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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逗人的息娃娃

    魂居息娃娃的肚子里,如居暗室,而且空间狭小,如遭禁闭。生性活泼的杜飞宇哪里受得住,在里面坐卧不安,没多久就感觉浑身难受。

    他难耐地喊道:“啊啊,我是真不好了,我好难受,就像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就像有人拿针扎我一样,我好难受,我胸闷气喘,我头晕脑胀,难受死啦!”

    “息娃娃,息娃娃!”

    “嗯。”

    “快救救我,我是真不好了。”

    “你那不是病,我无法救你。”息娃娃点明道。

    “你能救的,你的灵气就像观世音的甘露一样,带给人清凉至极的感受,只需一滴,一滴我就好了。”

    “你那是狂躁症,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我这个小神仙更是没辙。”

    “你见死不救。”

    “我没辙。”

    “你见死不救。”

    “我说了我没辙。”息娃娃无奈地道。

    “你见死不救!”

    “你……”息娃娃被气得噎住了。

    “你就是见死不救!”杜飞宇不依不饶道。

    息娃娃气恼地道:“好啦,我有办法了。”

    杜飞宇眼睛一亮,顿时感觉烦躁去了几分,急忙高兴道:“很好!”

    只听息娃娃道:“云哥哥刚开始也是这样,当他被殷俊丰取走魔珠后,我护住他的心魂,突然被拉进一个莫名的空间。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我们就像孤魂飘荡在夜空一般。”

    息娃娃的话让杜飞宇想起刚开始时做的那个梦,那个奇怪的梦。

    “你哥在我肚子里呆不住,坚持要出去,我只好放他出去闯荡一番,但他很快就回来了。他说外面有个可怕的生物要杀他,也就是把他的魂魄都要吸掉,吓得他赶紧躲了回来。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到外面去,看来还是我的肚子安全些。”息娃娃自豪地道。

    当然安全些喽,外面有恐怖的机甲武士,刀枪不入,你这里有甘露清泉,奶水馨香,换作是我,我也愿意呆在里面不出去呀,看来我哥也没受多少苦样。杜飞宇腹议道。

    “云哥哥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喜欢在草原奔跑,叫他长年累月地呆在这个小房间,那真要比杀了他还要叫他难受。”息娃娃回忆满满地道。

    “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他有所抱怨外,后面的他,就逐渐安静了,像是慢慢适应了。这是被迫的选择,也是必须的接受。只有努力的适应,才能更好地生存。这句话是你哥说的。”

    不,这句话是杜爸爸说的,他当年教育我们时说适者生存。被骆爸爸反驳说,人有改造自然的能力,能够创造出更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人的一生就是与环境作斗争,不是与天斗,而是与人斗。很难想象一向温柔善良,看似瘦弱的骆爸爸能说出如此激昂的话来,这句话直到现在杜飞宇依然懵懂。

    “安静下来的云哥哥,安静得也过于可怕,有时候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听见他说话,一度以为他出事了。你猜我看见你哥在做什么?”息娃娃问。

    我怎么知道!杜飞宇翻了一个身子,烦闷地吐出一口气,没好气地道:“还能怎么样?发呆呗!”

    “错啦!”息娃娃兴高采烈地道,就像得胜者班师回朝一样,原来聪明如斯的人类也有答错的时候啊!

    然后他故作神秘地道:“你哥在睡觉。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还好没有噗鼾声,静静的,一脸舒坦,就像个乖宝宝样,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啊,他在睡觉!杜飞宇惊讶地道:“你说什么?他在睡觉?鬼魂是不需要睡觉的,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息娃娃生气地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啦?你就是一个坏人,你没有云哥哥那么讨人喜欢。”

    杜飞宇连忙道歉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感到奇怪吗?才有如此一问。你接着说他是怎么个睡法。”

    息娃娃这才放过杜飞宇,慢条斯理地道:“鬼魂确实无需睡觉,也没有鼾声的,但是你哥就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稳,好像若是没人打搅他,他可以一直睡下去。我原以为他是深睡,其实他是浅睡,只要我一轻轻喊他,他就会立刻醒来。”

    啊,啊,我明白啦!杜飞宇突然想起吸血鬼长老的神通,其中一项就是沉睡。哥哥学会了吸血鬼长老的特技,他自然也会沉睡之法,所以会让魂魄睡觉。问题是吸血鬼长老说他的神通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只有这家,别无他家,他只传给了何美玲,哥哥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息娃娃还在絮絮叨叨地道:“我该叫你什么好嘞,对头,我叫你哥为云哥哥,我叫你宇弟弟好了。”

    打住打住,你这不是骑在我的头上了吗?坏娃娃,看我不打你。

    也不管杜飞宇同不同意,息娃娃肉麻地喊道:“宇弟弟——”

    停下停下,不准这么喊,再这么喊,看我不撕你的嘴。

    “宇弟弟——”

    “哎,哎,你能不能换个喊法。”杜飞宇抗议道:“比如,你可以叫我宇哥哥。”

    “不行,”息娃娃抗议道:“我的哥哥只有一位,不能再有了。”

    杜飞宇道:“你能叫他云哥哥,为何不能叫我宇哥哥呢?我们不是一个人吗?有区别吗?”

    “有的。”息娃娃一口肯定地回答,而且立刻开启他的唱赞歌:“云哥哥,是位伟大的战士,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从云中来,他从天外来,穿云破雾,踏破云霄。他一身龙甲,头戴龙冠,手持龙剑,脚踏龙靴,威风凛凛,恍若战神降临。日月为他喝彩,天地为他欢呼。他应运而生,应时而起,应劫而来,太平而去。时值人间大乱,瘟疫灾难横行,鬼族冲破鬼门关,鬼影幢幢,鬼怪猖獗,铁骑践踏我山河,百鬼屠杀我人民。他率领义军,顽强抵抗,转战几千里,誓要将鬼子杀尽。他纵横驰骋于战场,接受血与火的考验,一脚踏出,山崩地裂,一剑刺出,风停云断。他身如蛟龙,杀敌于尸山血海中,他神出鬼没,斩敌首于百万军中。敌人为之胆寒,蚍蜉岂可撼大树,敌人纷纷败退,不敢犯人界半步。他傲姿如冰山之巅,挺立于天地之间,他双目灼灼如闪电,扫除掉人间晦暗。众神为他赞叹,群阴为他慑服。”

    够了够了,快不要说了,直听得我生感冒,有如此搊贺人的吗?

    杜飞宇冷冷地道:“说够了吗?你还要夸他多久,你把他搊上天,那也是我,我可不爱听。”

    息娃娃道:“是你要做比较的,不是我。”

    杜飞宇不耐烦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息娃娃道:“我是说,你哥找到了打发孤寂的方法。我问他为什么选择睡觉?你猜你哥怎么回答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哥说,对付黑暗最好的方法是,黑暗打败黑暗,以黑治黑。”

    “黑暗战胜黑暗,结果不还是黑暗吗?”杜飞宇不以为然地道。

    “唉,你无法领会就算啦。”息娃娃叹息道:“你也可以像他那样,那么酷爱睡觉,沉入梦乡就感觉不到黑暗了。若你觉得枯燥无味,烦躁不安时,或是对现实有不满时,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不会睡觉。”

    “你试一下嘛,你试都没试过,怎么会知道呢?”息娃娃的声音甜腻得叫人肉麻,一副叫人无法拒绝的样子。

    “你个傻娃娃,说你什么好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哥能睡觉,是因为他会睡眠的法术,一经发动,自然睡着,毫不费力,得来不费工夫。哪里需要像我这般,强迫自己也睡不着。魂魄哪里能够睡觉?你个小鬼分明在为难我。”

    息娃娃咯咯地笑了,声音像银铃般清脆,就像小女生的恶作剧得逞,发出的银铃笑声,“我当然知道了,我喜欢看你的囧样,谁叫你不听你哥的话,叫你学习吸血鬼长老的技能的时候,你偏不学呢!”

    “我怎么知道会在这里用上呢?好了,怪我没有先见之明,不识上等货,心里那个悔啊,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你个睚眦必报的小鬼,就这么急着为你的主子出气啊。”杜飞宇苦恼地道。

    “宇弟弟。”息娃娃喊道。

    杜飞宇无奈地抽抽嘴。

    息娃娃道:“法术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既然有让鬼魂睡觉这一法门,你可以试着摸索一下,说不定凭你发达的智力能够探出一些门道来嘞。”

    呀,对呀,息娃娃真聪明,说得真对。杜飞宇立时感到一股精神振奋,仿佛体内某个神秘的力量在觉醒,向他打开一道崭新的门,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正在向他招手。

    “孩子,法术是可以千变万化的,一个轻微的改变,就会呈现不同的法术效果。那些传教法术的怕弟子出错有生命危险,所以教导他们必须原方不动地学习法术,一丝不苟,一毫不差,不敢越雷池半步。这样做固然稳当如山峰,但也限制了天才的发生,在那些弟子的尝试中,有可能诞生新的力量。”

    他清晰地记得当年骆爸爸的教诲,却遭到了杜爸爸的极力反对,以至于他现在都没有想过,凭自己的力量创造法术。

    他立马对息娃娃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觉得他和自己真是投缘,想见他一下。

    “息娃娃。”杜飞宇喊道。

    息娃娃暗中撇了撇嘴。

    杜飞宇道:“你怎么能看见我,我却看不到你喃?我在你的肚子里,我看不见你,你也应该看不到我才对啊。”

    息娃娃道:“那是因为我有天眼,我不仅能看见你,还清楚得很嘞,这天眼的效果真不错。我还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对外界一清二楚,什么也别想瞒过我。”

    杜飞宇吃惊道:“啊,你有天眼!听这名字就是个高大尚的东西。”

    “那是。”息娃娃得意地道。

    “我哥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天眼之功?我还以为他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嘞。”

    “应该是二者兼有吧。”息娃娃道。

    “这么说,你们的天眼是可以共享的了?”

    “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能不能把天眼借给我用用,我想……看看你,也想看看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样。”

    “啊?”这下轮到息娃娃傻眼了,连忙脸红耳赤道:“天眼不是我的,我不能借给你!”

    “那是谁的?”杜飞宇突然明白过来,惊喜地道:“那是我哥的!他有天眼!啊哈,太好了,等我出去,一定找他借给我天眼玩玩,我还没有开过眼界嘞。”

    息娃娃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小声道:“这天眼不能借的,长在他的身上,取不出来。我能借助天眼观察世界,是因为我和他已融为一体,彼此不分了。”

    咹?这样啊!杜飞宇未免有点心里失落。

    算啦,不借就不借,估计就是个望远镜,没啥好玩的。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息娃娃,你刚才叫我学会睡觉,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息娃娃立时来了兴趣,因为这可以证明他的聪明。于是他像有经验的老师,指导懵懂无知的少年,童声童气地道:“常言道,心静自然凉,你可以闭上眼睛,尝试什么都不要想,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或则在在心里面自我暗示:睡觉,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一觉睡到大天亮。或则在心里默默地数数,一二三,一二三,一直数到不想数的时候,你就有可能睡着了。或则你放慢呼吸,长长的均匀的呼吸会舒缓你的神经,放松你的全身,你就可能沉入梦乡。”

    杜飞宇好笑地道:“虽然你的办法都是老生常谈,我还是决定挨个尝试一遍,反正是无聊打发时间,有可能从中真的有所发现。”

    说到这里,杜飞宇突然感觉一道白光刺了进来,像是他居住的这个房间裂开一道口子,一道强烈的阳光射了进去。他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似乎非常害怕这一束阳光,凡是被阳光照射到的肌肤,立刻像火烧火燎般地疼痛起来。

    他惊恐地发出大叫声,熟知亡魂惧怕阳光的他,更是恐惧到了极点,紧张万分地躲避阳光,可是空间非常的狭小,哪里有多余的地方供他避让。

    他的世界正在崩塌,墙壁的裂缝越撑越开,更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息娃娃也立刻察觉出异样,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因为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他立即不惜耗损本元地向杜飞宇输送灵气,灵气像晶莹透亮的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在杜飞宇的身前凝聚成一片硕大的海棠树叶,青翠欲滴,仿佛翡翠玉雕,为他遮挡下那束阳光。

    同时他出声向杜飞云发出了警报和求救声。因为天眼在外面的杜飞云身上,他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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