惊诧道：“冰艳，你听得懂人话啊，你瞒得我们好苦！”
“韩叔叔，你误会了，我不会人语，但是我会唇语。经过这段时间和你们的交流，我根据口型的变化，大概能读懂40%的唇语，我大致猜出了那位小女孩讲话的意思。”月冰艳解释道。
韩雪道：“冰艳，你厉害着呐，看来你要不了多久就会人语了。”
杜飞云笑道：“这是好事，以后我们就可以用人语进行交流了。虽然鬼语的发音与人语相近，但是我仍然想说人话。”
韩雪笑道：“那是肯定的。”
杜飞云道：“走吧，咱们去见最后一位妓女，说不定又有什么故事等着我们。”
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见到了第六位妓女，仿佛女孩躲在小巷里面不愿意出来见人似的。小巷就在路旁，看起来像是一座没有屋顶的废宅，如果不特意进去看的话，是不容易发现她的。
这是一个爱躲猫猫藏的妓女。
杜飞云他们踏入那条小巷也是无心之举，那里是条弯路，他们为了抄近路，走了进去，看见这是一间像屋子的小巷，三面围墙，小巷的最里面站着一位女郎，旁边是别人家的后墙。
这个时候，待在这个地方，还能有谁呢？
这些女郎不知是胆大，还是胆小，胆大到夜晚独自待在大街上，也不怕风吹雨打，更不怕街头恶霸。胆小到专门待在旮旯角落里，深怕有人打搅似的，深怕被人看见似的。
这是最后一位妓女，拜访完毕，就可以向杨春华复命，换取艾薇佳会馆的会员勋章。
杜飞云朝女郎走去。
近了，他看见朦胧夜色中，女郎的身旁站着一位小男孩，正是先前偷窃韩雪钱包的那个小男孩。她们是姐弟俩。
这个女郎与先前的不同，不仅不热情，还有点冷冰冰的，拒人于门之外。好像是个雏儿，未经人事，坚守着最后的矜持。这是待客之道吗？
就像一朵睡莲，不愿随波逐流，这引起了杜飞云的兴趣。
女郎身材苗条，容貌出众，是六个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年纪不大，约莫十八九岁，正是一朵鲜花初次盛开的时候。
女郎头发梳得整齐，眉眼如画，略带风尘，却又脱尘，一双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杜飞云。
她依然穿着一身红色衣裙，十分显眼，这应该是妓女的职业套装，连芳津杏也不能免俗。足下是高跟的木底鞋。
小男孩认出了杜飞云，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立刻躲在了女郎背后，伸出一颗小脑袋探望。
杜飞云开口询问：“嗨，漂亮的姑娘，你在这里等人吗？”
本以为可以换来女郎的一顿搊贺和巴结，没想到等来女郎的抽抽噎噎，梨花带雨。
女郎可怜兮兮地说：“先生，拜托了，你能给我一些钱吗？没有钱我不能回公会。”
她说的应该是娼妓公会，而不是女权工会。
这不是妓女啊，分明是乞丐。
我不是嫖客，我成了救济者。
虽然杜飞云比起杜飞宇要心硬一些，但是同样见不得女孩子落泪。他心软绵绵，柔声道：“当然可以，你为什么要担心空手回去呢？”
女郎看着杜飞云，泪眼婆娑地道：“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杨春华。”
“当然，我不会让你惹上麻烦的。”杜飞云保证道。
“那好，我得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杨茉莉，你可以叫我莉儿。”
哦，你和杨春华还是本家啊，那应该有所照顾才对。
“我在沙岛长大，父亲没被杀之前是个裁缝师，而我的母亲已过世七八年了。”
“大人，事情并非一开始就这么糟。沙岛曾经是个美丽的小镇，我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沙岛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然而这一切都很快地被人打破了。”
“哦，请继续。”杜飞云道。
“以前的生活虽然很苦，但是有它的乐趣，我们靠着捕鱼和手工来维持生活。监禁所、法师会、官府等达官贵人，提供许多的工作给我们，我们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二十年前，海盗首领雷海东率领着一群海盗，占据了沙岛。他在一场战争中输给了另外一位海盗王，被迫来到这个小岛上，开启了他占岛为王的时代，所有的岛民都纳入他的管辖之中，说直白点，就是都成为了海盗。”
“我的父母仍坚守在岸上，没有跟随他的船只下海，为此受到了排挤，在岛上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我的母亲在生下我弟弟不久之后，就因贫病交加，散手人寰，抛下我们姐弟俩与父亲相依为命，清贫度日。”
“幸好我家有一座宽敞的祖宅，供我们愉快地生活。原以为宅子是我们的庇护所，没想到它会成为我们悲剧的源头。这都要怪鞠婧姝那个妖女，她自恃自己的美貌，得到雷海东的宠爱，无法无天，蛮横无理。她看上了我家的房子，竟然想低价购买。我爹不同意，他们就用武力夺走了我们的房子，把我们赶到了大街上。”
海盗就是强盗，喜欢掠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杜飞云心里感叹。
“我爹去找镇长帮助我们，没想到镇长胆小怕事，不予理会。我爹又去找监禁所保护我们，但是那些法师们关起门来不见我们。我爹不愿意跟那些海盗们善罢甘休，他试着想凭个人的力量要回房子，结果以破坏海盗的规矩被处死。一旦他们夺走的东西，就不再属于原主了。可怜我的老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世了，剩下我和弟弟，有冤无处申。”
说到这里，杨茉莉难掩悲伤，抽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心柔软。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杜飞云问。
“雷海东说，我们必须为我爹的罪行付出代价，他把我们交给他的副手杨春华，送给他当奖赏。”
简直可恶，人是东西吗？能随便送人吗？这是霸凌。
“杨春华要我陪醉鬼喝酒，这真是太可怕了。我若不从，他就威胁我，要杀了我的弟弟阿海。可怜我们姐弟，落入歹人之手，陷入泥坷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是无人搭救的话，我和弟弟必然活不长久。”
说到这里，杨茉莉哀哀哭泣起来，梨花带雨，不胜堪怜，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同情掬泪。
“阿姐——”阿海紧攥着杨茉莉的手，“别哭，有阿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坚强的阿海，用稚嫩的肩膀为姐姐撑起一片天。
杨茉莉搂着阿海，哭得更加伤心了。
真可恶，竟有这样的男人，把女人推入火坑，把女人当作赚钱的工具。这是在糟蹋女人，简直连畜牲不如，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流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月冰艳看着女郎，难过地小声道：“她真是可怜，她不该有这样的命运，她是被迫的，她不愿意就此沉沦下去。”
韩雪道：“沙岛的女人真是可怜，难道她们就只有当妓女一条路吗？”
韩香道：“那个雷海东和杨春华都不是好东西，应该把他们通通收拾了不超生才对。”
韩雪道：“对此我赞同。”
杨茉莉不知道杜飞云是催账的，以为他是嫖客。杨春华是允许妓女欠账的，好像没有因此处罚过她们，原以为可以就此赖账下去，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