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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黎锦和靳小芹所料想的那样,崔碧君此刻就在江州市,正与省纪委书记秦安怀在一间幽静的茶室中喝茶聊天。

    崔碧君满脸恭敬,举起茶杯说道:“秦哥,小君在这里先以茶代酒,恭喜你进入秦家核心层,将来登顶秦家,也将水到渠成!”她的礼数极为周到,给足了秦安怀面子。

    秦安怀笑着摆摆手,心中虽有一丝喜悦,但也保持着清醒,说道:“你这顶高帽戴得我有点恍惚!秦家家主怎么可能轮到我呢,做梦都不敢想!”在他看来,在讲究传统的家族面前,他连庶出都不是,更不要说还有嫡出的存在,他毫无机会成为家主。不过,崔碧君这样恭维他,代表着他在秦家的地位被人认可,这让他心中自然高兴。

    他深知,百年家族、千年世家,成为这些家族的家主,难度可要比当他这样的大官难多了。这些传统的家主都是生出来的,只有嫡出的才有机会。

    秦安怀觉得,家主之位虽无希望,但进入家族核心层,成为议事族老则也是极好的。这个崔碧君作为交际花,也许能帮他一二。他看着崔碧君,她的示好让他有了一闪而逝的冲动,可他也知道,这个崔碧君虽然是交际花,可只要还在四九城这个圈子混,就没人敢真的碰她。当然,多看几眼后,他就觉得,崔碧君也是五六十岁的女人了,也没什么女人诱惑力,一个老女人,也就那样。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小诚了,可他对我这个体系不感兴趣,他更想去江山市接替黎锦。哎,这个事难度很大!”

    崔碧君微微皱眉,说道:“难度大是客观实在的,可有这个可能性,也是客观实在的。剩下的,则是我们帮小诚实现。秦哥,前年黎锦的贪污受贿案,真的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秦安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个案件,我们一直在调查,当时动用了能用的大部分手段,如果黎锦真的有问题,我们能翻出来的,可惜,最后我们并没有收获。”

    崔碧君皱着眉头,她不怀疑秦安怀等人的专业能力,因为秦安怀能做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是从基层开始拼搏的,业务能力自然没得说。她问道:“这么说,黎锦真是清白的?”

    秦安怀说道:“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黎锦肯定是有那笔钱的,他百分百经手了。可他的手段很高明,我们调查了他在企业中的一切业务,都没有发现有他伸手的痕迹。四海集团如果真的被黎锦拿走了十亿,资金流肯定要出问题。可四海集团没有问题,反而四海集团中实现了盈利,并且赚了很多钱。这些钱,都在国库中有据可查。至于他在江州市发改委,他经手的钱有限,赚不到十个亿。”

    崔碧君心中略带遗憾,她觉得从黎锦的这个贪污受贿嫌疑上,难以找到突破口了。她说道:“四海集团也调查不出问题吗?”

    秦安怀说道:“黎锦将四海集团救活了,在四海集团中有很大的威望,我们过去调查,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人家才配合的。他们给的数据,自然没有假的,也自然没有问题。”

    崔碧君这时候似乎就想明白了一些事,也许黎锦的那笔钱,是四海集团给的‘分红’,不入账的部分。拿这笔钱的人,肯定不止黎锦一个人,所以,人家怎么可能会让省纪委过来调查。就算配合调查,也自然是给一本明面上的账本,数据自然没有问题。黎锦他们那笔钱,早就被做掉了!

    她说道:“那你们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之心,因为钱是在黎锦手上,他一天不交出来,那就不合理!”

    秦安怀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这一两年来都盯着呢!不过你也能看得出这里面的困难,傅瑞麒和梁涛要使用黎锦,就不可能让我们放开手脚调查。包括现在黎锦市委书记和市长一肩挑,也是不符合程序的,可我们也不能立项调查。只能便宜行事吧。”

    崔碧君再聊一些别的话题,然后就和秦安怀分开,前往她下榻的别墅。

    她回到别墅,见崔诚已经在家,而且正在研究黎锦的方案。她问道:“怎么样,学到东西了吗?”

    崔诚在母亲面前就没有伪装,他摇摇头,说道:“这黎锦在搞阴阳方案,他给省里的是一套,但是他去执行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套。我要是照搬,根本行不通。”

    “哦,有这事?”崔碧君再看一遍方案,发现也是一头雾水。当然,这可能跟她平时不会接触到地级市层面的低端项目有关,地级市的层次太低。

    她放下方案,说道:“诚儿,你不要忘记了我和你爸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人和事,我们要分得清楚!我们是要管理人,治理人,而不是去做事,更不是为人做事。就拿黎锦来说,我们看不懂他的方案也无所谓,只要我们收服他,让他为我们办事!”

    崔诚点头,说道:“可惜,黎锦就是个刺头,他不会听我的!他不仅忤逆我,还跟我对着干!他还敢当着我的面奚落我,挤兑我,一点都不尊敬我!这样的人,我不喜欢他!说实话,我更想将他踩在脚下!”

    崔碧君错愕,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如此讨厌一个人,还是一个没有深交的人。而更让她失望的是,儿子这样子,更是无能而怒。她痛爱儿子,就对黎锦心生憎恨,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江山市将黎锦给抓起来。

    她说道:“你不喜欢的人,妈妈也不喜欢!妈妈见过黎锦,也跟他有所交流,对他做人做事也非常不认可!”

    崔诚说道:“你也不喜欢,那老头子肯定也不喜欢,让老头子说句话,将黎锦直接一巴掌拍死!”

    “你爸爸那个位置,更要谨言慎行,怎么无缘无故开口说那种话。当然,如果我们找到了黎锦的把柄,他倒是要求公检法那边顶格处理黎锦。前提是,一定要铁证如山!”

    崔诚说道:“黎锦不是经过调查了吗?他都没有问题,哪里还有铁证如山?妈,其实也不用绕那么远,说服傅瑞麒和梁涛,让他们将黎锦赶走即可。”

    对于老头子不肯开口处理黎锦,他是不满的。他有时候搞不明白,明明可以利用的权力,为何不给他使用呢?而让他来这种地方,还要面临黎锦的排挤,这是莫名给他添加麻烦。

    “傅瑞麒和梁涛现在需要黎锦的能力,不可能拿掉黎锦的,至少年底前都是这样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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