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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丰师徒都料想不到。

    那魇魔会那么老实的。被那蝴蝶就那么织成的蚕茧困在了其中。

    他们师徒也不知道。这样对二弟子俞莲舟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可是就目前来看,这似乎是唯一困住那魇魔的方法了。除此之外,他们师徒都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

    看到那个大大的,闪烁着流光的蚕茧,张三丰却是忍不住的担心。

    他强行忍着心中的悲哀。看着殷梨亭,艰难的开口问道:“我是该叫你梨亭,还是双英丫头?”

    殷梨亭却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张三丰身边,慢慢的跪了下去。语音凄凉的道:“张真人,师父!晚辈是昝双英,也是你的徒儿殷梨亭。是晚辈保护六弟不力,让六弟客死异乡。

    当日晚辈二人,被那张宇初带走之时,晚辈心中已经知道,六弟恐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可是,晚辈心中还是存了万一的指望。在当日晚间,吃饭之时......那应该也是六弟,在这世上吃的最后一顿饭......”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泣不成声。

    张三丰师徒都是默默的看着他。陪着他默默的流泪。

    张三丰低声悲哀的道:“丫头,你别说了,老道都知道。可是,你已经尽力了。真的,老道不怪你。岱岩,松溪,你们怪你的双英妹妹吗?”

    俞岱岩与张松溪都是心中凄苦难过至极。听到师父这句话,兄弟二人一起摇头说道:“妹子为了我们兄弟殚精竭虑,舍生忘死。甚至是机关算尽,最后甚至是以命换命,也要千方百计的想要救活我们的殷六弟。你说,我们怎么会怪你?又怎么舍得怪你?”

    “殷梨亭”一声凄然长叹:“我一定要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当日晚间,在吃饭之时,我将我碗中那仅有的四片肉,都夹到了他的碗里。当时六弟还问我,‘姐姐,你不吃肉吗?怎么都夹到了小弟的碗里?′我看着殷六弟那纯净的目光,却是忍不住突然悲从中来。我强行忍着眼泪。微微对他笑着说道:‘姐姐不喜欢吃肉,姐姐在减肥。你就帮姐姐吃了吧。你好多长点肉,看着喜庆一些。'六弟又问我,我们进京之后,什么时候再回武当山?他好想师父和众兄弟。

    一直浑浑噩噩的六弟。在那天晚上,居然难得的,莫名其妙的,清醒了过来。他还跟我谈起了许多,他拜师以来的一些点点滴滴。还有众位兄弟对他的关照与维护。

    这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我谈起他的生平。

    虽然卦者不自卦。晚辈推算不出自己的命数。可是,晚辈还是强行为六弟算了一卦。那卦象显示,六弟命中注定,必将魂断蘑菇岭......”

    他又忍不住低声悲泣起来。

    张三丰师徒也是心中悲苦难过。对他也是无从劝慰。

    对这已成事实之事。众人都是无可奈何。

    “殷梨亭”低声悲泣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晚辈虽然知道,这乃是命中注定,无可更改。可是晚辈依然不自量力的,以【乩祭,祀魂,离魂】之术,并以晚辈的【冰雪之体】为媒介,强行抽出了六弟的一魂二魄,温养于我的神魂之中。”

    说到这里,他看着俞岱岩兄弟,语音低沉的道:“后来果不其然,那张宇初显然也懂得推算卜卦之术。

    本来,我们可以绕过那蘑菇岭,让六弟逃过这一劫的。可是,在张宇初与柳北溟二人的刻意安排下。柳北溟在那里截了我们的囚车。当时,秦孝武与贾佑乾、程颂贤三位大人,也惊觉到事情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三位大人,都被那张宇初事先下了迷药。对我们,却是爱莫能助了。”

    他转身走到俞岱岩与张松溪兄弟身边,伸手一边一个揽住了他二人手臂,低声叫道:“三哥,四哥,我知道,对于小弟的去世,你们二位一定会寝食难安,抱愧终身。其实,小弟又何尝舍得离开你们?可是,”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抓住他们二人的手。将他们的手放在自己冰冷僵硬的,全无心脏跳动的胸口。

    然后扯开胸前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口,和那伤痕累累,又恐怖的,未曾愈合的伤口。

    他自己用手拨开苍白的,毫无半点血色伤口的肌肉,露出空空如也的胸腔。

    俞岱岩与张松溪二人,都是悲哀的看到,里面果真什么内脏也没有了。别说内脏,便是血液也没有了。

    他忍不住低声悲泣道:“你们看看我胸口的伤口就知道了。双英姐姐,她用自己的性命,强行保住了我的一魂二魄。可是这魂魄却是残缺的。我即使能还魂复生归来,凭着这一魂二魄,也不过是一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活死人。可是,我那敬重的,疼我怜我护我的双英姐姐,她却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她的三魂七魄,强行转嫁到我的体内。

    所以才有我们兄弟这今日的相聚。

    可是,在张宇初和柳北溟二人的狠毒手段,与丧心病狂之下,我的心,肝,脾,肺,肾及全身的血液,都被他们摘取殆尽。所以,即使我复活了,也是一个无心,无肝,无肺,无脾,无肾之人。师父,你也是一位医道高手。你觉得,以徒儿这残缺之身,还能活的多久?”

    张三丰师徒都是心神震颤,心疼悲哀无比的看着殷梨亭,俞岱岩将殷梨亭冰凉的身子,紧紧的拥抱在自己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个,已经不可能自己温暖起来的冰冷的躯体。他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六弟那冰凉又苍白的脸庞,心疼的哽咽着道:“六弟,我可怜的六弟。哥哥对不起你......”

    张松溪也伸手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他。将满是泪水的脸,紧紧的贴在他冰冷的脖子上。用手轻轻摩挲着他胸前的伤口。也是痛不欲生的哭泣道:“六弟,你一定很痛吧?可是,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你,你这样子,四哥的心,好疼......”

    殷梨亭双手抱着三哥双肩。身子却微微后仰。倚靠在四哥胸口上,苍白,冰凉又毫无血色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低声叫道:“三哥,四哥,你们的怀抱好温暖。能让小弟多靠靠吗?小弟好冷......”

    听到这话,张松溪与俞岱岩顿时忍不住痛哭失声。二人齐声哭泣道:“六弟,我的好兄弟!让哥哥好好抱抱你......”

    张三丰这位年过百岁的老人,也是泣不成声的道:“梨亭,我的好徒儿。让为师的......也抱抱你......”

    张松溪与俞岱岩兄弟俩,依依不舍得放开六弟,他们二人轻轻的扶着六弟,陪着他走到师傅身前。

    张三丰泪流满面的,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殷梨亭冰凉的,微微僵硬的身子,立刻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伤心,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肝肠寸断。

    哭的歇斯底里。

    哭的声嘶力竭。

    百余岁的老人,此时就像个柔弱无助的孩子。

    伤心。

    凄苦。

    无助,又绝望。

    张松溪兄弟也是伤心绝望的看着双清,又看看那个流光溢彩的蚕茧,又看看师父怀中那个冰凉瘦弱又绝望的背影,悲泣着叫道:“双清妹子,我们该怎么办呢?二哥,六弟!都怪我们没用。帮不了你们。也救不了你们......”

    张三丰却是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宋远桥,语气凛冽的道:“远桥,你逼走了双英丫头,又气走了双清丫头,这莲舟与梨亭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为师的曾经说过,你要是解决不了的话,为师的真的会以门规处罚你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宋远桥早就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震撼的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忽然听到师父之言。顿时就大惊失色。他对着张三丰扑通一声跪下。低声叫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不该妄自尊大。不该自以为是。更不该瞧不起双英妹子她们。师父,是弟子狗眼看人低。是弟子见识浅薄,坐井观天。原来三弟说的都是真的。这两位妹子所会所能之事。确实不是弟子可以胡乱揣测评判的。弟子知错,请恩师责罚!”

    张三丰一声长叹,语音凄凉的道:“远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日你六弟还魂复生。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可是你二弟被那魇魔附体。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而你六弟,魂魄残缺,五脏血液缺失,他这般状况,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原本以你所犯之过,为师是要废除你的武功,将你逐出武当的。但为了不让你六弟,伤心难过。为师今日只将你格除武当掌门大弟子的身份,不将你逐出武当。以观后效。只是,你还要帮你六弟办一件事。办的好了,你还可以继续留在武当。否则,你便另谋高就吧!我这武当派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武当派的事务,从今天开始,由岱岩暂时打理,等莲舟清醒复原之后,便交由他打理。若是莲舟不幸,终究逃不出那魇魔的掌控。那只能等从康提普尔接回你五弟之后。让你五弟接手了。”

    宋远桥不敢辩驳,反抗,只得躬身答应。

    其实,从今天的所见所闻,宋远桥,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世上,还真的有人力所不可为之事。

    别的不说。单从二弟之事,他便知道。以他的武功修为与见识,根本就解决不了。

    而且,六弟的事,更加棘手。以他对医学的理解,一个人没了心肝脾肺肾。又没了血液,更是三魂七魄,只有一魂二魄的情况下。那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至于还能站起,说话,行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不好?

    可是,殷梨亭却是,还能说话。还会伤心。还知道冷。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现在对她们姐妹,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轻视与不屑,有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敬畏了。而且打骨子里的畏惧与敬服。

    这种天翻地覆般的观念改变,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所以,对师父的处理,也没有什么好不服气,和好抱怨的。

    何况,他今日又见到了六弟,那凄惨又无助的样子。作为大师哥。他对自己的兄弟,还是极为爱护的。

    对于二弟与六弟所遭遇的,这些痛苦折磨,他也是感同身受。可是,他除了无能的愤怒与心疼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

    所以,此刻,他也是毫不例外的。如他的兄弟一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双英姐妹身上。

    此时此刻,殷梨亭却是被师父张三丰紧紧的拥在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俞岱岩与张松溪兄弟,却是一边一个,分别靠在张三丰肩膀两侧。双手抱着师父的一条手臂。痴痴的看着师父怀抱里的六弟。

    四师徒一起并排坐在地下。他们三个看着殷梨亭,脸上尽是不舍与宠溺。

    莫声谷、邱玄清、孙碧云、杨善登等人,却是团团围绕在师父他们身边,大家一起看着六哥。也是一脸的心疼与不舍。

    殷梨亭则是微微仰起头。倚靠在师父怀里。

    他的双手,却紧紧的抓着俞岱岩与张松溪二人的一只手,双目微闭,声音空茫的道:“师父,徒儿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师父,你知道吗?当徒儿被张宇初他们用铁链捆住身子。要剖腹剜心之时,徒儿便知道,我与师父和各位兄弟的情分,已经缘尽于此。

    我不想死,更没有什么野心。我只想承欢师父膝下。与众兄弟一起并肩行侠江湖。可是,徒儿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一切,已经成了奢望。徒儿感受着柳北溟的那一刀,毫不留情的扎入胸口之时。那份疼痛与绝望,让徒儿瞬间崩溃了。

    师傅知道。徒儿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说出来也不怕各位兄弟笑话。当时,在那份剧烈的疼痛之下,我就忍不住失声惨叫出来。

    他一刀扎入,用力的往下一划。便将我的胸口血肉,连着骨头硬生生的剖开。

    在我疼的倒吸凉气,甚至忍不住向他们哭泣着求饶之时,他还是毫不留情的,硬生生的割出了我的一片肺叶。在我痛不欲生的咳嗽吐血之时,那柳北溟二人却在哈哈大笑。

    张宇初伸手捏住了我那片肺叶,将它放在一个托盘里。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徒儿即便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仍然觉得恶心。他看着我,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假惺惺的对我说:‘殷六侠,你武当派侠名播于天下。你也是一个响当当,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如今,你为了成全贫道的长生之路,做出如此这般的牺牲。实在令贫道感动。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贫道要给你立个长生牌位,终身供奉于你。以此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张松溪兄弟都是愤愤不平又伤心的怒骂道:“好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卑鄙无耻的护国天师!”

    殷梨亭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在张宇初的狂笑声中,那柳北溟第二刀又毫不犹豫的割了进去。这一次,他剜出了我的肝。在我疼痛的大脑一片空白,痛不欲生之时,张宇初又道:′柳宫主,他若是死了,他的血,只怕是就没用了。现在拿个罐子来,割开他的手足动脉。将他的血放干了再杀。’

    我全身都被紧紧的绑着。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流着泪。向他们乞求,让他们放了我,我告诉他们,我的【圣蛊之体】,已经不复存在。早就被双英姐姐解了。可是,他们不信。他们拿了两个陶罐,放在我手足边。这次是张宇初亲自动手。他毫不留情的割开了我手足动脉。看着我身上的血液,哗哗的流淌着。流入了那两个陶罐中。”

    他说到这里。将双手举起。让张三丰他们看到他手上那一道,深可见骨,宛如嘴巴一样裂开的触目惊心的刀口。

    殷梨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叫道:“三哥,借你佩剑一用。”

    俞岱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将长剑解下,双手递到了他手中。

    殷梨亭接过长剑,拔剑出鞘,用剑刃在自己左臂上划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在张松溪兄弟忍不住惊呼出声之时,众人却见到,那伤口处皮肉翻卷,伤口中并无半点血液流出。

    众人心中都是忍不住一沉,一股浓浓的悲哀与愤怒,顿时席卷在众人心间。

    殷梨亭还剑归鞘,将剑还给了三哥。接着又道:“他们令人在我旁边,摆上了一桌酒席。一边吃饭一边谈笑风生。看着我的血液慢慢流干。在我奄奄一息之时,他们也酒足饭饱。柳北溟再次捏起了那把刀。慢慢走到我的身边。用刀拍了拍我的脸。笑嘻嘻的说道:”殷六侠,贵派的武功心法果然了得。已经被放干了血液,居然还活着?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将贵派的武功心法交出来。本宫主给你一个痛快的?’

    我无力的看着他,知道他们,都是言而无信之徒。而且我注定死在他们手中。我又岂会将武当心法交出?可是当时,我已经神困力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眼前已经模糊之极。全身麻木无力,又疼的浑身抽搐的我,什么也不想说。更加动弹不得半分。

    在他手中那尖刀再次一刀扎下之时,我的脾也被他一刀割下。我无力的看着他们。听到柳北溟说道:“张天师,趁着这脾脏还是新鲜的。不妨先放入炼丹炉中炼化去。他的五脏,我们已经取了肺、肝、脾,现在要剖开他的肚子。取出他的肾。这心一剜出,他就会立刻气绝身亡。这五脏还是活着的效果最好。还是先割他的肾吧。”

    张三丰师徒都是目眦尽裂,愤怒、心疼的已经无法呼吸。

    张三丰恨恨的一掌拍在地上,激动愤恨之下,击的地下一阵震颤,尘土草屑四下飞扬。

    连不远处的墓碑都裂开几道大缝。在轰的一声脆响中分崩离析。

    张三丰恨恨的骂道:“早知道张宇初这老牛鼻子如此阴损狠毒,当时在蘑菇岭,就该一掌打死了他!亏得老道还念在我们同是道门一脉,留了他一条狗命!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对待我的好徒儿!”

    殷梨亭接着低声说道:“我迷迷糊糊的听着。现在,我已经认命了。也不求饶。也不哭喊。任凭他们如何处置。我知道,我要死了。就如当初我被库尔德逊折磨,被他强行炼化成【圣蛊之体】。无力挣扎,无法反抗。可是,师父,我真的很痛。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们用手拍着我的腰部。他说着要在哪里下刀。又说,要将我的骨头皮肉全部支解,拿去炼丹......

    然后,腰间一阵剧痛传来。身体被掏空,血液已经流干的我,连惨叫都已叫不出来。我感觉到腰间小腹都被划了一个大洞。然后他们的手伸了进去。在我肚子里面掏呀掏,接着身体里面一阵剧痛,我眼前阵阵发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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