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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音乐停止,在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中,三位衣着华丽的绝色女子走了进来。众人都被这三位女子惊艳到了,顿时停止了祝酒和喧哗。只见一位女子抱着琵琶,一位抱着箜篌,还有一位女子手握一管玉箫。随后三人合奏一曲,乐声一起,干城心中暗暗惊诧。他对音律颇为精通,在三位女子进入之前,所有的舞乐在干城听来都十分平常。一开始他以为宜春院不过如此,教坊司徒有其名,直到这三位女子到来,才让干城耳目一新精神一震。随即干城双目微瞑,仔细聆听起三位女子的演奏。郭南相与干城同感,也是目光炯炯全神贯注欣赏这难得的天籁之音。在座还有几位六部官员也是精通音律之人,顿时也沉醉在三位女子的乐声中。

    一曲终了,干城回味良久,不禁叹道:“物不平则鸣。三位姑娘有如此天赋,却沦落于此。你们心中的种种不平,萧某都听到了。”干城此语一出,几位精通音律的官员也都纷纷点头称是。三位花魁娘子用欣赏之中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干城。她们没想到萧干城不但弈道精妙,还精通音律。

    干城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三位女子正注视着自己。其中打头的一位女子盈盈一拜说道:“坐上红袍郎,头戴金冠碧玉簪,想来您就是太子观棋,锦绣郡主奉茶的东宫仪卫副、云州之役首功、武状元萧大人了?”

    干城闻言一愣,也不知这太子观棋和郡主奉茶的事如何走漏了出去。随即心中暗骂宫里的死太监,肯定是拿这件事当作花边消息卖钱了。干城随后向三位女子微笑点头,说道:“是我。不知三位姑娘是……?”

    干城在礼部的牌友,主事王博文说道:“干城老弟,为兄来为你介绍吧。”礼部是教坊司的领导机关,自然掌握教坊司的情况。只听王博文缓缓说道:“这三位姑娘可是教坊司的三支花魁。这位是吹箫第一的蔷妍姑娘,这位是琵琶第一的彩薇姑娘,这位是箜篌第一的余音音姑娘。她们三人久仰萧大人声明,今日特来献艺,要一睹你的风采。”

    干城听后,缓缓拾阶而下,向三位花魁娘子拱了拱手说道:“今日兴之所至,我为三位娘子和在座诸位演奏一曲吧。”

    众人都面露惊讶,干城的狐朋狗友除钟伯以外都不清楚他善于音律。干城从彩薇手中取过琵琶,随即弹奏起来。曲声响起,顿时在座之人都为之一震。在乐声中,众人时而感觉时而海阔天高,时而感觉小桥流水,曲至高潮众人只感觉飘飘然,扶摇直上,遨游在漫天星斗之间。

    一曲结束,众人回味良久,三位女子都难以置信的合不拢嘴。她们三个从记事起就专注于一种乐器,苦练都在二十载左右才有如此成就。而眼前的萧干城,先不说他是文解元、武状元的文武全才,单说他的棋艺就已让京师名士痴狂。现在三位花魁才知道,干城的音律造诣竟不在她们之下,而且这首曲子闻所未闻。忽然郭南相带头鼓掌喝彩,众人也随之纷纷鼓掌。三位花魁娘子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王孙公子、风流人物没见过,但与干城相比都不过是钱多人傻粪土一般的人物。三人看干城的眼神已多了不少倾慕。

    干城将琵琶还给了彩薇姑娘,起身就要回座位。忽然刑部酒友起身说道:“我说干城老弟,咱们今日难得遇见这三位花魁娘子。不如她们三个演奏破阵乐,你来舞剑如何?”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干城平日剑不离身,偏偏今日只带了铁折扇出来。干城抖了抖手,笑着问道:“各位,今日谁佩剑了?”

    话音刚落,就见郭南相起身从腰间拔出宝剑扔了过来。干城一把接住剑,挽了几个剑花后说了一声:“好。”

    随着乐声响起,干城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舞至高潮竟只见台上寒光一片,却寻不到干城的身影。郭南相这才知道,干城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否则不会将宝剑运转如此之快。随着乐声即将结束,干城如闪电一般刺出一剑,然后又快速收剑。刑部酒友顿觉脖子一凉,酒醒了一大半,偏过脸一看,只见自己肩部的外袍被划出了一个十字形破口。众人看过都忙不迭鼓掌。干城笑着冲刑部酒友拱手道:“今日兴之所至,请仁兄陪老弟一起为诸位助兴。”

    刑部酒友并不生气,笑嘻嘻说道:“大家高兴就好。若是花魁娘子高兴,萧大人把老哥刺成漏勺我都愿意。”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蔷妍年龄最长、心眼最多,连忙跪求干城为自己题诗。另外两位花魁娘子竟然也屈尊求诗。干城自然清楚因为自己与秦源对弈名动京师,所以这些女子得到自己的诗就可以提高身价。干城心中自有一番盘算,随即就见王博文催促几位花魁娘子为干城准备笔墨。干城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和一众花魁,随即提笔写下一首菩萨蛮:

    谁人知酒中高妙,唯素娥同我共醉。

    双目渐迷离,望杯中妩媚。

    似来俏蔷妍,又见花彩薇。

    忽美人离去,遗余音寻味。

    蔷妍看后不禁噘嘴说道:“萧状元倒是省事,把我们三人都写在一首词里。”

    干城轻轻一笑,说道:“三位姑娘同奏一曲令我回味无穷。有感而发,非应景之作,还请笑纳。”

    余音音觉得这首辞有自己陪伴萧干城的意思,倒是心中喜欢,随即解下裙带请干城将词写在上面。另外两位姑娘自然也纷纷效仿解带求诗。干城为了照顾三人的生意,不但为三人将词写好,还签上了自己的花押。三位女子看着自己裙带上潇洒俊逸的书法后,更有一些对干城恋恋不舍。

    刑部酒友看到后,说道:“你们既然喜欢萧大人,不如给他做小妇。然后他自会向太子求情,为尔等脱籍赎身。”余音音是其中最小的,她早就相中了干城,赎身的钱她早就赚到了,只怕寻不到一位端正的人。今日一听此言,立刻给干城跪下,希望干城能接纳她。另两人也慌忙表示愿意。这倒弄得干城有些棘手。钱是一方面,关键是怎么和郑德音去说。干城也懂得其中的规矩,这些花魁色艺俱佳,她们愿意服侍自己喜欢的名流,但不会和其他花魁共同服侍同一个人。

    干城正在犹豫间,只见刑部酒友起身,挥了挥衣袖说道:“咱们先走,留萧状元与三位花魁娘子共度良宵吧。”

    众人内心都是说不出的艳羡,于是都纷纷起身离去。干城唤住钟伯,递给他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让他替自己招待好各位朋友。礼部主事王博文一出门就叹道:“豪掷千金不改颜,萧郎一曲心怦然。”

    刑部酒友一听立即来了兴致,一脸坏笑道:“左拥右揽语还甜,更有蔷靡弄玉管。”

    众人不禁哄笑,钟伯冲着刑部酒友笑道:“老哥哥,今夜也找上三个姑娘侍寝,如何?”

    刑部酒友连忙说道:“我哪里有萧状元的身子骨?无福消受如此良辰美景。”众人听罢又是哄堂大笑,各自找了心仪的姑娘说话去了。只有驸马爷郭南相有所忌惮,连忙向在场各位抱拳道别,随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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