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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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玉抬手挥剑，带起衣袂飘飘。她轻轻弯折软腰，身线优美动人。
她很想问，问娘亲为何要离她而去？
为何要瞒着她，让她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薄剑划过眼前风，脸颊青丝飘动，桃花眼中悲戚凄凄，又含悔意。
她夜夜梦回，都在恨自己为何没有发现娘亲的异常。
她也想问，为何爹娘都要离她而去……
李抒玉仰着头，剑指天穴。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六艺礼，本来就是为了娘亲。
那便跳一舞属于爹爹和娘娘的《秦游戏》，也是属于她的。
透过朦胧眼泪，恍惚看见了他们温柔的笑靥……
“阿玉，家中的海棠花开了……”
……
一舞毕，整个倚楼台落针可闻。
李抒玉抬手毫不在意地将脸颊泪珠擦过，握着飘绿，朝着上首弯腰行礼。
杜越兰眨了眨眼，看李抒玉的动作才想起来擦拭眼角的泪水。
她原本是暗含责怪的。但是一舞毕，她便知道，今日这小姑娘，将无人能敌。
杜越兰唇角轻勾淡淡嘲弄一笑。
为何，她永远都比不过她呢？
“抒玉，上来。”皇帝沉声开口。
贤皇贵妃看着皇帝的样子，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少女迈着平稳的步子上了二楼，垂着眸站在众人眼前。
“怎么选了这曲子？”皇帝一反常态，看着眼前这看似柔弱实则暗含坚韧的少女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道。
李抒玉将飘绿侧放在身后，温声道：“臣女思念父亲母亲，故而寄托于这支《秦游戏》。”
皇帝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情绪难辨。
“抒玉确实了得，卿夫人当年已经是无可替代。京城中人谁敢效仿这支舞？看来还得是卿夫人的女儿，才能将这舞重塑，竟跳出了这完全不同的味道。”贤皇贵妃赞叹道。
皇后笑道：“李相啊，难怪你当初是亲自远赴荔州将抒玉接来京城，这可险些就让本宫错过了这一可人的丫头！”
“皇伯伯！”南容宣从席间站起，嘴角挂着一抹闲逸自得的笑，缓步走出。
李抒玉睫羽微垂，静静不动。
众人视线纷纷落在那青袍少年身上。
“你这小子，倒是舍得将你那宝贝剑借于他人？”太后轻嗤一声，暗含取笑。
南容宣双手相叠抬于胸前，微微倾身，神色认真。
皇帝眯了眯眼，眼前的少年很少会做如此标准的行礼，就听他朗声道：“容宣意求娶相府大小姐李抒玉为妻！”
“请陛下赐婚！”
李抒玉闭了闭眼，仍旧没什么情绪。
少年的声音如平地惊雷。
倚楼台众人顿时惊愕不已。
杨挽锦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置信。
李之行垂下睫羽，余光瞥见李尘归握着茶盏的手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贤皇贵妃看向皇后一瞬间愕然的模样，眉尾微扬，心中暗嘲。
南珏意突然站了起来，皇后目光一厉，朝着他看去。
只是南珏意此时并没有顾及到来自母后的警告。
皇帝嘴角漫开一抹笑意，大厅落针可闻。
上首的皇帝迟迟不表态。
南容宣眉心微蹙，正当他想要掀袍跪下，余光瞥见身侧的少女蓦地下跪，双手捧着飘绿抬高过头，十分疏离地开口道：“容宣世子，今日抒玉迫于无奈向世子借飘绿剑，若是让世子误会抒玉，是抒玉的错。”
南容宣缓慢地直起腰，双手垂落在身侧。
他动了动唇，转身看向身旁面色冷漠的少女。
李抒玉低着头，冷声道：“抒玉父亲母亲离世未过三年，属抒玉无法承受世子之情。”
南容宣仍是一句话没有说。
“卿夫人已经离世了？”
“这……纳兰夫人怎么会离世？”
李抒玉维持着举剑的动作，跪在地上。
“纳兰卿死了？”半晌未出声的皇帝问出了这样一句。
皇帝抬眼看向席间的李尘归，后者垂下视线以示肯定。
“抒玉，你母亲是因何离世？”皇帝问。
李抒玉此刻声线微颤：“回陛下，与臣女父亲死因一致。”
她未点明，但是皇帝却听明白了。
皇帝突然有些无精打采，摆了摆手：“宣儿，抒玉的话你也听见了。此事，自当尊重抒玉的意见。”
南容宣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抒玉，抬手拿过长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她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他。
少女缓慢起身，朝着上首行了一礼，坐回席间。
南珏意缓缓坐下，心情复杂。
为何，在南容宣请求赐婚时，他会如此着急？
好似，是有人要动他的东西一般令人生怒。
六艺礼仍旧在继续，但是经此一事，众看客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神游太空。
这李抒玉，竟然拒绝了容宣世子。
南淮景时常挂在嘴角的笑，此刻也消失不见，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坐在李尘归身后的少女，背脊挺直，周身笼罩着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清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时常含着明媚灿烂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淡水无波，潜藏冷意。
明明，不过一年之久。
直到傍晚，晚宴结束。
此次六艺礼，李抒玉夺得桂冠已是众人毫不意外的结果。
唯一惊讶的是，《秦游戏》再一次响彻南圣。
没人能料到，一支大气磅礴的剑舞竟然也能舞得让人眼含热泪，心生凄楚。
李抒玉，魁首，自当之无愧。
……
几驾马车停在相府门前，已经是月亮高悬。
李尘归下了马车，淡淡丢下一句话：“抒玉，跟我过来。”
“是，祖父。”李抒玉神色轻浅，转身看向舒儿，吩咐道：“你和白七先回湘苑，不用跟过来了。”
海升苑的小厮将书房的灯亮起，便退出去关了门。
李尘归转身，看着面色冷淡的少女，冷冷开口：“你和李怀峥，竟一模一样。”
李抒玉抬眼，眼前的祖父眼眶微红，他猝然抬手狠狠掐住了少女的脖子，满含恶意地道：“要是你今日敢答应那余孽之子，本相保证……会让你和李怀峥夫妇地下团聚！”
李抒玉喘不过气，泪水汹涌而出。
李抒玉抬手挥剑，带起衣袂飘飘。她轻轻弯折软腰，身线优美动人。
她很想问，问娘亲为何要离她而去？
为何要瞒着她，让她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薄剑划过眼前风，脸颊青丝飘动，桃花眼中悲戚凄凄，又含悔意。
她夜夜梦回，都在恨自己为何没有发现娘亲的异常。
她也想问，为何爹娘都要离她而去……
李抒玉仰着头，剑指天穴。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六艺礼，本来就是为了娘亲。
那便跳一舞属于爹爹和娘娘的《秦游戏》，也是属于她的。
透过朦胧眼泪，恍惚看见了他们温柔的笑靥……
“阿玉，家中的海棠花开了……”
……
一舞毕，整个倚楼台落针可闻。
李抒玉抬手毫不在意地将脸颊泪珠擦过，握着飘绿，朝着上首弯腰行礼。
杜越兰眨了眨眼，看李抒玉的动作才想起来擦拭眼角的泪水。
她原本是暗含责怪的。但是一舞毕，她便知道，今日这小姑娘，将无人能敌。
杜越兰唇角轻勾淡淡嘲弄一笑。
为何，她永远都比不过她呢？
“抒玉，上来。”皇帝沉声开口。
贤皇贵妃看着皇帝的样子，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少女迈着平稳的步子上了二楼，垂着眸站在众人眼前。
“怎么选了这曲子？”皇帝一反常态，看着眼前这看似柔弱实则暗含坚韧的少女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道。
李抒玉将飘绿侧放在身后，温声道：“臣女思念父亲母亲，故而寄托于这支《秦游戏》。”
皇帝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情绪难辨。
“抒玉确实了得，卿夫人当年已经是无可替代。京城中人谁敢效仿这支舞？看来还得是卿夫人的女儿，才能将这舞重塑，竟跳出了这完全不同的味道。”贤皇贵妃赞叹道。
皇后笑道：“李相啊，难怪你当初是亲自远赴荔州将抒玉接来京城，这可险些就让本宫错过了这一可人的丫头！”
“皇伯伯！”南容宣从席间站起，嘴角挂着一抹闲逸自得的笑，缓步走出。
李抒玉睫羽微垂，静静不动。
众人视线纷纷落在那青袍少年身上。
“你这小子，倒是舍得将你那宝贝剑借于他人？”太后轻嗤一声，暗含取笑。
南容宣双手相叠抬于胸前，微微倾身，神色认真。
皇帝眯了眯眼，眼前的少年很少会做如此标准的行礼，就听他朗声道：“容宣意求娶相府大小姐李抒玉为妻！”
“请陛下赐婚！”
李抒玉闭了闭眼，仍旧没什么情绪。
少年的声音如平地惊雷。
倚楼台众人顿时惊愕不已。
杨挽锦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可置信。
李之行垂下睫羽，余光瞥见李尘归握着茶盏的手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贤皇贵妃看向皇后一瞬间愕然的模样，眉尾微扬，心中暗嘲。
南珏意突然站了起来，皇后目光一厉，朝着他看去。
只是南珏意此时并没有顾及到来自母后的警告。
皇帝嘴角漫开一抹笑意，大厅落针可闻。
上首的皇帝迟迟不表态。
南容宣眉心微蹙，正当他想要掀袍跪下，余光瞥见身侧的少女蓦地下跪，双手捧着飘绿抬高过头，十分疏离地开口道：“容宣世子，今日抒玉迫于无奈向世子借飘绿剑，若是让世子误会抒玉，是抒玉的错。”
南容宣缓慢地直起腰，双手垂落在身侧。
他动了动唇，转身看向身旁面色冷漠的少女。
李抒玉低着头，冷声道：“抒玉父亲母亲离世未过三年，属抒玉无法承受世子之情。”
南容宣仍是一句话没有说。
“卿夫人已经离世了？”
“这……纳兰夫人怎么会离世？”
李抒玉维持着举剑的动作，跪在地上。
“纳兰卿死了？”半晌未出声的皇帝问出了这样一句。
皇帝抬眼看向席间的李尘归，后者垂下视线以示肯定。
“抒玉，你母亲是因何离世？”皇帝问。
李抒玉此刻声线微颤：“回陛下，与臣女父亲死因一致。”
她未点明，但是皇帝却听明白了。
皇帝突然有些无精打采，摆了摆手：“宣儿，抒玉的话你也听见了。此事，自当尊重抒玉的意见。”
南容宣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抒玉，抬手拿过长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她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他。
少女缓慢起身，朝着上首行了一礼，坐回席间。
南珏意缓缓坐下，心情复杂。
为何，在南容宣请求赐婚时，他会如此着急？
好似，是有人要动他的东西一般令人生怒。
六艺礼仍旧在继续，但是经此一事，众看客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神游太空。
这李抒玉，竟然拒绝了容宣世子。
南淮景时常挂在嘴角的笑，此刻也消失不见，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坐在李尘归身后的少女，背脊挺直，周身笼罩着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清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时常含着明媚灿烂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淡水无波，潜藏冷意。
明明，不过一年之久。
直到傍晚，晚宴结束。
此次六艺礼，李抒玉夺得桂冠已是众人毫不意外的结果。
唯一惊讶的是，《秦游戏》再一次响彻南圣。
没人能料到，一支大气磅礴的剑舞竟然也能舞得让人眼含热泪，心生凄楚。
李抒玉，魁首，自当之无愧。
……
几驾马车停在相府门前，已经是月亮高悬。
李尘归下了马车，淡淡丢下一句话：“抒玉，跟我过来。”
“是，祖父。”李抒玉神色轻浅，转身看向舒儿，吩咐道：“你和白七先回湘苑，不用跟过来了。”
海升苑的小厮将书房的灯亮起，便退出去关了门。
李尘归转身，看着面色冷淡的少女，冷冷开口：“你和李怀峥，竟一模一样。”
李抒玉抬眼，眼前的祖父眼眶微红，他猝然抬手狠狠掐住了少女的脖子，满含恶意地道：“要是你今日敢答应那余孽之子，本相保证……会让你和李怀峥夫妇地下团聚！”
李抒玉喘不过气，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