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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晓心里一惊,自己引起他的怀疑了,家人的安危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去放弃,但是若让史弥远知道自己心底的想法,估计自己的小命都不保,还怎么去享受荣华富贵呢。

    她膝盖一软,跪伏在史弥远脚边,“丞相,素晓绝对不会背叛您,您一定不要为难他们……您想做什么素晓都答应,求您不要……”

    看着素晓这副样子,史弥远才稍稍有点满意,他倒也不是非得怎么着素晓,只是最近觉得她心思有些活泛,手下容易被她敷衍,必须由自己来敲打敲打她,让她看清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

    “素晓刚刚真的是怕时间托的太久,惹赵贵和怀疑,素晓一人的性命死不足惜,若是耽误了丞相布置了这么久的大事就得不偿失了。等事成之后,素晓愿意鞍前马后,随时等您调遣。”

    素晓的演技一流,史弥远心中的顾虑已然消了七八分。

    “好了,你哭成这个样子,回去赵贵和更怀疑。”史弥远挥挥手,“拾掇一下回去吧,新年马上到了,探探他要给官家送什么贺礼,我也好有所准备。”

    素晓点点头,和史弥远告辞走出了后院,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脂粉铺。

    寒冬腊月,空气冷冽,枯骨般挺立的老树虬枝在北风中摇曳不止,尖锐的呼啸声犹如野兽在耳畔嘶吼。

    赵与莒勒住缰绳,在山脚下朝无尘观的方向仰望,天地一色,沉凝如画,苍茫而萧瑟。

    此刻已是申时,山脚下的村落正飘荡着袅袅炊烟,温馨宜人的感觉又与刚才的心境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想起了年少时第一次上山,那时自己还不是沂王世子,只是作为缘子外祖家的邻家哥哥,那时……贵和才是沂王世子。

    后来他在山上见到了亦如……算了,都是孽缘。

    他不愿再去想那些过往,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既定事实,自己要做的是把握未来的走向,掌控自己的命运。

    侍从看世子到了山脚却偏不上山,而是驻足凝视,不知是何想法,也不敢打搅,又见他突然掉转马头,往一旁的村子奔去,自己也赶紧快马跟上。

    “世子爷,今天不上山吗?”

    与莒直接道:“你去前面的村子里找个农家借宿一晚,今晚我们先在这歇下,明日一早我自己上山。”

    亦如整理好自己的行囊,里面装的是慧娴这两日给她备好的衣衫。

    三日的时间,足够她好好修养。

    亦如在许多同门异样的目光中,一路走到了松鹤厅,从前不觉得这条路有多曲折,今日一走,短短的几个回廊殿宇,竟这么长。

    “亦如前来拜别云贞道长。”

    亦如就这么跪在松鹤厅的门口,她还记得师祖每日这个时辰定会在松鹤厅,十几年的习惯不是那么轻易打破的。

    “有的事,你既然做了决定,千山万阻也不能回头。”云贞并没有叫亦如进来,而是隔着门和她道,“你之前做的选择如此,今日做的选择也是一样。”

    亦如在门外跪了好一会,没有听到师祖后面再说什么,便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她觉得,似乎师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厌恶自己,便壮着胆子叩了头,“多谢师祖教诲,亦如谨记在心。今日一别,亦如便不会再踏足无尘观,更不会以观中弟子自居,不会辱没无尘观的名声……师祖保重!”

    亦如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准备离开这个生她、养育她的地方。

    还没待亦如完全起身,就见一位小师妹朝松鹤厅飞奔过来。无尘观的人向来稳重,更何况是能在松鹤厅附近行走的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至少亦如上次所经历的这样的情况,还是缘子中毒上山求医。

    小道姑就算再急也只是加快脚程,没有大呼小叫,待行至松鹤厅门口才开口,“师祖,沂王世子前来拜见,已在观门口了。”

    松鹤厅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亦如也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与莒将礼数做的很足,一个人到无尘观的门口等待通传,他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也没有仗着身份直接进去。

    不一会,便有小道姑引着他来到了静致楼。

    物是人非,这时与莒此时的心里一直在飘荡着这个词。

    “云贞道长。”与莒娴熟的见礼,不知此时的云贞对自己有没有心存芥蒂,毕竟……

    “不知世子前来有何贵干?”

    其实云贞道长平日里待人也并不热络,尤其是与权贵打交道更是显得疏离,但赵与莒觉得今日自己如芒在背,虽然云贞道长同过去一样冷淡,但总觉得她的眼神中对自己带着憎恶与鄙夷。

    是自己太过心虚了吧。但此行的目的明确,赵与莒也不与云贞道长弯弯绕绕,他是一个人上山的,云贞也没叫其他人进来,赵与莒直接开口,“亦如与我生了一些嫌隙,趁我外出公干,她便回了无尘观,此行,我是来寻她的,还望道长行个方便。”

    其实最初赵与莒也想过,亦如回来无尘观可真不是一个好选择,这些墨守陈规的道姑肯放她回来才怪,但是杨楚琇的能力和她那时的话让自己足够相信,亦如定然在无尘观,而且无碍。

    他昨晚在山脚下的农户家中睡得很香,一是怀念起了从前贫寒却又温馨的时光,一是感受着亦如近在咫尺,只要她没事,自己就这么守着也很好。

    “竟还真有人会来寻她。”云贞道长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

    赵与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无尘观主刚才是冷哼了一声吗?在嘲讽亦如?还是嘲讽自己呢?

    “她在这世上本无父无母,又背叛师门,最终逃离樊笼,贫道本以为,她是没人挂念的了。”云贞似是自言自语,却又突然转过头,“也好,这样,便有人给她收尸了,逢年过节也有人祭拜。”

    与莒仿佛听到了“轰隆”一声惊雷炸裂在自己的脑袋里,云贞道长说的是什么?收尸?祭拜?!

    他手中一直拿着的包裹再次坠地,眼中毫不掩饰的慌乱,“道长,亦如怎么了?”

    云贞仔细地看着赵与莒的眼睛,视线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直接看看他的心。云贞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摇头,她回避了与莒近乎逼问的目光,“她前几日在无尘观外跪着,我不许她进来,本意是想逼走她,谁知她性子倔,一直不起身,直到……冻死在外面。第二天早上,小道童出门扫雪才发现……人已经僵了。”

    云贞也没有说谎,只是省去了后来自己救治亦如的情况。

    赵与莒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和恐惧的,他不想接受、也不敢接受。正是因为内心的抗拒,还有云贞道长缓慢的叙述,倒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亦如应该没事,她大概还在观内。与莒上前一步,“道长,那亦如此刻在哪?”

    云贞一开始还以为赵与莒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吗,然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亦如的尸身,便说出了之前想好的说辞,“已经埋在后山了。”

    “道长方便带我去祭拜一下吗?毕竟我们……夫妻一场。”

    云贞皱着眉头难以理解,赵与莒听到亦如死讯时的慌张不是假的,但马上又跟没事了一样,最后竟还说出了“夫妻一场”的话。但是为了赶紧打发走这位世子,她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后山上的一个小土丘,赵与莒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一个坟,尤其是这两日落了点清雪,将土地原本的痕迹掩盖得干干净净。他留心着周围的动静,不知道亦如有没有在附近观察着他,好在自己现在的心境变了,直到一时半会她是不会肯见自己、不会原谅自己,但是自己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好。

    “就是这了,世子若是想祭奠的话不要太久,山上的天气不比山下,若是冻坏了,无尘观吃罪不起。”

    云贞将赵与莒带到这里便想离去,但是赵与莒拦住了她的去路。

    “道长,与莒听说道门或许会有通灵之术,与莒想让道长帮忙带些话给亦如。”

    云贞听得一愣,通灵之术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至少无尘观是没有修习这种术法的,还没待自己讲明,就听这位世子已经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还请道长告诉亦如,是我赵与莒愧对于她,今世难以弥补,但自己定会尽力而为,来世……来世愿还做夫妻,去还我今生欠下的债。”与莒说着有些哽咽,山风一吹,鼻尖通红,他喉头一动,又接着道:“最重要的一事,告诉她的魂魄不要四处游荡,无尘观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好她,等自己处理好山下的事,再来接她回家。”

    云贞听着听着也察觉出些门道,赵与莒难道发现了亦如根本没死的事,这是变着法儿让自己传话呢。她也没那个耐性在这陪他受冻,“世子,恕贫道直言,无尘观中人无人习得通灵之术,并且,在下也并不认为亦如能听到这些话,也不信轮回转世之说。今世事,今世毕,结束就是结束了,不要想着日后还有机会去改变什么。”

    赵与莒看着云贞道长矍铄的眼神,明白了,前面那些话是在告诉自己她不愿意做什么传话筒,后面是在暗示自己,早知如此,当初干什么去了?

    “道长说的是,是与莒糊涂了,痛失爱人还异想天开,只求道长体谅与莒的无助……”赵与莒说完将包裹打开,银狐裘仍然是那日崭新的模样,他将它轻轻盖在了那个“小坟包”上面,“这是我在外面办差时为亦如寻的,怕她在临安冷,让人加紧做好了就一起带回来,没想到我回来……她却走了。但我还是要给她,这是我对她的心意,还请道长准允。”

    云贞有些无语,她本来就不想管这些破事,她也不能理解,若不是看在赵与莒曾经和无尘观有些缘分,如今身份又有些敏感的面子上,自己还真就不会见。此次没有死缠烂打,倒是让云贞松了口气,留下个狐裘便也就罢了。

    直到赵与莒离开无尘观一个时辰,亦如还在小竹屋里捧着狐裘不能回神。

    她一直在,与莒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不想再见他,不想再伤心了。她以为自己的泪早就流干了,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事物已模糊,脸上也是冰凉一片。

    “亦如,这个屋子冬天冷得不像话,你确定不住原来的房间了?”

    亦如听了慧娴的话回过神来,她现在待着的地方就是当初云湖所住的小竹屋。

    “春风阁是观中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亦如如今没有资格再住在那里了。”她说完又抿了抿嘴,“这间屋子,我……也是没资格住的。”

    慧娴拍了拍亦如的肩膀,“既然师父说了留你在观里,你就不要想旁的,吃穿用度也短不了你的,你就安心住下去。我知道你从小就心思重,出了事爱往坏处想,也容易闷着。现在,你要懂得自己开解自己,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亦如的眼神充满了希冀,修行?

    慧娴摇了摇头:“你不再是无尘观弟子,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是要懂得修行的,尤其是关注自身,不要郁郁,平白浪费了师父救治你的仁心。”

    亦如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自己不能再回无尘观门下了,今日师祖对自己已经是百般包容了。

    先是配合自己告诉赵与莒身亡的消息,后又听了赵与莒的意见留自己在观里住下,哪一桩,换了自己,都不愿意再容一个“叛徒”在身边。

    “当初,太师祖收留我娘入了无尘观,没想到最后竟给无尘观抹黑,是为不耻,亦如今日有难,又再得无尘观相助,此等大恩,无以为报。”亦如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曾经以为外面的世界比山上好,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早就得到了最好的,却被自己亲手丢掉了。

    “你要是说什么恩情之类的话,怕是师父会把你撵出去。”慧娴几日来终于有了些笑模样,“她是为了让你报恩吗?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师叔!”

    慧娴的话还没说完,四五个小道姑便在门外唤着她。

    “什么事?”慧娴开门让几人进来。

    “奉师祖之名,前来……看守。”为首的小道姑看着亦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毕竟从前都是同门,有些情谊尚在。

    慧娴皱了皱眉,刚才自己还和亦如说师父队她们的情分呢,怎么这个时候……

    “师父,道长做得对,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不能再重来。”亦如的嘴角是淡然的笑意,“道长无论是因何种原因收留亦如,都需要提防亦如,这样才能保证观内众人的安全。”

    恩不施小人,反养虎为患。

    无尘观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句话的道理,远在相州境内的人自然也都懂得,毕竟都是身居高位的人。

    邢州府去往相州府的路并不崎岖,路过一处山坳时,不知从哪里杀出一群蒙面人,漓月听不太懂,但隐约觉得是在说“养虎为患”的意思,这……什么情况?

    蒙面人的目标很直接,就是冲着术虎高琪去的,漓月没有坐视不理,让宝嘉照顾好完颜琮便和来人缠斗在一起。

    这是金国境内,他们的装扮也是金人,就算是山匪见到大军过境也该是偃旗息鼓藏好自身才是正理,而他们十几个人就横冲直撞,完全就是自杀嘛。

    漓月因为没有知晓他们说话的完整含义,还在心中猜来猜去,完颜琮和术虎高琪是完全明白他们的意思的,他们是特意被派来取术虎高琪的性命,只要他死,代价毋论!

    术虎高琪的亲卫武功高强,将他的马车围在中间,如同铁桶一般,蒙面人不过是站了先机,若不能速战速决,很快就要全军覆没。

    漓月出来的急,提的车厢中曾经属于宝嘉的那对金刀,尽管不如用剑娴熟,经过一年多的磨合,刀风也十分凌厉,出手又快又狠。

    她一边挥动双刀,一边暗暗摇头,这群人若不是山匪,而是冲着术虎高琪来的,那这样的刺杀也太低端了。

    若是她来策划,肯定要等大军不在身边,亲卫较少的时候,最好是夜黑风高、人困马乏之时动手。

    漓月还没有在心里策划完一场完美的“暗杀”,就见一个人从树上飞扑而下,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疾,一把大刀就那样直直地要插入术虎高琪的马车之中!

    漓月反应不是最迅速的,但是离术虎高琪最近的几人皆被缠斗无法脱身,漓月还是听见谁喊了一声“元帅小心”才看过去的。

    漓月拼力一刀砍翻身前的人,又将手中的另一把金刀飞了出去。

    事发突然,漓月在乎的是速度而不是准头,金刀擦着那人的手臂过去,到底让他吃痛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但他似乎并不止这一个招数,作为整个团队的“后招”,他没有受到失掉手中武器的影响,马上又从腰间拿出一柄匕首,继续向下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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